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坨坨的果子红了:小说卷1(红枸杞文学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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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城市的羔羊(3)

黄春荣说:“妹妹,我和你这位哥哥找你们找苦啦。你这位哥哥为找你们都想成病啦。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臭丫刚想说话,张建宁打断了她说:“他给你开玩笑呢。臭丫,宋小英呢?”

黄春荣手一伸:“慢着,你叫她啥?臭丫?这不是骂人吗?你知道北京人骂人才叫丫吗?还带臭。这么靓的妹妹,你竟敢用如此臭的名字。”

臭丫不好意思地说:“大哥,不怨他。俺的小名就叫臭丫。你们叫吧,不碍事。”

黄春荣说:“瞅瞅,多纯洁,多心疼的一个女娃娃。这样,咱们今天是喜相逢,要好好聚聚。我请客,吃手抓,然后蹦迪。”

臭丫说:“俺还没下班哩。再说也没跟小英说。”

黄春荣说:“没说就说,这还不简单的像个一似的。”他让臭丫给宋小英打电话。臭丫因为与宋小英闹别扭,不好意思打。但救命恩人来了,她也顾不得宋小英是啥态度,就打了。没想宋小英比她还兴奋,说:“哎呀,那得好好谢谢人家。你让他们等着,我下班就过去。”

他们就在茶楼一直等到宋小英下班过来。宋小英见了张建宁,脸红了,把手伸出来,张建宁慌乱地握住,两个人都不知道说啥,在那儿站着。黄春荣把宋小英的手从张建宁手里抓过来,说:“好啦。别无声地表达啦。坐下说。”两个人才坐下,张建宁介绍了黄春荣。黄春荣见两个女娃娃不像农村来的,长得漂亮,穿得也时髦,就是衣服廉价了一点儿,一看就是在商城买的。

他们出来,已晚上八点多了,但因西川与北京差着两个时区,所以太阳还没落下去。下着雨,街道两边的槐树叶子被雨水洗得青绿发亮。空气湿润宜人,白天的闷热一扫而光。

几个人打了一辆夏利,到东门王老虎手抓去吃羊羔肉。他们喝了两斤西川宴,一瓶西川王干白。宋小英和臭丫也被灌了不少酒,弄得面若桃花,头昏脑涨。

十点多,西川路上的霓虹灯全亮起来了,他们才闹哄哄地到千禧迪厅去蹦迪。

凌晨三时,高原古城进入深度睡眠。

但街道上、房子里,仍有无数的先生与女士在兴奋之中度过。

张建宁他们出了迪厅,还在极度的癫狂状态。在迪厅里,他们又喝了不少啤酒。宋小英和臭丫是第一次进入如此疯狂撩人的场所,过去都是在电视上才能看到,浑身不安定的神经细胞都被调动起来。她们也跟着扭啊,蹦啊,长期不进行剧烈的运动,闹得腰酸屁股疼。

走出门来,冷风一吹,头脑清楚了一些,宋小英说:“我们回去了。老板说不让我们在外边过夜。”

黄春荣拦住说:“老板又不是你妈,你怕她个球。你碰到了哥哥,走,再耍耍。哥哥还能吃了你们?”

她们不好意思坚持,就没再说话。

他们又打的直奔新市区。新市区是工业区,黄春荣的父亲在企业当领导,最近组织职工出去旅游,他们都走了。所以黄春荣一个人在家。

下了车,几个人连拖带扶地上了楼,闹得满楼道都是噪音。进了房间,张建宁嚷嚷着要喝水。黄春荣叫宋小英去冰箱里拿冰镇啤酒,宋小英没听,直接倒了纯净水,每人喝了一杯。

黄春荣说:“看碟看碟,昨天刚租的。美国大片,刺激。够味。”说着就东倒西歪地去放碟。电视屏幕上出现了画面,是两个外国男女。两个人一边叽里咕噜地说着洋话,一边动手脱衣服。一会儿便是不堪入目的画面,还伴随着变形的喘息和夸张的呻吟。

宋小英和臭丫开始还以为真的是放什么大片,一看画面,不由得心跳加快,脸皮发烫,站起身就要走,被黄春荣一把摁倒在沙发上,说:“都当小姐了,还装啥正经。要学会欣赏,这是艺术,懂不懂?”

