特立迎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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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看得见的风景的房

一个人的春天

习惯了一个人待在春天

轻轻走进去

把门和阳光都锁在外面

等待色调的复苏

从黄到绿

芳香弥漫

找寻

你在哪里

我去找寻你

我要当着你的面忏悔

这个春夜

该是佯装平静的时候了

守候的时光

光线已没足够的力气

在房间停留

那双忙碌的眼

守着即将残缺的花瓣

花不再开了吗

夕阳藏不住的半朵娇艳的花

闪现在你的脸上

那些久来的哼唱

穿梭在整个房间

喜欢坐在这里看出去的风景

和留下的你

秋殇

我从一片荒草中走过

那里铺满燕子的羽毛

它们在奔跑

它们在流泪

我数过的那几棵白杨

还趴在没有光线的风里

对不起,我不想用眼睛隐瞒

秋之路

太阳慢慢沉下去

一切总算剩下这一片

它经历了生活的困苦颠簸

它一再盘算着还未追上

冬天脚步的每一寸路

以及那些从未消失却早已消失的鸟

尽管林子大了

找不到的蔷薇花

这是多么娇艳的一朵蔷薇花

而它覆满灰尘的花瓣

紧紧被攥在一只沾满油垢的手

也许,这就是结局吧

现在我必须该转身了

就当没有看见

你放火烧我的脑吧

我好以血负载你

而你为何又偏偏让我看见

你骗我说你还在你没变

我再也找不到你了

再也没有人像我一样

做一个了解寒夜的人

不,也许那块石板还残存着

一丝半点的印痕

可是风来了,沙子也来了

我再也找不到你了

我把自己交给了轩敞的目光

黑夜来了

这个夜实在过于普通

眼睛里的蔷薇都开着

而心却看不到

雪夜的信

雪下了起来

蚂蚁正躲在昏暗的屋檐下

瑟瑟发抖

光秃秃的句子就像掉光叶子的树

再没有足够的力气挺在那儿

星星守不住老去的命运

像是我等不住老去的你

这不是你想要的

所以我输了

在信的结尾

窗棂上的冰花

醒来时冰花已铺满窗棂

树影在破璃上散步

阳光在冰花上舞蹈

我不知道该拍下哪一张

词汇的容量已达到极致

冰花散去一半

水汽填满了窗棂

相互碰撞光线洒进房间

湿漉漉的一片

贺兰山的雪

银色的月光铺满贺兰山

雾霭腾腾升起

被雪压弯的枝丫躺在石头上

积雪没过脚面

脚印嵌在石阶上

栈道一条崖壁上蜿蜒的白丝带

干枯的树影投到雪面上

连同滚石的滑落

看着我们来了又去

四月的黄昏

晚饭后我拼命地跑着

汽车和人群的声音从耳旁溜过

我只是借着马路的弧度转着圈

我多么想歇一会儿

可是柱子的影子越来越短

这个四月我实在不愿继续逃避

我承认刚刮过的这场风

含着一种懦弱

我躲在墙角

任风打在一棵小草的身上

天之痕

风垂在枝丫上

晨光将枝丫移到我的脸上

那些还未生长的叶子

在石头上彷徨

海面似乎又摇曳了起来

浪涛拍打着即将远航的船只

一只海鸥蜷缩在甲板上

我看见大船驶在巨波荡漾的海上

避过了大大小小的暗礁

我听到一个又一个满舵的声音

露出喜悦的笑声

我拾起一张远航的船票

好让海浪捎到海岸的另一头

即使船票早已浸湿

红叶

大地在此刻染红视线

浓重的色调排在马路的两侧互相爱着

时间太早

我看到清澈的湖水飘着一片红叶

皱缩的夕阳没完没了地扯着膝上翻开的

那本诗集

