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常放下,莫苛求:一念断,众生可成佛(2)
明朝的颜茂猷评价当时的官场说道:“能够考取功名做官,都是熟读诗书礼乐的人啊!怎么会不知道,应该要崇尚廉洁呢?只是因为看惯了官场上的文化,为了营求官位,请人推荐提拔,不惜借债送礼,若是没有钱,怎么行得通呢?在最初开始贪污的时候,还有点分寸,心中还有羞愧不安;日子久了以后,则积习难返,愈贪就愈厉害;这时候的性情,已经被染污得和腥膻一样的肮脏、臭秽不堪了;而且人心贪得无厌,贪得了一百两的金子,就会想:若是能够贪得一千两金子,岂不是更好吗?等到贪得了一千两的金子,必定会想:若是能够贪得了一万两的金子,岂不是更佳吗?更厉害的则是权位势力煊赫一时,金银财宝堆了满屋,有的财宝甚至因为积存的时间过久而变旧了,这时候还感到不能满足;旁观的人都在笑他,而当局者迷,却是浑然不自知啊!实在是因为他已经爱钱成癖了。”
这样做人,累是肯定的。因为有了一万,还想着百万的人,已经成为自己欲望的奴隶,看不到生活的快乐和真谛了。
然而,这世界上毕竟有一些怀着“富贵于我如浮云”情怀生活的人,这样生活才会逍遥自在,这样处世才不至于被富贵、金钱所累,就算身处权利的高端和无数的奇珍异宝之中,心中依然“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
怀澄清之志,做淡定之人
东汉蔡邕的外孙羊祜是晋景帝司马师的皇后的同母弟,但是他没有把这些光环始终戴在自己的头上,他为人清廉、谦恭,毫无官宦人家子弟奢侈骄横的恶习。
他年轻时曾被举荐为上计吏,州官四次让他担任从事、秀才,五府也请他做官,他都一一谢绝了。
在曹爽专权时,曾打算任用他和王沈。王沈高兴地劝他与自己一起应命就职,但是羊祜却淡然地回绝了。后来曹爽被诛,王沈因为是他的属官而遭到免职。
王沈很佩服羊祜的先见之明,但是羊祜并不以为然地说:“这不是预先能想到的。”
司马炎称帝后,因为羊祜辅助有功,要为他加官晋爵,但他坚持推辞,所以皇帝只能把他由爵晋升为侯。他对当时前朝有名望的大臣王佑、贾充、裴秀等,总是十分谦让,在他们面前从来都是恭恭敬敬的。
后来因为他都督荆州诸军事等功劳,加官到车骑将军,地位与三公相同,但他上表坚决推辞,说:“我做官的时间很短,不过才十几年,做到这样高的位置会让我的心日夜都战战兢兢不得安宁,把荣华当做忧患。况且我是一个外戚,应该警诫受到过分的宠爱。但陛下屡屡降下诏书,给我太多的荣耀,我真是承受不起。其实有不少才德之士,如光禄大夫李熹高风亮节,鲁艺洁身寡欲,李胤清廉朴素,这样的人都没有获得高位,而我比他们的德才都差得远,地位却超过他们,这怎么能让天下的人觉得公平呢?所以,臣乞望皇上收回成命!”但是皇帝没有同意。
后来,朝廷又想封他为南城侯,但羊祜坚辞不受。每次被晋升,羊祜都态度恳切地辞让,朝中官员都对他很敬佩,大家一致认为他应居宰相的高位。然而羊祜虽掌握机要大权,但他对于权势却不贪婪,也从不钻营。他推荐别人晋升的时候也从不张扬,所以被推荐的人大都不知道是羊祜举荐自己。
有人认为羊祜这样做很不值得,他说:“古人常常教导我们:入朝与君王促膝谈心,出朝则佯称不知。这样的事情我怕自己还没有做到呢!而且我也没有举贤任能,没有知人善用的能力,心里常常感到很愧疚。而且官员是朝廷签署任命的,但是私下里却到推荐自己的人那里去拜谢,这是我所不赞成的。”
羊祜平时的生活作风也清廉俭朴,他穿的衣服和盖的被子都用素布,得到的俸禄全拿来周济族人,或者赏赐给军士,而自己家里的生活一直很清贫。
羊祜虽然官做得很大,但为人处世都以低调为主。这样淡然的态度,让他赢得了君王和百姓的尊重。同时,也给后世留下了美名。
心中有志向,可以成事。但要做淡定之人,却必须有一定的境界和修养。而达到这个境界的人,必定是那些不为浮名所累的人。
晋朝时的王湛是个不怎么喜欢说话的人,也正因为如此,大家都觉得他是个痴痴呆呆的傻瓜。兄弟宗族都看不起他,起初只有他的父亲王昶欣赏他。
王湛的侄子王济也很瞧不起自己这个看似有些傻的叔叔,所以言行之中并不尊重他。
有一次吃饭的时候,桌子上有很多美味的大鱼大肉,但是王济并不让叔叔吃,王湛见自己吃不到好菜,就让王济给他夹些蔬菜,谁知王济竟然当着他的面把蔬菜吃掉,但是王湛并没有生气。
还有一次,王济去王湛屋里,看到他的床头上放着一本《周易》,于是就问王湛:“叔父,你拿它有什么用途?”