两个人被按坐在沙发上,尽量不去看电视,求援地看着张建宁。张建宁此时已被酒精烧得头疼欲裂,趴在沙发上,痛苦地哼哼着。

黄春荣却被荷尔蒙的异常冲破了理智,他再也控制不住,不由分说,搂住了宋小英,把手伸进了她的衣服,紧紧抓住了她的坚挺的乳房。宋小英被突然的袭击吓住了,同时感觉乳房被抓疼了,还伴有异样的触动。她说:“大哥,别这样。求求你,别这样。”她的求饶,反而激发了黄春荣的欲望,他一把就把宋小英穿的短T 恤扯裂了,扣子也扯蹦了,又一把把乳罩扯下来,两只白胖丰满的乳房裸露出来,像两只受了惊吓的兔子。

臭丫吓得急忙摇张建宁,喊:“大哥,你快救救小英。”

张建宁抬起头来,见宋小英光着身子,裤子也被黄春荣扯掉了,就笑着说:“你这个怂,闹啥呢。”

黄春荣语无伦次地喊着:“我喜欢你,妹妹。你长得心疼,我要你。”他把宋小英抱进了卧室,回头对张建宁说:“宁子,臭丫归你了。”

张建宁清醒了一些,问臭丫:“他们,到哪去了?”

臭丫哭了,不说话。

张建宁回头看见电视里的画面,也被激化了。他抱住臭丫说:“臭丫,我喜欢你,你嫁给我吧。”臭丫骂道:“你流氓,臭不要脸。”张建宁说:“我真的喜欢你。我不是流氓,我救过你。你不报恩?”臭丫还想说啥,被他把上衣早扯掉了。

喧闹变成了寂静。

一切都已过去,宋小英和臭丫像两条瘫软的鱼,被扔在了床上。外边客厅里,电视屏幕上的洋人已经消逝,只剩下一片雪花闪烁。

张建宁被吓坏啦。事情发生得如此突然,令他来不及思考。咋会发生这种事情?他到底干了什么?

他连声道歉。可宋小英和臭丫就是不吱声。沉默有时比喊叫更让人恐惧。

“你们他妈的到底要咋样?为什么不说话?”黄春荣也有点儿害怕,他清楚后果。他想尽快摆平这件事,可是毫无办法。

宋小英终于说话了:“我要去告你们!”

张建宁彻底吓坏了,他抱怨黄春荣:“都是你惹的。你这个二球货!”

黄春荣骂道:“闭上你的X 嘴!你难道没快活?现在赶快想办法,一会儿天就亮了。”

他们把宋小英和臭丫丢在卧室里,怕她们喊叫,还绑上了她们的双手,堵塞了她们的嘴巴。

他和张建宁到客厅里商量办法去了。

宋小英忍着下身撕裂般疼痛,挣扎着把头贴在卧室门上听。客厅里,黄春荣说:“干脆,把她们做了算球。反正她们在这儿也没啥亲人,谁也不知道咱们认识她们。不然,她们一告,咱俩就得完蛋。”张建宁坚决不同意。他说:“你已经错了,还想错上加错吗?强奸顶多判个几年,可杀人是要抵命的。”

黄春荣说:“判了刑跟死有啥区别?这一辈子都完啦。”

张建宁说:“要不咱俩跟她们说,干脆与她们结婚咋样?”

黄春荣说:“你真是个糊涂蛋。你找个农村的,老爹老妈能愿意?”

两个人吵了一阵,声音平息下来,大概是闹腾得太厉害了,睡着了。

宋小英示意臭丫,让她帮她蹭掉嘴里的袜子,两个人互相蹭,终于把袜子蹭掉了。宋小英又背对着把臭丫的绳子先解开,臭丫又把她的也解开了。宋小英说:“咱们得想法逃出去,不然就没命了。”

她们试着开门,但打不开。从窗户跳出去,可五楼太高。她们把床单、衣服、毛巾被和所有能联结的东西都联结了起来,大概有好几米长,拽了一下,还算结实。于是,把一头拴在暖气管上,另一头顺窗台放了下去。

宋小英让臭丫先下,臭丫浑身哆嗦,抓不住绳子。宋小英低声说:“你要想让他们杀死你,你就别跳。”

臭丫咬牙爬上了窗台。外面没有灯光,看不清地面。也幸好看不清,否则,宁肯被杀死,臭丫也决不会跳。

如果是臭丫一个人跳,这条绳子应该是可以承受的。可是,宋小英听到客厅里有了响动,担心被他们发现。所以,没等臭丫下一层楼,她也紧跟着下来了。

绳子经不住两个人的重量,绳子断了。

其实,就是不断,那根绳子的长度,也仅是到地面的三分之一。

一场关于青春的活动就这样结束了。

开始得很迷茫,结束得也糊涂。

宋小英没有死,她摔在了臭丫的身上,在医院里躺了几个月,成了一个瘸子。

邓刚陪着宋小英和臭丫的父亲来到西川接她回家。她没能看到黄春荣和张建宁被公审的场面。

离开西川的时候,季节已是秋天。路边的槐树和杨树叶子开始大片大片地泛黄、飘落。塞外的天空显得更蓝、更高。空气又干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