我再也没能把河流从我的肩上偷走

站在岸上,老石头无法回答

它睁着眼反复路过

告别

我拉着秋天的手

走着

记忆回旋着夏日的温存

湿漉漉的路面总是藏满

说不完的落叶

光秃秃的大树

捧着金黄色的酒杯

孤独地站在原地

似乎世间只剩下它一棵

或许我应该告诉它眼前的真相

可是它依旧痴痴地站在那儿

风来了它挥舞双臂

雨来了它一动不动

哦秋天来了

没有一片叶子充满忧伤

哦秋天来了

树顶着空白

秋天来了

满是皱纹的叶子

从雨水中逃脱了记忆

皱巴巴的夜晚暗得抵不过一汪空守的湖面

秋天来了枣子撒下红红的玫魂

红彤彤的你

装满没有荷包的袖口

低沉的声音把稻草压了下去

它们中的一株偷偷告诉了我

秋天尽了

窗外,雨声敲了一半

一张白纸轻而易举盖住了

整个房间

酒醉的灯笼一层一层吞去

我片刻的失明

叶子卡在喉咙深处

我爱上了雪

所以我能听见枝条断开的声音

大地和石头向我接近

它们都曾绿着

窗外的世界

慢了的雨水正和

空旷的田野交织在一起

秋天就要过去了

草木瘦了下去

我划亮火柴,坐回窗前

夜多静啊

而我的诗,也写到了这一行

我的手没办法推开

没别的花开出

生命的自白

一匹褐色的骏马停留在虚虚实实的岸上

从生活的淤泥和灰尘之中冲了出来

如此赤裸如此一无所有如此走投无路

以至于这世上似乎没有一个地方

可以更好地安放它的这一个自己

它只好把自己放逐在被水淹没的岸边

——似乎它只能逃到这里

逃到一个亦真亦幻的梦境

那里没有一个人类的踪迹

造物主给了它们这般暖和的衣服

使它们可以藉此抵御隆冬的寒冷

并给予它们枝繁叶茂的大树

使它们得以避雨得以栖宿

小鸟们从树上飞了下来

一行一行蹲在它面前

是啊,宽广的海岸容纳了它

仿佛这一个才是它真正的自己

才是它一直寻找的那一个迷失已久的自己

而岸上那一个伤痕累累

近在咫尺的形象

只不过是它隔世的影子

不被人想起也不被人遗忘

海洋之星

华丽的外表轻轻抬起

载着没有自由的衣裳

南安普顿港的海洋码头

聚集了数以千计的眼神

排着长队等候

被命运左右

两个船舱锁住了两个世界的距离

呐喊声敲击着汽笛的枷锁

当阳光缓缓洒在甲板上

被光线切割成一块一块

它依然挪不开眼睛

巨轮轰鸣着

一个赌徒的船票

为命运插上了一双向往的翅膀

被海底翻滚的海浪掀起

满船的人疯狂的像岸边招手

炫耀着自己即将追寻的一个绚烂

华丽的梦

前面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片海洋

不羁的风

冲淡了咖啡的味道

无知披上厚厚的物质

炫耀狭隘的距离

生活的惯性一直前行

却无力阻挡

局促的呼吸

在人群中高声呐喊

告诉命运

自由的味道

紧抓的双手

将两颗心连在一起

绕在甲板上

黄昏的颜色比平时更柔、更美

在大海的摇曳之间

飞翔

风中飘零的野草

在船和鱼之间

游着

正是艺术的魅力

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金钱的权力改变不了爱情的选择

光鲜明亮的世界不过是打不碎的铁索

紧紧勒住透不过气的心灵

空空的皮囊少了灵魂的外衣

三等舱中他们一起欢快舞蹈

她就像一朵明艳的花

只有在适合她的土壤中才会娇艳地绽放

我不知道风的距离

却知道你的距离

我不知道星星的高度

却知道你的高度

答应我不要再留下我一个人