王湛就说:“身体和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拿出它看一看。”
王济听了之后很惊奇,还以为平常看起来有些痴傻的叔父是在开玩笑,于是请王湛给他解说一二。
王湛给他剖析了《周易》的一些玄理知识,深入浅出的奇妙讲解,让王济听得很入迷,而且这些精妙的见识都是他以前没有听说过的,至此之后王济就经常黏着王湛探讨学问。而且经过深入的了解和接触,王济发现自己在学术方面的造诣远远比不上叔父,于是惭愧地说:“三十年来我竟然不知道家中还有一位这么博学多识的人,这真是我的大过错啊!”
之后,王济回到家对自己的父亲说:“我这位叔叔比我强太多了,但之前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还经常看不起他,真是太羞愧了!”
后来,当有人对王济说他的叔叔是傻子时,王济都会大声反驳,并将王湛的才能与学识讲给众人听。从此之后,王湛的学识和名字越来越被人熟知,还当了汝南内史。
像王湛这样的人,无疑是拥有大智慧的人。他从不在人前卖弄自己的学问,也不会恼怒别人对他的误解和歧视,而是淡定地看待一切,不去追求那些外在的表现和虚荣。
结庐在人境,
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
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
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
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
欲辨已忘言。
陶渊明的《饮酒》诗告诉人们用淡然的心态看待名利,用淡定的态度对待尘世间的浮华,身心轻松地生活,岂不是一件美哉乐哉的事情?
浮华如泡影,看破最难得
名利财富,声色犬马,纸醉金迷,古往今来,多少人为此心迷神醉,永无止境地追逐,结果往往是在一夜之间,浮华的泡影就幻灭了。
金钱和名利会使人掉入万丈深渊之中,所以,人生在世,智者往往会将名利看得很轻,以平常心对待名和利,方能超然于物外,活得轻松快乐。
有一天,善慧大师正在讲授经文时,梁武帝驾到。于是,众人都站起来迎接,唯有善慧大师依旧端坐着不动。
此时,梁武帝的一位待臣赶紧上前对善慧说:“圣驾在此,为何不起立呢?”
善慧坦然回答:“法地如果动摇,一切都会不安的。”
依照古代礼节,帝王所到之处,众人就应立即起立迎驾,以此来维护封建的等级制度,但这却不是佛场中事。梁武帝的行动本身就说明,他是一位不懂得或者不信奉佛法的人,他之所以标榜信佛,只是假借信佛礼佛并以此为手段,从中获取好处,以达到巩固帝王地位的目的,可以简单地视为一种交易。
佛家说,众生皆平等,人人能成佛。所以,在真理面前,人人平等,如果佛法真理能够屈从于帝王或者其他势力的威胁,想必是法地也能够动摇了。法地如果动摇,那么周围的一切都将不安,世界也将陷入黑暗之中。
正是因为善慧大师看出了梁武帝的私心,所以故意藐视他的到来,并且以佛法大于帝法给予他回敬。在善慧心中,佛法更大,众生平等的信念也更崇高。
与那些趋炎附势的人相比,善慧的心完全没有被名利诱惑,在他的心中,帝王的威胁和宠辱对他是构不成威胁的,因为他视名利为粪土,毫不介意自己能否获得帝王的喜欢。
寒山与园清寺的僧人拾得是私交甚密的好友,二人经常在一起吟诗作偈。两人常用桦树皮做成帽子,然后穿得破破烂烂地站在长廊的一端大声地吟诗,时而还在村中引吭高歌,世人都视他们为疯子。
闾丘胤要前往丹丘做官,临行前,恰逢刚从天台回来的丰干禅师。于是,闾丘胤便问丰干禅师:“天台那个地方,有什么贤人可以招做人师表?”
