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经世文续编_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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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禮政十三祭禮(2)

華亭南蕩張氏支祠記

張文虎

南蕩張氏支祠。華亭令西充周君煒記之矣。道光十二年。系孫布政司理問烒等。洎囗從兄弟承先志而廣之。建堂曰敦睦。左築留景軒。以備齋宿。左右夾室。為藏祭器及餕餘之所。前為亭以處樂人。整而不華。質而不陋。君子以為有禮。或曰。禮。大夫三廟。適士二。理問於秩視士。不當及曾祖。曰。今家廟。實祠堂也。廟之制有室有寢。祠堂則一室而已。不可以廟例。且古無廟之鬼。有禱則為壇以祭。大夫士有大事。省於其君。干祫及其高祖。然則無廟者非常祭耳。非常祭。則無主。今何以有主。曰。自仕不世祿而宗法亡。廟制廢。於是有祠堂。此古今之變也。禮緣人情而作。喪服父在為母及婦為舅姑皆今重於古。而合於人情。則制禮者因之。程子言高祖自有服。不祭甚非。今會典。品官皆得立家廟。庶士庶人。則為龕於寢北。自禰以上。皆得及其高祖。從今制有主。宜矣。曰。古者左廟右寢。朱子家禮。君子將營宮室。先立祠堂於正寢之東。今立之墓側。禮與。曰。權也。唐會昌間。敕百官京內置廟者。但準於所居處置。然居處偏狹。鄰里無可開廣者。卒不能如制。蓋勢有所格。不必盡繩以制。漢人多建祠堂於墓所。仿而行之。不亦可乎。曰。記以大夫聲樂皆具為非。禮特牲少牢二篇。無奏樂之文。作樂於亭。不已盛乎。曰。禮嫌聲樂備。非嫌用樂也。大夫判縣。士特縣。顯箸經文。饋食禮文不具耳。眾仲之對羽數。曰。天子用八。諸侯用六。大夫四。士二。有其舞。斯有其樂。豈徒虞身而已乎。夫陳於階下則褻。雜於堂上則偪。此亭之所由作也。是故禮者通上下之情。達古今之變。殷周損益各因乎時。從宜從俗。行之而無所窒礙者也。世俗不知禮意。輒執古制以相稽。率發其凡於此。若張氏源流世系。與其累代隱德。周君記詳矣。故略之云。

與朱恕齋方伯論饗堂書

沈維囗

謹案墳塋饗堂之制。會典祗載親王五閒。世子以下至輔國公皆三閒。而不及一二品官。然考 本朝人文集。如張九鉞有畢氏先塋饗堂碑。王蘭泉湖海文傳卷四十七即秋帆先生之遠祖也。文曰。建饗祠三楹。俾族姓奉祀事。勤灑掃。大約墓左右祠堂之別名。近人閩長樂陳庚煥惕園初。有重修束辛溪先塋享堂記。則明云先塋之右。有享堂焉。然則享堂為相沿之稱。必在左右。而不在正中之地。以避僭越也。會典塋墓無圖。竊疏其略如此。至於易主改題之禮。尊意謂須慎重。極是。此於令甲既無可徵。因檢李文貞安溪家廟祭享小宗家祭二文。實合禮法之正。竊意文定未必不有取於此。另錄奉覽。蓋禮所稱別子有三。今之小宗。崛起為卿大夫者。先祖得膺褒贈。合於唐宋以來立廟之制。揆諸追遠報本之忱。參以奪宗之議。禮由義起。固無嫌焉。記曰。有其舉之。莫敢廢也。以今制皆得祀其四親為準。則大宗小宗並祀。亦無所礙。伏惟裁擇。

