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扼住命运的咽喉——在困境中崛起(1)

1.“水”让我意识到必须要跳出“自我”

水是生命之源，地球上所有的生命都是从水中诞生的，水的温柔以及水的力量在某种程度上正是生命形态的象征，懂得如何与水和谐相处的人，往往也更富有人生智慧，这样的人不会偏执于自我的视角，懂得如何与他人交往，同时这样的人也不缺少生命的坚韧与耐力。

对于未曾见识过溪流潺潺流淌，也没有见识过大海烟波浩渺的小海伦来说，水不过是每日口渴时饮用的杯中的液体。所以当某天下午，安妮老师教她water（水）这个单词的时候，海伦总是将它和cup（杯子）混为一谈，在她的脑海中，杯就意味着水，水也代表着杯，师生两人一时争执不下。

无奈之下，安妮老师只好放下“水”和“杯”的难题，教海伦其他单词，她将一个更大的新洋娃娃交给海伦，同时又将原先的那个洋娃娃也拿了过来，让海伦分别触摸它们，然后在海伦的手上拼写了doll（娃娃）这个词。安妮老师的用意是想告诉海伦，虽然这两个娃娃一大一小，却都叫做doll。

不过这时候海伦的老毛病又犯了，本来她被刚才“杯”和“水”的问题搞得有点儿焦头烂额，这时候老师又拿娃娃这样一个早就熟知的问题来“烦”她，所以海伦的情绪再次爆发了，她把洋娃娃撕碎后摔在地上。情绪得到发泄之后，海伦感到特别轻松，当然这时候的她还不知道什么叫作惭愧、悔恨，因为父母从来没有告诉过她这种放纵情绪的做法是错误的，所以她总是喜欢以自我为中心。

海伦情绪发作之后，安妮老师并没有对她采取任何“强制”措施，而是将帽子递给她，海伦知道，这意味着老师要带她去外面散步了，于是她听话地戴上帽子，跟在老师的身后，向门外的满地阳光走去。

安妮老师引着海伦穿过一路的灿烂夕照和金银花香，来到离家不远处一座树荫掩映下的水井房。安妮老师拉起海伦的手，将它放在了喷水口下，一股清凉的井水从汲水器中流出，流过小海伦的手掌，那种缠绕手指的温柔令小海伦感到十分神奇。随后老师拉起海伦的另一只手，在上面拼写下了water（水）这个单词。

第一遍时，安妮老师在海伦手上拼写得很慢，第二遍的时候便加快了，海伦一边感受水流过的感觉，一边默记单词的拼写方式。water——霎时间小海伦恍然大悟，她突然明白，在她手上流过的这种清凉而又奇妙的东西就是水。她终于明白了，“水”并非只是装在杯子里供人饮用，它拥有着千变万化的形体，可以以许多方式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就这样，水唤醒了海伦·凯勒的灵魂，正如它给这个星球带来生命一样，它给海伦带来了希望、自由和快乐。从此之后，小海伦明白，认知自然界中的万物，不能总囿于自身的观点，而是应该打开心扉，去感受周围的一切客观存在。

这次经历不仅唤醒了海伦的灵魂，同时也唤醒了她主动认知周围世界的热情，她突然意识到，原来老师在她手上拼下的一个个单词，背后都代表着一种种神奇的事物，那些事物跟她一样，也都是灵动的、有生命的。想起了之前那个被她撕烂的洋娃娃，小海伦突然觉得是这样“对不起”它，她捡起娃娃的碎片，努力想要将它们重新拼回去，但一切都是徒劳。海伦平生第一次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正是因为有了苦涩的泪水，欢笑才变得更加美丽，有了为娃娃流下的眼泪之后，小海伦知道了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东西也都是有生命的，从那之后她每天学习到的单词已经不仅仅只是知识，而是装扮她的夜空的璀璨星光。从此之后，海伦的世界变得愈发花团锦簇、美不胜收。

2.用曾经的“失败”警醒自己

对7岁的海伦来说，她面对的最大难题，并不是如何去理解潺潺的流水，也不是如何去认识看不见的浩瀚星空，而是如何去认识失败和错误。在过去的5年里，她生活在暗无天日、浑浑噩噩的世界里，对自己的行为一无所知。

