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黑骆驼(4)
“咱们两人所想的是同样的东西，那条手帕，是吗？”陈查理微笑着说。
小伙子不满地问：“你应该早知道那是我的手帕。”
“当然，你不止一次地用袖子擦汗，而上面的字母B也不是贝罗，而是布拉德肖。你应该知道，我有充分的理由逮捕你。”
“然后再去跟出版界打交道吗？”小伙子咧嘴笑道，“得了，查理，我可能是在游泳的时候把它丢了，而被凶手捡去用于伪造时间。现在把它还给我吧，我今夜恐怕还要用到。”
“凑巧的是，我今夜也可能会用。”
“好吧，随你。”
“还有，别把手帕的事写到新闻报道中。”
“当然，这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的秘密，啊，还有洗衣店。”
八
在檀香山的迷人早晨到来之后，陈查理开始了对众人不在场证明的调查，他首先来到菲弗工作的皇家剧院，从舞台指导那里证实了菲弗的话。且意外地得知，早上菲弗跟着一个流浪汉出去了，从舞台指导对于那个流浪汉外貌的描述中证实他就是史密斯。显然，史密斯听到了希拉死前对菲弗说的十分关键的话，而菲弗隐瞒了这些事。
之后他又去格兰特大酒店拜访了那对来自澳大利亚的老夫妻，而占卜师特纳弗罗正跟他们在一起。麦克马特夫妇告诉陈查理，他们是十年前在墨尔本认识特纳弗罗的，因为特纳弗罗演出的剧团解散了，才到他们的农场中工作了一段时间。同时他们也证实，昨晚案发的十八分钟里，特纳弗罗的确和他们在一起。
“这下你可以确定我不是凶手了吧。”特纳弗罗送探长来到酒店大堂，冷冷地说。
“这只是例行公事，特纳弗罗先生，探长的工作。”陈查理黑色的小眼睛中透出精明的光芒。这时，酒店大堂的领班走过来，今天的领班是一位瘦削的中国人。领班用广东话向陈查理和特纳弗罗问好，探长微笑着同样用广东话问好，看到特纳弗罗一脸茫然的表情，主动为他做了翻译。酒店领班微微愣了一会儿，没有说什么，只是鞠躬后离开了。
为了调查希拉·芬案和丹尼·梅若一案的关系，探长驱车到图书馆查询三年前关于梅若案的报道，当他找到那些报纸时，才发现报纸上所有梅若的照片都被割掉了。
陈查理面对着一堆报纸喃喃自语：“看来，梅若的确是个关键的人物。”
从图书馆出来，陈查理直接回到了希拉·芬的住处，查看现场勘查的情况，指纹专家正在工作，为了不打扰他们，陈查理只好独自在避暑屋外散步。正当他低头沉思时，一节雪茄烟蒂出现在细沙中，位置正是流浪汉声称站过的那扇窗户下。探长急忙用放大镜仔细观察，发现这并不是当地产的雪茄，同样的雪茄他曾见到阿伦·杰伊斯吸过。
正在这时，指纹专家赫蒂克在窗户上发现了一个新的指纹，这充分证明了阿伦·杰伊斯曾在昨晚来过这里，并在屋外偷听到了希拉和菲弗的谈话，嫉妒的他认为希拉骗了他。在菲弗走后，他进入避暑屋杀了希拉。因为那束兰花是菲弗送来的，所以他粗暴地把它从希拉肩上扯下来，扔到地上踩碎，发泄自己的愤怒。
然而指纹比对的结果却令案子再次陷入了黑暗，那不是杰伊斯的指纹，而是流浪汉史密斯的指纹。
调查似乎又回到了原点，探长决定去拜访丽达·贝罗夫人，希望从她那里了解一些有关丹尼·梅若的消息。卡西莫打过电话后，贝罗夫人建议在格兰特大酒店见面。当探长来到酒店大堂时，又一次碰到了那个中国领班。
“探长先生，很高兴再次见到你。”领班用广东话说，“真是奇怪，早上跟你在一起的特纳弗罗先生明明说他去过中国，我还曾用广东话跟他聊天，他本来能听懂，虽然说得不太好。但是今天早上，他竟然假装听不懂我的话。”
陈查理在酒店的咖啡座中见到了贝罗夫人，她解释说她的丈夫不喜欢警察去家里拜访，所以只能在这里见面。
“没有关系，夫人，我也只是想向你打听一些陈年旧事。”陈查理彬彬有礼地说，“你是否还记得你是好莱坞大明星时的事情？”
“怎么可能忘记呢？”丽达的眼中闪耀着难得一见的光彩。
“那么你是在好莱坞认识希拉·芬小姐的吗？”
“是的，我们认识快七年了，三年前的这个月，我结了婚，就离开了好莱坞来到了这里。”
