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扼住命运的咽喉——在困境中崛起(2)

在安妮老师的教导下，低声鸣叫、婉转歌唱或开花吐香的万物，都是小海伦的学习对象。那毛茸茸的小鸡、绽放的野花、木棉、河边的紫罗兰，那柔软的纤维和长满绒毛的棉籽，那微风吹过玉米田的感觉，玉米叶子互相碰撞的动静，都深深地印在了小海伦的脑海中。

在学习的那段日子里，有时候天才刚刚亮，海伦就会溜进花园中，在晨雾的笼罩之下，将百合花轻轻摘下，握在手中，细细闻百合花在晨风中的芳香。有的时候小海伦在采摘鲜花时，会抓到那些钻在花朵里的昆虫，在昆虫们扇动翅膀的细微震动中，小姑娘感受到了它们的紧张。

7月的时候，果园的果子全都成熟了，毛茸茸的大桃子垂在枝头，一阵微风吹过树林，熟透了的苹果从树上掉落，小海伦把落到脚旁的苹果捡起来，用围裙兜着，把脸贴在苹果上，感受着上面太阳的余温，那种感觉是如此的美妙！

在这样一个收获的季节，安妮老师向海伦讲述说，地球其实也是一个大大的圆球，她还向小海伦讲述了地球上的火山、被埋在地下的城市、不断移动的冰河以及其他许许多多奇闻逸事，这令幼小的海伦越“听”越觉得新奇。

为了让海伦能够直观地认识地球，安妮老师还用粘土做了一个立体“地图”，海伦通过这个“地图”，可以直接用手触摸凸起的山脊、凹陷的山谷和蜿蜒曲折的河流。不久之后，一位关心海伦成长的先生，还通过安妮老师赠送给了海伦一些化石，那些有着美丽花纹的贝壳化石、有鸟爪印的沙岩以及蕨类植物化石打开了海伦试图了解远古世界的心扉。

在一个日影西斜的黄昏，海伦满怀恐惧地倾听安妮老师讲述那些可怕的野兽，这些猛兽的名字大多稀奇古怪，它们在原始森林中到处游荡，撕断大树的枝叶当食物，最后默无声息地死在年代久远的沼泽地里。很长一段时间，海伦总是梦见这些怪兽，在她心里那阴暗可怕的地质时期同现在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在夏天结束的时候，海伦在安妮老师的教导下，已经明白了如何拼写，有一天老师递给了她一个硬纸片，上面有凸起的字母，海伦触摸之后便知道，那些字母都代表某种物体、某种行为或某种特性，经过短暂的学习之后，海伦就可以用那些卡片摆出一些简短的句子了。

不过，也许是和海伦的学习习惯有关，她总是喜欢挑选出那些表达实际物体状态的卡片。例如她在一堆卡片中经常挑选出写有“娃娃”、“是”、“在……上”和“床”的硬纸片，把每个硬纸片放在有关的物体上，然后再把娃娃放在床上，在旁边摆上写有“是”、“在……上”和“床”的卡片，这样既用词造了一个句子，又用与之有关的物体表现了句子的内容。

一天，安妮老师让海伦把girl（女孩）这个词别在围裙上，然后站在衣柜里，把is（是）、in（在……里）、wardrobe（衣柜）这几个词放在框架上，这成了小海伦最喜欢玩儿的一种游戏。有时海伦和安妮老师一玩儿就是几个小时，屋子里的东西常常都被她们摆着卡片造句。

这些拼卡游戏不过是海伦进入阅读世界的最初阶段，不久之后，她开始拿起“启蒙读本”，来寻找那些已经认识的字。一旦找到一个认识的字，她就像在玩捉迷藏时逮着一个人一样兴奋不已。

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海伦没有正规的课程。即使非常认真地学，也只是像玩游戏，而不像在上课。安妮老师无论教什么，总是用一些美丽的故事和动人的诗篇来加以说明。如果发现海伦有兴趣，她就会不断与学生讨论，好像自己也变成了一个小女孩。

就这样，大多数孩子们讨厌的事，如学语法，做算术题，以及较为严格的解释问题，在安妮老师的耐心指导下，海伦做起来都兴致勃勃，这些也都成了师生俩最美好的回忆。

不过在所有学习课程中，小海伦还有个“大难题”，那便是算数，它是海伦唯一不喜欢的功课，一开始她就对数字不感兴趣。安妮老师用线串上珠子来教海伦数数，通过摆弄草棍来学加减法。但是，每次总是摆不了五六个题，海伦就不耐烦了。

4.坚信自己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每个老师都能把孩子领进教室，但是并不是每个老师都能让学生学到真正有用的知识。