挂在脖子上的财富

阻挡不了强大的水压

爱情高呼金钱和权力的龌龊

当一切灾难降临时

爱情在生与死之间

藏着弥留的眼神

自然的力量带得走巨大的邮轮

却带不走心的距离

可憎的欢乐海洋

掩盖了冰山的无情

船裂的刹那

卑鄙躺在卑鄙的怀里

捧着金钱和地位的能量

客舱的距离斩断了希望的眼神

不同的舱口不同的命运

当眼睛说出绝望别离悔恨希望时

当人性辗转时

冰冷的双手托着冰冷的孩子

守着

船本该快一点

当灾难来临时

潮水不断漫上来

安然躺在船上的老夫妻

三等舱里母亲抚摸着孩子的额头

讲着一个美好而动人的故事

就算船体崩塌这也是一个温馨的瞬间

在那些面具下的人性里

善良定然会指引灵魂到达天堂

死神展开翅膀

缓缓落下

音乐散了

静静地等待死亡

留在记忆中的残骸

灌满海的呻吟

连同深锁在残骸中的秘密

不为人知的故事

都需要沉没在夜色之中

它属于寂静的夜

有什么可以放在上面

与海洋与星辰

从此了无牵挂

誓言的力量

改变了生存的希望

眼前的一切涂上了

黑漆漆的一片

仿佛再也看不到朝阳的升起

的那一刻

那双深邃如同大海的眼睛再也不会睁开

再也不会看她

回来回来

救生艇回来

回来完成她的誓言

懦弱的救生艇

等着活命

等着宽恕

但永远等不到

自由女神的身上

洒满悲伤的泪

Rose

她累了

海洋之星没有了

她该走了

你知道吗

这次不再是一曲梦幻

一纸悲凉

灵州的雪

雪花飘着

轻柔得像一支曲子

吟出白色的梦

小冰晶逐渐增大

落在灵州的大街小巷

堆出厚厚的祈福

银装素裹的灵州

像是感受到了新春的祥和

浸润轻跳的心房

雪像梅花

梅花像雪

烟花

像是一盏明灯

虽然生命短暂

却尽力绽放出属于自己的一片璀璨

我认识燃放这片烟花的人

不过他的房子却在郊区

他不会在这驻足

他把头抬了抬

在一年中最黑的夜里

晨雾

清晨打开窗

一股潮湿的寒冷迎面扑来

近地面的水蒸气

已凝结成一股小水点

悬浮于空中

冰挂在枝杈

露出白茫茫的视野

没有阳光

似乎云朵

也被晨雾吞噬

雾像一条条

白色的丝带

萦绕在这座城市

我站在雾中

到太阳照不到的地方

将风点燃

向日葵海

看远处被淋湿的向日葵海

嫣嫣地散落在

本不属于自己的一角

我捧了一瓢雨

慢慢饮下

像落叶,像寒风

灌满我的身躯

我听见它们在我的身体里碰撞

我们沉思在一起

这究竟是什么

存在

破败的荒芜重走一遍

是那初冬的喧嚣

当繁华渐渐散去

惨淡的阳光怎么也穿不透

路面又传来熟悉的声音

鸟儿关不住

它们太光辉了

春夜

树影已是时候停损

它不在乎对某天的某一滴怜悯

似乎我还没法忘记为了春天的每一双鞋

一奔驰的卡车也追不上那面露焦渴的遐想

霓虹灯愈来愈亮

究竟这半截钨丝藏着什么

花香

凄冷的夏雨踱着微颤的脚步

迎面扑进我的胸膛

这是一个令人躁动的季节

尤其是那片迷醉的花香

花瓣在雨水的浇灌下顶着风声和鸟叫

而现在我们所能做的

或许只剩下一片片不可捉摸的花香

被分泌出缕缕相思

何时能像童话般改变

废墟

踩在断壁残垣的废墟之上

昨天耳畔响起的嘈杂

如今只剩荒凉

刻满日子的石砾

已无法追回

即使某个孩子生长在这间屋子

即使儿时的弹弓深埋在院子里的某个角落

房子一间一间倒下

家一户一户搬离

树犹如失去方向的魂灵

再不会有一扇门打开

夏日

你的长发划破了我眼角的皱纹

我从未闻到过如此般的清香