忌日不祭議答孫淵如先生

洪頤囗

禮記王制曰。喪三年不祭。唯祭天地社稷。為越紼而行事。曾子問曰。大夫之祭。鼎俎既陳。籩豆既設。不得成禮。廢者幾。孔子曰。三年之喪。齊衰大功皆廢。外喪自齊衰以下行也。士之所以異者。緦不祭。所以於死者無服則祭。儀禮喪服傳曰。有死于宮中者。則為之三月不舉祭。蓋古者吉凶不相干。吉凶相遇。喪為重。祭為輕。孔沖遠曰。凡禮卒哭而祔。練而禘于廟。此為新死者為之。非常祭也。其常祭。必待三年喪畢。春秋之時。未至三年而為吉祭者。皆非禮也。曾子問曰。天子崩。未殯。五祀之祭不行。既殯而祭。自啟至于反哭。五祀之祭不行。已葬而祭。云既殯已葬而祭者。明前此祭不行者。竟不欲祭也。又曰。當七廟五廟無虛主。虛主者。唯天子崩。諸侯薨。明不祭。故廟可虛主。今許太恭人在殯。金恭人為婦。揆以律文。服在斬衰。非禮所謂外喪也。廿七日為金恭人忌日。俗有設祭之禮。太先生主喪。固無與義。孫齊衰以下。禮亦當停。奔喪曰。凡喪。父在父為主。雜記曰。父有服宮中。子不與於樂。祖父母同宮至尊之喪。非世父母叔父母異門旁尊可比。或俟期年服除。再申私薦。亦祖不厭孫姑不厭婦之義也。其餘時祭。可仿權制。卒哭而後行事。既無永闕之傷。亦合禮經之正。粗陳所見。不知審否。伏望裁定。

答陳仲虎雜論祭禮書

張履

承示古祭禮。以貴賤定世數。今通禮。士庶亦祭四代。履案士庶祭必及高祖。程子已云然。近萬氏充宗論之尤詳。蓋證以小宗法。五世則遷。自見祔廟云云。亦理在不疑。至謂支子之子後長子。承祖重則當主祭。其本生父。當在陪祭之位為嫌。履謂此於情誠有所不安者。然譬之尸。君所不臣。於祭者為子行。而父北面事之。曲禮。為人子者祭祀不為尸。鄭注。然則尸。卜筮無父者。孔疏郊特牲注。大夫以孫之倫為尸。言倫明非己孫。皇侃用崔靈恩義。以大夫用己孫恐非也。此云子行。亦非己子。然要是不以尊卑為嫌比例。又譬之斬衰三年。乃子服父之服。而父以服其長子。此並似情所不安。而古人安之。今支子之子。既後長子以承其祖。即宗子也。雖本生父。亦不得先之矣。古者長子不為人後。閣下以長子後伯兄。非也。既為之後。以祭高曾祖禰。若是承高曾之宗。可祭高曾。非承高曾。則祭當在承高曾者。禰即閣下之兄。閣下不當與。若每代為一案。可不與。若合為一案。又不能不與矣。祖即閣下之考也。既宗子祭之。閣下與之。而又別設祭考妣。不及於祖。以通禮言。既異祭及四代之文。以宗法言。又非支子不祭之義。似兩失之。今閣下雖以長子後伯兄。而未嘗異居。度祭之品物。皆閣下所具。是於考妣既有以自盡。又何煩別設一祭乎。古者天子諸侯始祖之祭。並不在冬至。冬至。乃祭天圜丘耳。士大夫冬至祭始祖。乃程子伊川所刱。朱子初依行。後以為僭。始祖或為受姓之祖。或為厥初生民之祖。朱子亦無定說。今通禮又無之。是固不可行矣。然古者大夫士之為大宗者。固祭別子始祖。王制。祭法。一大夫有始祖。一大夫無始祖。乃殷周之別。今世俗宗祠。必有始祖。或始爵。或始遷。以古宗法言之。宜於祠之中閒。專專設始祖一主。求其世適以為大宗。主其祭。而族人咸侍。若無世適。可推爵齒德之尊者主之。今俗專重族長。族長之名古有之。非今之所謂族長也。其高曾祖禰。宜各自為室。其祭也。惟同出者侍。祭高則同高者侍。祭曾則同曾者侍。祭祖禰亦然。而族人皆不與。其餘旁支之主。宜悉歸所出子孫之家。其祭亦如之。今世宗祠。合族數十百主咸在。似起於元之季世。觀宋潛溪林氏重建先祠記。可見林氏分三支統為神牌五。死則書名其上。不各為主。今俗亦有之。而皆不及始祖。如此。乃於古今禮兩無悖矣。祫祭及毀廟。惟天子諸侯則然。大夫干祫。已止及高祖。士又可知。程子時祭止於高祖。高祖而上。於立春設二位統祭之。朱子初亦依行。後亦以為僭。閣下謂今民間宗祠。祭自始祖。而下無祧制不必論。而歲暮相沿。遷主皆祭。案朱子卻無歲暮之祭。亦祫之遺。而疑於有舉者不可廢。無禮者不可踰。履謂不可踰是也。不可廢非也。蓋所謂有其舉之。莫敢廢也者。亦在分所可祭者耳。若求之古禮而不合。考之今制而又違。徒出於習俗相沿而失之僭。則正賴知禮之君子起而正之。又何有舉不可廢之有邪。履禮學極淺。姑以意論之。是否幸賜裁正。