“你是否知道，”陈查理斟酌着自己的用词，“希拉·芬是否有过什么桃色新闻？比如和丹尼·梅若。”
丽达脸上露出一丝伤感，“丹尼·梅若曾经是我一部电影的男主角，那时候我还用我娘家的姓，丽达·蒙田。希拉是个活力四射的人，总是需要浪漫和刺激。那时她早和老鲍勃离了婚，疯狂地迷恋着当时好莱坞最出名的男影星丹尼。但是丹尼是个有妇之夫，他的夫人我从未见过，听说是个舞蹈演员。就在那时，他的妻子在一次演出时出了意外，摔断了脚踝，后来没多久，丹尼就被杀了。”
陈查理心中这件案子的眉目渐渐清晰起来，“谢谢你夫人，你手上还有丹尼·梅若的照片吗？”
“不，都已经烧掉了，”丽达无奈地笑笑，“威吉尔不愿意我回忆过去。”
“好的夫人，非常谢谢你的帮助。”告别了贝罗夫人后，陈查理又敲响了杰伊斯的房门，因为命案关系错过了回英国的轮船，这位英国绅士的脾气有些大。
“陈探长，你又有什么事情？”杰伊斯不耐烦地说。
“我只是来确认，你是否真的没有到过避暑屋，在希拉·芬小姐被杀的晚上。”
“当然，我已经对你说过很多次了。”
陈查理拿出那截在沙滩上找到的雪茄烟蒂，“你应该知道，这是英国货，在本地没有人吸这样的雪茄。你能解释为什么你的雪茄烟蒂会出现在你本没有去过的地方吗？” 杰伊斯仔细看了看探长手中的雪茄烟蒂，眼中闪着怒火说道：“是那个该死的江湖骗子！那天他来到我的房间，我正在洗澡，就请他稍等一会儿。但我从镜子中看到他拿起了几支我雪茄盒中吸过的雪茄。后来我让他吸烟时，他居然说他不吸烟。探长先生，你应该明白，这是他故意在栽赃我，他才是真正的凶手。”
探长若有所思地耸耸肩：“谢谢你，杰伊斯先生，你为我指明了新的方向。”
九
在格兰特酒店中，探长又碰到一位熟人，马蒂诺导演正在为自己未完成的电影苦恼。陈查理思索了一会儿，装作不经意地提起了特纳弗罗。
“我们认识很久了，我想快三年了吧。”马蒂诺边回想边说，“他在好莱坞为那些迷信敏感的女明星们算命，你我都知道，他不可能真的有通灵的能力。”
“的确，”探长表示赞同，“但我不得不说，特纳弗罗先生具有十分出色的观察力。”
“他雇佣侦探刺探明星的隐私，以便能够假装是他通过水晶球看到的。”
离开导演，探长仔细回想了案发到现在的种种细节，渐渐明白了案情。在他第一次和厨师吴若青谈话时，特纳弗罗就听到了案发时间不是八点零二分。后来他假装不经意地指出手表被动了手脚，使得杰伊斯没有了不在场证明。后来假借道歉的机会，到杰伊斯的房内偷了那英国产的雪茄烟头，扔到了避署屋窗下。所以在案发当晚勘查现场时并没有发现烟头，因为那是第二天早上才被放到那里的。
可是特纳弗罗煞费苦心地布置这些嫁祸杰伊斯，究竟是为了什么？他真的是凶手吗？如果是，那么他又如何拿到布拉德肖的手帕的？越发现新的线索，问题就越多，陈查理有些迷茫，于是他决定去搜查一下占卜师的房间。在房间中陈查理发现了一枚男士黄金托的钻石戒指，探长突然想到，在他们赶去案发现场时，占卜师左手上戴着戒指，但当他被人重重打了一拳，信封被抢走后，那枚戒指就没再见到了。
搜查证明了特纳弗罗确实隐瞒了很多事情，为了弄清楚这位占卜师的真正身份，探长又去拜访了来自墨尔本农场的麦克马特夫妇。
麦克马特夫人很和蔼地接待了陈查理，麦克马特先生却有些抵触情绪，“我不喜欢你说话的语气，探长，我已经说过了，在昨天晚上八点到八点半这段时间里，我们一直和特纳弗罗在一起。”
“他离开你们时，你看过表吗？”探长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看过，我的表是八点三十分，我还看了酒店的钟，那个钟是八点三十二分。”
“麦克马特先生，你已经不年轻了吧？”
“陈探长，你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我已经老眼昏花而看不清时间了吗？”老人愤怒地站了起来，“我可以发誓，在那三十分钟里，特纳弗罗没有离开过我们，期间他只是去休息室的另一端与另一位绅士谈话，那时我们也能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