那是安妮老师来到凯勒家几个月之后的一天，夏日的午后总是令人昏昏欲睡，午间的时候安妮老师坐在藤椅中打算小憩片刻，养足精神以应对整个下午的教学，突然从一楼的厨房里传来了可怕的尖叫声。这显然是海伦发出的声音，在过去的几个月里，这个小姑娘已经很少发出这种歇斯底里的声音了，安妮老师十分惊慌，她不知道究竟是海伦闯祸了，还是她受到了什么伤害。

安妮快步来到厨房，只见海伦正在疯狂地踢打、抓挠厨娘薇妮，她歇斯底里的样子，仿佛要将薇妮撕碎一般。安妮老师不明白，这几个月来，海伦已经变得十分温顺了，为什么她又再次爆发了呢？

安妮老师用力将海伦拉开，发现来人是老师后，海伦开始放声大哭。安妮老师在海伦的手上写道：为什么会这样？

海伦用颤抖的手在安妮老师手上断断续续地写道：薇妮……坏……

安妮老师问厨娘：薇妮，究竟出了什么事？

厨娘回答：她拿着一些小石头，将它们堆在一片玻璃上，我担心玻璃锋利的边缘会划伤她，就去拿那块玻璃。海伦不喜欢我去打扰她，便拉住了我不让我拿，当我用力把玻璃拿走的时候，她就开始踢打我……

听了薇妮的解释后，安妮老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将海伦拉回了上课的房间，路上她想起了自己的经历。她小的时候也像海伦一样，经常粗暴地捣毁周围的一切，只要不开心，吃饭的时候会将面包摔在地上，还故意打碎镜子，撕坏洋娃娃。安妮想，如果当初有人告诉她这样做是错的，并帮助她疏导愤怒的情绪的话，那时候的她完全会变成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孩。

走进房间之后，觉得受了莫大委屈的海伦凑到老师的脸旁，希望老师吻她，显然这时候小海伦在心里已经完全接受了老师，她已经习惯了老师的亲吻。不过这一次老师没有亲她，而是拉起了她的手在上面写道：老师不亲不听话的女孩。

倔强的海伦不肯认错，她在安妮老师手上写道：海伦是好女孩，薇妮才坏。

安妮老师见海伦不肯认错，无奈地拉起她的手写道：海伦打了薇妮，又踢她，海伦伤害了她。

在写完这些之后，安妮看到海伦羞愧得满脸通红，但是她却依旧仰着头倔强地站着，老师看出了学生心中的挣扎，她带着小海伦来到椅子旁，抱她坐上去，在把洋娃娃放到了她的膝盖上之后，安妮告诉海伦：坐一会，自己想一想，究竟是不是做错了。

海伦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一开始的时候她仍旧觉得自己没有犯任何错，但是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她感到害怕起来，害怕老师会抛下她，害怕会重新回到原先那种暗无天日、浑浑噩噩的生活中。这时候的她虽然抱紧了洋娃娃，但是依旧感到无比孤独。

回想起前几个月的快乐生活，海伦发现是自己的任性才使得安妮老师现在如此生气。

她意识到，只有吸取这次“失败”的教训，改正缺点，才能让老师恢复对她的信心。

想清楚之后，海伦对老师“说”：我想对薇妮道歉。

安妮老师终于面露笑容，她在海伦手上拼写道：薇妮不会拼写，跟我一起去找她，我会告诉她，你向她道歉了。

海伦点头答应，她们手牵手走到薇妮面前。当海伦拼写道歉的字在安妮手里时，还一直点头表示她的歉意。

从此之后，海伦终于彻底战胜了自己的暴戾习气。

3.努力创造出自己的“语言”

也许是安妮老师曾经有过失明的经历，她在教育小海伦的过程中极富耐心，她在授课的时候，有一种奇妙的描述事物的才能，那些枯燥无味的知识在她口中讲出来后，总会变得十分有意思。在她的教授下，枯燥的科学知识变得生动逼真，海伦便自然而然地记住了课业的内容。

在那段日子里，海伦经常和老师坐在户外，在阳光照耀的树林中，两个人一起读书、学习，这使得海伦的那段学习记忆里，充满了森林的气息——阳光下松脂的香气和野葡萄的芬芳成了时间的“主旋律”。

她们最喜欢散步到凯勒码头，那是田纳西河边一个荒芜破败的码头，是南北战争时为了部队登陆而修建的。师生二人在那里一待就是几个小时，一边玩儿一边学习地理知识。她们用鹅卵石造堤、建岛、筑湖、开河，虽然是玩乐，却也在不知不觉中上了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