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失忆的人(3)
“那么，你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水牛城，难道你不记得这个了吗，亲爱的？”
“他的职业呢？”
“他以前在银行工作，现在在家中休息。六个星期前他在早上离开家后就音信全无，我雇了侦探，直到最近才查出他在波士顿，所以我就来接他回家了。”说着，女人转头对哈契说，“我们现在就回家，好吗，亲爱的？”
“那要看范杜森教授的意见了。”哈契调侃道。
思考机器收起脸上的微笑，眼中的戏谑也逐渐消失，但是当他开口时语气却更加柔和了：“多恩夫人，我有个问题，你知不知道有一种药能让人暂时丧失记忆？”
女人看着他，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并说：“不知道，这跟我的丈夫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只是这个人不是你的丈夫。”这句话显然对女人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她猛地站起来，脸色惨白，瞪着眼前的两个男人。
思考机器又恢复了以往不耐烦的口气：“你该知道，如果你不说实话，我会把你交给警察的。”
女人这才明白自己掉进了陷阱，但一瞬间之后她的脸色就恢复了正常，之后又变成了愤怒。
范杜森接着说：“我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如果你愿意交代出你的同伙，我会向警长求情的。”
女人还是一言不发，并且起身想要离开。思考机器只好示意哈契守住门口，并打电话通知了马洛里探员。
在等待的几分钟里，他又发了一封电报给匹兹堡林肯俱乐部的经理，希望能找到那个被曼宁称为哈利的人的身份。电报刚刚发出，探员就登门了。
“马洛里探员，很高兴你能这么快赶来，隔壁有个犯人，请把她带走吧。罪名是阴谋欺骗一个叫做约翰·多恩的人，当然，这有可能是他的真名，也有可能不是。”
侦探被弄得一头雾水，但还是将那个神秘的女人带回了警察局。
思考机器又发了一封电报给贝尔太太：“你丈夫现在失忆，请马上前来。盼复。”思考机器一心等待着电报的回信，然而先到来的是比尔·曼宁。
“范杜森教授，你应该知道我的来意吧。”曼宁笑着问。
“当然，你一定是想起多恩姓什么了，请说。”
“没错，我终于想起来，他的姓是皮尔斯伯里。”
“非常感谢你，曼宁先生。”思考机器感到离找出事情的真相不远了。曼宁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就匆匆告辞了。
当思考机器正在沙发上静静思考时，两封电报的回信都到了。林肯俱乐部的经理确定了目前失去记忆的多恩先生就是那个俱乐部的会员哈利·皮尔斯伯里。但贝尔太太的回信里写着：“我的丈夫不可能在波士顿，他正在檀香山出差，我今天刚刚收到他的电报。”
五
三十六个小时后，思考机器、哈契和多恩出现在了马洛里探员的办公室。
“范杜森教授，真的是非常感谢，多亏了你的帮助，我们才能找到那些被挪用的公款和银行总裁哈里逊。”马洛里探员真诚地说。
思考机器站在房间中央，像演讲似的解说道：“这位先生，我们姑且称为多恩先生吧，开始来找我时说失去了所有记忆。我曾经怀疑过他是患了失忆症，但是患失忆症的人不会在身上带一万多元的现金，也不会把身上所有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都去掉，所以我知道，那是因为有人不想别人发现他的身份而故意弄掉的。
“失忆的人在清醒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千方百计地查出自己是谁，在寻找自己身份的过程中，这位先生做了所有应该做的事，所以我认定他是个十分能干的人。既然他不是失忆症，那为什么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呢？所以我想到了印度由大麻的花和叶制成的麻醉药，而这个人应该是参与到了什么阴谋中，或者是其中的受害者。