眼洒在眸光里

浮漾着笑意

万物催促着生长的祈愿

自从你悄然的离开

便注定隐秘的等待

直到阳光聚合

像是要展开一幅即将炫耀的美丽

画上你的双眼

从衣角慢慢向上

听雨

这并不是一场误会

一个人的残埂断壁还去计较什么

布满阴郁的天空藏着一双深埋的眼

它穿透你的肌肤抵达你的心脏

就像没有轮子的树

也许那儿还有雨

倾诉

或许我是一个注定被音乐所埋葬的人

在夜幕降临时请允许我躺在被窝

允许一个人用一颗干净的心倾听熟悉的音乐

我其实多么不相信音乐呀

如果音乐表达的是忧伤永远的哀痛

我接受这个忧伤

这个晚上不在于音乐里有什么

只在于我的倾诉是否会被音乐表达

萦绕

思念你在温暖的心海

阴霾散落在落叶中呈现出一片片金黄

如悠长的琴弦深邃得看不到尽头

可曾记得那漆红的长廊中等待着散发的萦绕

岁月如烟乘着一叶扁舟飘向远方

等等吧

等等吧

让它在海浪中寄给海边的那位女子

眺望

那窗前堆满期盼的眼神

给了多少忧愁

像是散落的枝叶

泛黄的将蒙胧收起

还是那个地方

一眼便可望去

卜月

柔弱的大地该褪去的都褪去了

旷野复合了冬日的宁静

深草中该黄的都黄了

捧起一把尘土洒向天空洒向大地

洒向这一望无际的田野

漂泊的白云呦唤起了我的眷恋

也许有一天

当阳光倾泻在一排排楼房前

连仙人掌都分享到了她的优雅

那不是回忆

她比以前更丰满了

而心里的冷风早已吹失

凄冷地静静地

站着

星光已不那么

闪烁明亮

地平线上笼罩着

一层层怪异的薄雾

大树小树四面八方地

伸出光秃秃的树枝

布满天空

脚印在寒冷的土地上

渐渐老去

语言发出惯有的呻吟

我低头望向昏暗的大地

他们左右延伸

如跳如跃

秋韵

叶子从一块空寂的土壤中探出脚印

漫步于再也熟悉不过的街道

仿佛听到了秋风怯怯的私语像是一曲动人的传说

一把琵琶一支箫便可将传说演绎

一切都是如此静谧如此美妙

褪去的夏衣缓缓地静静地

漫步于这条清冷的街道

含蓄的秋风吹来了佳节的喜庆

还带来了些许憧憬和希望

在柔美的旋律我听到了泪水簌簌

滑落的声息

秋韵越过了孤单和悲悯

默默地默默地

将脸颊打湿

不用赞美

那涓涓的虚无

便可把那份温柔

揉碎在心窝

只是它需要属于自己的浪漫

属于自己的梦幻

属于自己的旋律

空中沾满了落叶

金黄都涌在这里

可曾听见

秋韵在向你

诉说淡淡的心事

捧着一泓清清的秋水

将脸颊擦净

任凭无限的萦绕

在水面绵绵散开

把心事寄到另一个地方去吧

唯留唯美

好将它包裹在秋韵里

街灯从浅浅的巷口飘了起来

蓝色的天幕瞬时间失去了光泽

昏昏欲睡的人们在屋檐下藏起

每一片飘落的花瓣

隐隐传来一个低泣的声音

哄着婴儿的手

在每一个指缝间拨弄着活着的词语

仿佛那双手捂住了一切流动的血液

城市里的远景用了整个晚上

来展览那些暧昧的举动

让我想起了远远的你在尘埃之间反复出现

孤零零的背影怎么都变成了别人的舞蹈

最后无边无际

村庄

我真的不完全了解你

至少从我的父辈说起

但它仿佛是泥土间隐瞒的全部沟壑

我走近了无人烟的老房子

事实上不久前还有人在此居住

在每一粒火种前哭喊

而那一盏灯又是什么

东倒西歪的玉米秆还停在我先前

踩下的那一脚泥坑

这只是我先前去过的地方

这只是每一所老房子的眼泪

它们没有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