答陳仲虎論殤祭書

張履

來諭古殤祭皆男。然殤服兼女子子姑姊妹。父妾有女。即有庶母名。而為制服。則女殤亦不可遺。何祭禮無女殤之祭。履按古非獨女殤不祭。即庶殤亦不祭也。祭法。王下祭殤五。諸侯三。大夫二。士庶人止於子。鄭注。凡庶殤不祭。喪服小記。殤與無後者。從祖祔食。注。凡所祭者。唯適子耳。曾子問。凡殤與無後者。祭於宗子之家。注。凡殤。謂庶子之適也。宗子之適。亦為凡殤。過此以往。則不祭也。雜記於殤稱陽童某甫。不名神也。注。陽童。謂庶殤也。宗子則曰陰童。此以適殤對宗子言。故曰庶耳。据此則殤祭止於適。不止於庶。女殤之不祭。又何疑矣。夫庶殤女殤。與適同服。不與適同祭。原夫聖人制禮之意。蓋以服以飾哀。祭以追養。並屬所生。則死亡之戚無異。非將傳重。則鞠育之恩有終。然而桮羹盂飯。設位別室。使其兄弟主之。曾子問。宗子殤。吉祭。特牲不舉。無肵俎。無元酒。不告利成。注。無尸及所略也。凡殤則特豚也。是庶殤女殤當更略矣。曾子問。凡殤祭於宗子之家。此從祖祔食而宗子主之者。庶殤女殤異此。文獻通考。殤祭無祝不拜。一獻而止。此亦緣情之為。而聖人所不禁者乎。或曰。子論非宗子不祭始祖。雖大夫不祫祧主。禮如此其嚴也。而於庶殤女殤之祭。獨徇俗為說。何與。曰。不然也。上祀主敬。主敬者物必備。故當守其分之常。下祭主恩。主恩者禮從略。故可通乎例之變。質諸有道。以為何如。部文引例載獨子承祧兩房。所嗣係大宗。準其兼承。不得並行三年喪。其本生父母仍服期者。正謂為所兼承之大宗三年。而本生父母仍同出後降服之期耳。此大宗未必世適。而服制如此。未嘗與鄙論合。來諭云云。似誤讀例文。幸更詳之。

曾子問疏。熊氏云。殤與無後者。唯祔食與除服。二祭則止。此言吉祭。唯據祔與除服也。庾云。吉祭通四時常祭。若如庾言。殤與無後之祭。不知何時休止。未有聞焉。喪服小記疏。庾云。此殤與無後者。所祭之時。非惟一度。四時隨宗子而祭也。履案合曾子問小記觀之。皆無以見其不與四時吉祭。且有父母兄弟。而唯祔與除服。二祭即止。亦非人情。孔疏於小記仍引庾說而無駮。固不敢以其說為非也。若何時休止之疑。如近儒惠氏謂所祔之祖祧則止。夫祧必親過高祖。殤與無後之祭。必至是而始止。似又太遠。又不知三殤如何分別。仲虎據通禮載祔位。伯叔之成人無後。及其長殤。兄弟成人無後。及其長殤中殤。子姓成人無後。及其長殤中殤。謂下殤之祭。終父母之身。中殤之祭。終兄弟之身。長殤之祭。終兄弟之子。然通禮言子姓長殤中殤。不言下殤。則似下殤不祭。仲虎所云下殤之祭終父母之身。亦與通禮未合。