“相信大家知道，身份不明的人通常会被称为约翰·多恩，所以他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住进旅馆时顺手写下了这个名字。接下来，通过他对铜和交易市场的反应，我断定他是个铜业交易的金融从业者，因为被卷入了某种阴谋中而被下了药。
“我发电报去银行核实，却得知钞票被烧毁了，告诉我这个消息的人是出纳贝尔。而多恩先生听到这个名字也有一些反应，通常人们听到自己的名字会有反应，所以我假定他就是贝尔。如果他是那位出纳，那么他就一定是这次钞票丢失事件的受害者，但是发来电报的贝尔又是谁呢？
“于是我趁他睡觉时检查了他的鞋子，联系了鞋子的制造商，并且确定了我的猜想，也就是说，他有更大的可能性就是贝尔先生。但是，请哈契找人鉴定的钞票都是真钞，那就表示，这个贝尔如果不是窃贼，就是被人陷害了。”说到这，思考机器把目光投向那个被称为贝尔的人，看到他坐得笔直，正在努力回想自己的过去。
“通过几封电报回信的消息，我开始感觉到布兰克银行有问题。银行总裁哈里逊坚持称钞票被焚毁后才去申请新的序列号钞票，但是现在在手上的确实是那批钞票，这只能是有人在阴谋设骗局。哈里逊盗用了十七万五千元公款失踪了，也就是说，他一定是这场阴谋的主谋，现在问题是贝尔是不是同伙？
“比特市警察局提到，贝尔先生信誉很好，但现在不在比特市。这可以说明，那封以他署名的电报不是他发出的，这使我肯定眼前的人就是出纳贝尔，所有的线索联系起来就像二加二等于四一样简单而符合逻辑了。
“ 这是一个跟铜有关的盗用公款的骗局，哈里逊先生在盗了银行的钱之后，派同伙到檀香山去购买新发现的铜矿。为了不被人怀疑，他让同伙伪装成银行的出纳贝尔，并给真的贝尔下了那种会造成短期失忆的药，把他带到波士顿，并在他身上放了足够的钱，让他在这段时间内无法返回比特市破坏他们的骗局，而又不至于性命堪忧。不得不说，这种做法要比杀人灭口好得多。可他们没想到的是，贝尔先生通过旅馆的人听说了我的名字，于是来找我寻求帮助。为了不让我进一步追查，哈里逊又派他的同伙，也就是那个到我家来的女人，假装是多恩太太，想要带走贝尔先生。但她露出了破绽，而被我们所利用。”
探员赞许地点头说道：“的确，我们正是通过跟踪她，才找到了哈里逊和那些失踪的现金。”
“哈里逊为了让在比特市的贝尔太太不怀疑，还特地让人以贝尔的名义发了一封电报给她，而这封电报给我造成了不小的困扰。直到我明白了哈里逊和同伙的真正目的，才解开了这个谜团。
“而曼宁先生所说的那个在匹兹堡的哈利·皮尔斯伯里，其实就是贝尔的假名。那时他是去匹兹堡参加一个秘密的商业会议，参加这个会议的人都会用假名加入那个俱乐部。这样，曼宁先生才会认出了贝尔先生，却称他为哈利。好了，先生们，我相信，当贝尔先生见到哈里逊之后，就一定能够摆脱那种可恶的麻醉药带给他的影响，恢复记忆，而他在波士顿经历的这些事情，则会在他的记忆中消失。”
【作者简介】
钱德勒等编著的《每晚一个离奇谜案故事》收录了侦探小说自诞生到黄金时期极具代表性的离奇谜案故事，包括范·戴恩、杰克·福翠尔等人的短篇小说精品。阅读小说时，请抛开一切杂念，带着百分百的注意力，进入离奇的世界中去。来到杀人命案的第一现场，不放过每一条线索。时间在侦探小说的面前是浮云，当你身临其境时，会感觉到每一个晚上的时光都是如此短暂，而又令人回味。
钱德勒等编著的《每晚一个离奇谜案故事》收录了侦探小说自诞生到黄金时期极具代表性的离奇谜案故事，包括范·戴恩、杰克·福翠尔等人的短篇小说精品。阅读小说时，请抛开一切杂念，带着百分百的注意力，进入离奇的世界中去。来到杀人命案的第一现场，不放过每一条线索。时间在侦探小说的面前是浮云，当你身临其境时，会感觉到每一个晚上的时光都是如此短暂，而又令人回味。
厄尔·德尔·比格斯（1884～1933）
他曾经就读于哈佛大学，1907年获得学士学位。从1908年到1912年，他在波士顿《旅行者》（Traveler）杂志担任专栏作家和剧评家。
1925年，他出版了第一部陈查理探案《没有钥匙的房间》。1925年后，比格斯几乎所有作品都是以陈查理为主角的，除了1926年的《五十支蜡烛》。1933年，他因为心脏病去世。去世之后，他的短篇小说集《厄尔·德尔·比格斯讲的十个故事》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