丰干禅师回答:“园清寺里的寒山、拾得,就是文殊、普贤二菩萨。”于是,阎丘胤在到官三天之后,便亲自前往园清寺。一看见寒山和拾得两位诗僧,就立即施礼下拜。寒山大笑着说道:“丰干真是多嘴!您连弥勒佛(丰干)都不认识,何必对我们施以礼拜呢?”说完之后,就拉着拾得走出寺院,回到岩窟之中,此时,只见洞穴的门自己就合上了。
寒山经常会在竹子、树木以及石壁上记下诗句。其中一首诗为:“自乐平生道,烟萝石洞间。野情多放旷,长伴白云闲。有路不通世,无心孰可攀。石床孤夜坐,圆月上寒山。”
怀着一颗清静之心的人,恰如“圆月上寒山”。因此,当闾丘胤这个官府中人来参拜寒山和拾得两人时,他们便看出闾丘胤的来意,所以不愿与之交往,目的很明显,就是怕污染了他们清净的生活,所以便毫不客气地让闾丘胤吃了闭门羹。
爱财曰贪,爱食曰婪,从古至今,获得不愉快之人,都是因为欲望太多,无论是对钱财的欲望,还是对权力的欲望,欲望越大,则痛苦越多。反之,如果一直保持一颗平淡的心,做一个知足常乐的人,自然会过得平安喜乐。
去除心中妄念,心境自会澄明
在寺院中,有两个僧人看见风吹幡动,一个僧人说是风动,另一个僧人说是幡动,两人为此争论不休。这时,慧能大师上前说道:“不是风动,不是幡动,而是心动。”
众僧人一听这句深含禅意的话,如醍醐灌顶,个个惊奇不已。
慧能大师告诉我们,万物各有各性,各有各象,关键是我们自己的心怎样去看待。风起幡扬本是一种很正常的自然现象,但是不同的人却有不同的结论。其实,不论是风动还是幡动,只要我心不动,又何动之有?
比如金钱,有人说它是一种害人的诱惑,是罪恶的根源。但是,无论在古代还是在现代,金钱都是人们生存的需要。付出劳动,获得钱财,这是自古以来的社会准则,所以追求财富并没有错,关键是我们如何去认识和对待金钱。不要让心在金钱的引诱下生出诸多妄念,这样才会心底澄明,不会产生痛苦。
智通禅师见弟子整日打坐,便问道:“你为什么终日打坐呢?”
弟子回答:“师父,我在参禅。”
智通道:“参禅与打坐是两回事啊。”
“可是,你不是经常教导我们要安住容易迷失的心,清静地观察一切,终日坐禅不可躺卧吗?”
智通禅师道:“终日打坐,这不是禅,而是在折磨自己的身体。”
弟子迷茫了。
智通禅师又说道:“禅定,不是整个人像木头、石头一样地死坐着,而是一种身心极度宁静、清明的状态。离开外界一切物象,是禅;内心安定不散乱,是定。如果执著人间的物象,内心即散乱,即使终日打坐也是徒劳;如果心中离开一切物象的诱惑及困扰,去除心中的妄念,心灵就不会散乱了,即便不打坐也是禅定。”
弟子躬身问:“那么,怎么去除妄念,不被世间物象迷惑呢?”
智通禅师道:“思量人间的善事,心就是天堂;思量人间的邪恶,心就化为地狱。心生毒害,人就沦为畜生;心生慈悲,处处就是菩萨;心生智慧,无处不是乐土;心理愚痴,处处都是苦海。”弟子终于醒悟。
尘世间的一切妄念、一切物象——财富、成就、名利和功勋对生命来说只不过是灰尘与飞烟。心乱只是因为心在尘世,心静只是因为心在禅中。决定人生的不是别的,只是心境。我们的心灵本来很清净、安定,只因为被外界的物象所迷惑、困扰,如同明镜蒙尘,就活得愚昧、迷失了。
有一位老人有两个女儿。在女儿成年后,大女儿嫁给洗衣店的老板,小女儿嫁给雨伞店老板。这本来是件好事,可是谁承想当两个女儿出嫁后,老人就开始愁眉不展。
在遇到晴天的时候,他担心雨伞店的生意不好,会让小女儿的生活不稳定;在遇到雨天的时候,他又担心洗衣店的衣服晒不干,会让客人不满意。这使他每天都处于忧郁之中。
有一个聪明人看出老人的担心,于是对他说:“你的命可真好啊!在晴天的时候,你大女儿洗衣房的生意多好呀,每天她店里都人来人往的;而且,就算是雨天你也不用发愁,因为在这样的天气里,人人都想要一把雨伞,你小女儿店里的生意会红红火火。不管是什么天气,你家女儿的生意都好得不得了,你可真是好福气呀!”
老人听了这个聪明人的话后,不管天气怎么变,他都高高兴兴的。其实,天气还是照常变化,只是老人的想法一变,心态也就跟着变好了。
人生总是要面对很多诱惑,面对诱惑时,有些人不能控制自己的心,便生出许多欲望。当利益像万花筒一般令人眼花缭乱时,心中的妄念也会越变越复杂。很多人会在混沌之中模糊了视线,因为心生贪念而成为金钱和物质的奴隶,直至万劫不复,身败名裂。
又比如美酒,它本是五谷的精华、人类智慧的结晶。适度饮之,有益健康,三五知己相聚小酌,更是其乐无穷。然而有的人心为酒迷,整日里以醉为乐,酗酒成瘾,喝成肝硬化,甚至喝到一命呜呼。其实这是自己在伤害自己,与酒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