與陸篠坡書

顧廣譽

冬杪承大駕見訪。致令姑母于太孺人之意。因新建于氏宗祠落成。而屬為文記之。且示以族譜支系。曰。質之典禮有未合。毋憚盡言往復。甚善甚善。比以擬定世數。揣度原委。尚有不能無疑者。請述之。蓋于氏之為宗祠。將通祀始祖以迄十六世。雖世俗率多類此。然自品官至庶人。皆以高曾祖禰為斷者。通禮之制也。其不論有無功德。概從世祀。俗例所沿。微特於義無取。抑且於制未符。原其自昉。或本於程子立春祭先祖之舉。但程子實係祭初祖以下高祖以上之祖。祗設兩位統祭之。時祭仍止於高祖。朱子又覺其僭而更之矣。固當斷自高曾為是。獨始祖之祭。近來習禮之君子。皆以為可行。蓋自宗法廢。而天下之恩義。日趨衰薄。後世既無諸侯支庶之別子。其有自遠來徙久而子姓繁昌者。正與鄭氏所謂始來此國亦為別子之義符合。好禮者每樂援此以維宗法之窮。誠貴其一舉。而尊祖睦俗之道兩得焉耳。今若自始祖以下。皆止及本支。則是一房私祀。非通族公祭。殊乖創立始遷祖之本指。否或統族中數十百主盡列之。則又雜亂而無章。尤斷斷乎其不可。廣譽請折衷禮文。參以震澤張甫告其友人之說。謂宜於祠堂之中閒。專立始遷祖之主。及祭。則族之昭穆咸集。高曾以下。皆各自為室。其祭惟同出者在列。而族眾不與焉。如是。則於循分之中。無失宗法之意。公義私情。兩可展盡。名正而言亦順矣。廣譽既有所見。不敢不據臆直陳。希以此轉致令姑母。更與沈君吟齋商搉盡善。務令動而足為世法。乃不虛此盛舉耳。至詢及寶姑祔食事。案通禮於家廟制度。載有東西序為祔位。而云男統於東。女統於西。在禮男子冠而不為殤。女子笄而不為殤。殤之中得兼男女。是固今制所許者。但不必限以一人。則更合也。惟納不盡。

答祭外祖父母問【

王人定

鄉人黃某。學者也。有外祖父母木主。立於家堂龕上。清明冬至家祭時。亦設祭焉。其族人有責其非禮者。某乃以告予。曰。此吾母命也。母無昆弟。迎養外祖父母於家。以終其天年。喪葬後。立木主祀之。今吾母已沒。而外祖父母之祀未廢者。不忍背吾母愛敬之心也。且聞伊川禮亦有之。而彼乃以非禮責予。何也。予曰。外祖父母之祭。經傳所無。而惟程子行之。第伊川集有其母上谷郡君行狀云。郡君得疾。未卒前一日。謂伊川曰。今日吾在。宜為我祀父母。明年不復祀矣。朱子嘗舉以告門人。謂伊川亦曾祀其外家。何氏燕泉云。上谷明年不復祀一語。是謂此祀止於其身。卒後可廢此禮也。今人未考程集。細審上谷臨終之語。遂以節時家祭前一日祭外祖父母。為伊川禮。殊失之矣。汝非學者則已耳。汝學者。汝族責汝以非禮。汝其奚辭。而汝不忍背母心者。即宜以上谷郡君明年不復祀之語裁之。毋致終失於非禮也。某唯唯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