那年夏天，为了教海伦认识生命的意义，安妮老师为她买了一株百合花。在征求了海伦的意见之后，安妮老师将花盆放在了窗台上。

起初海伦轻轻触摸那株植物的时候，它只有一个嫩嫩、尖尖的花苞，花苞外面包着一层如同人的手指一样纤细的叶子。渐渐地，叶子开始向外张开，速度一天比一天快，但是却依旧井井有条，丝毫不显慌乱。在叶子完全张开之后，百合花也开放了。

当海伦触摸到那柔嫩、光滑的花瓣之后，她兴奋地手舞足蹈，这是她第一次见证一株花从花苞到盛放的全过程，见证生命的奇迹，她怎能不兴奋？

对百合花的“观察”，让海伦懂得了热爱生命、热爱自然的道理。有一天，海伦将手指插进养着蝌蚪的鱼缸里，感受蝌蚪在指间游动，突然间一只蝌蚪奋力地跳出了鱼缸，这令海伦惊呆了。她费尽千辛万苦，才在地上找到了那只想要出去见见世面的家伙，将它送回了鱼缸中。后来有一天，它终于长成了一只神气十足的青蛙，那时候海伦别提有多高兴了。

就这样，海伦不断地吸取着知识，在安妮老师的教导与呵护下，她无忧无虑地生活在爱的喜悦和惊奇之中，生命中的一切都充满了温暖。安妮老师从不放过任何可以让海伦体验到世间美好事物的机会，她每时每刻都在动脑筋、想办法，让海伦的生活更加多姿多彩。

在老师的陪伴下，海伦越发热爱这个世界，这种热爱生命的态度与其说是海伦与生俱来的，倒不如说是在安妮老师的感化下产生的。在以后漫长的岁月中，海伦早已将安妮老师视作了生命的一部分，在老师的帮助和影响下，海伦越来越坚定地感到，她也可以像平常人一样拥有精彩的人生。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时间转眼就到了冬季，安妮老师来到凯勒家的第一个圣诞节成为一家人的盛事，原本被海伦搞得鸡犬不宁的家，现在又重新找回了久违的欢笑。家里的每个人都为海伦准备了礼物，海伦也在安妮老师的帮助下为父母筹办起礼物来，这对她来说还是头一遭。

海伦一边为家人准备着礼物，一边猜测圣诞节的时候父母会送她什么礼物，家人故意勾起海伦的好奇，他们总是给海伦一星半点的暗示，却不告诉她谜底，这样的猜测令海伦乐此不疲。借着猜礼物的机会，安妮老师又教会了海伦许多单词的使用和语法规则，这段时间虽然已经停课了，但是海伦却学到了更多的知识。

平安夜，海伦被镇子上的小朋友们邀请一起去欢度佳节，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参加这样热闹的集体活动，她和其他的孩子牵着手围着一株巨大的圣诞树又蹦又跳，尽管听不见美妙的音乐，也无法看到其他小朋友的笑脸，但是海伦还是被节日的气氛感染了，直到很晚的时候，她才不情愿地跟安妮老师回家。

那天夜里，海伦在临睡前将长筒袜挂在了床边，她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她想知道传说中的圣诞老人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到来，如果有可能的话，她甚至还想摸一摸圣诞老人的胡子。不过后来她实在困得受不了了，玩耍了一夜的她抱着心爱的娃娃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海伦第一个起床，全家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她就开始行动了，她兴奋地发现长筒袜已经被礼物塞满，甚至连桌子、椅子、门槛以及每一个窗棂上都摆满了礼物。海伦每迈出一步，都能碰到令她无比惊喜的礼物。当她收到安妮老师送的一只金丝雀时，更是高兴得无以言表。

这些礼物代表着家人对海伦满满的爱与祝福，她再也不是那个整日浑身脏兮兮、性子粗暴的野孩子了，这半年来的变化，令家里的每一个人都感觉到欣慰，凯勒夫妇终于不用再为海伦以后的生活发愁了，因为他们知道，在安妮老师的教导下，海伦一定能够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圣诞结束后，为了纪念这个难忘的节日，海伦为安妮老师送的那只金丝雀取了一个响亮的名字——蒂姆。在安妮老师的帮助下，海伦开始饲养她的动物小朋友，每天早上吃过早饭后，海伦都会亲手将蒂姆的笼子打扫干净，给它的小杯子里装满新鲜的草籽和从井房打来的水，然后再把一小捆繁缕草挂在它的跳架上。

小海伦不仅学会了如何独立生活，而且已经开始照顾小动物，一条光明的人生道路正在她的脚下铺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