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父亲的新女友不在家
有些人,只需一个回合,你便知是不是自己的对手。爱情需要对手,朋友也是。
世间所有的故事,总是在开始时千曲百折,故弄玄虚。却像是定数,该相遇的,终究会以另一种形式遇见。
夜里的“哎哟”空荡荡的,只剩薄凉一人。旖旎的舞台灯寂寞地在头顶上旋转,更让她头晕目眩。
她探头往外看了看,四处是打了烊熄灭了灯的店铺。整条街静悄悄地,偶尔几声猫叫和一两声脚步踏过,更增添了她的恐惧。在初夏的夜里,她仍然会全身发抖。
她有些怪自己,为何逞能?明明是害怕的,却昂着头拒绝了所有人的好意。包括凌暮光。
想了想,薄凉打电话给韩秋景。
她不知道爸爸在做什么,但感觉他的声音懒洋洋,也没问她怎么这么晚还不回来,只是听薄凉说要他去接她,便问她在哪,又把电话给挂了。
不一会儿,车来了。可是,来接薄凉的不是韩秋景,而是他的司机。
薄凉问:“我爸怎么不来接我呢?”
“哦。他说他有事,走不开,所以打电话让我来接小姐。”
听司机这样说,薄凉也就不做声了。
她上了车,却在关上车门的一瞬间,似乎瞥见一抹紫色的衣角从角落里窜开。
薄凉顿时心生暖意。原来,凌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
到家的时候,她发现韩秋景原来在家里,而且穿着睡衣很清闲的样子,薄凉心里便不高兴了。
薄凉问:“邢嘉茉呢?”
韩秋景有些不快:“她睡下了。薄凉,你是不是该叫她姨呢?”
薄凉再也憋不住自己的委屈了:“你能不能别整天嘴里就挂着她。你很久没关心我了!你不管我高考,我这么晚回家你也不问,让你去接我你就推给了司机!爸爸,你真的变了!”
说完,薄凉赌气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留下韩秋景一人在身后久久地伫立。
对于女儿的抗议他只能用一声叹息来回应。
爱上邢嘉茉,他真的错了吗?可是,他真的不能自已了。
薄凉趴在自己的床上,想了一会,觉得自己不该对父亲发脾气。
妈妈过世这么多年,父亲一直不肯再娶,就是怕她不能接受任何人取代妈妈的位置。即便遇到邢嘉茉,他也未给她任何名分。
没有人有理由阻止另一个人的幸福,薄凉想,她不能这么自私。若是父亲再因为她放弃邢嘉茉,薄凉会愧疚死。于是,犹豫了一下,她还是爬起来,去敲父亲的房门,想向父亲道歉。
韩秋景把门小心地开了一条缝,人闪出来,又迅速地把门关上,问薄凉什么事。
薄凉是个多么心细的女孩啊,韩秋景这一动作就让薄凉感觉到蹊跷。但毕竟是自己的父亲,薄凉不想多问,于是只管撒娇,逗逗他,父女便和解了。
而当韩秋景再打开门进房的时候,薄凉用余光扫过,竟意外地发现邢嘉茉根本不在床上!
可是,父亲为什么要骗自己呢?
韩秋景熄灯之后,薄凉却迟迟站在门外没有离开,她想确定邢嘉茉究竟在不在房内。
几分钟之后,韩秋景的手机响了。薄凉把耳朵贴在门上,想听得清楚一些。
断断续续地,薄凉还是听出是邢嘉茉打来的电话。因为韩秋景说:“邢嘉茉,你真的决定了吗?”
口气是那么的冷漠,却掩饰不了他的难过。
薄凉不知道邢嘉茉决定了什么,亦不知道她和父亲之间出了什么事,唯一能肯定的是,邢嘉茉不在家。
薄凉的脑袋有点沉,担心父亲亦担心没有消息的左渊。
最近发生的事情让薄凉感觉太疲惫了,于是,她转过身,回自己的房间去睡觉。
当阳光穿过浅浅的窗帘刺花了薄凉的眼睛,她终于从睡梦中惊醒。兀地,她想起左渊的事,便从床上爬起来,顾不得洗漱就跑去了“哎哟”。
门仍是锁的,薄凉不死心地打他的手机,铃声透过厚实的门微弱地响起。
看来,左渊是真的没有回来过。
薄凉沮丧地靠在门边,想,她的光阴为什么总在寻人中虚度呢?并且,还总是毫无头绪的寻找。
薄凉不停地翻着手机里的通讯簿,最终停在一个叫乔安的名字上。
这个男生好像是左渊的室友,他们在“哎哟”见过。依稀记得,他似乎是对自己有好感,所以那天晚上想着法子把他的电话号码输在了自己的手机里。
薄凉想了想,拨通了乔安的手机。
隔了两年,乔安还记得薄凉,真让薄凉有些意外。他对薄凉的来电异常惊喜,见她只是打听左渊昨夜是否回寝室睡,有些失望地说:“他不是学生怎么会住寝室呢?”
“什么?他毕业了?”薄凉很意外。
“他早退学了,你不知道?”
薄凉挂了电话,脑子空白一片。她不知道是因为这两年自己一心在外寻找苏嵩而忽略了对左渊的关注,还是左渊对她来说,一直是个熟悉的陌生人。
从认识他起,她便一厢情愿地觉得他是个完美的男子,觉得他成熟独立而优秀。所以,她景仰他,打从心里叫他哥哥。可现在看来,在左渊的世界里,她不过是个局外人。
对他的事情,她一无所知。
这让她有一种极大的挫败感。她不知道自己该是继续关心左渊,还是做一个路人。
于是,这个热得有些压抑的上午,她在“哎哟”的门口蹲了很久,直到双腿发麻才发觉自己该是离开了。
回到家,薄凉疲惫地瘫在沙发上。拖鞋被她踢得东倒西歪,她也懒得伸手扶起来放好。
房子里沉寂一片,父亲应该是很早就出去了。
薄凉起身打开了父亲的房门,看见凌乱的房间,还有床头柜上装满烟头的烟灰缸。
她一阵心疼。
韩秋景从来都是个有轻微洁癖的男人,极少这么频繁地抽烟。
到底是爱情冲昏了理智。遇见自己爱的人总是这般没了自己的原则与底线。
薄凉突然有些理解父亲了。无论邢嘉茉是什么样的女人跟爱不爱她没有多大的关系。就好似自己从没有想过苏嵩是什么样的男孩,即便他消失了这么久,她仍然念念不忘。
薄凉帮父亲整理了床铺,又将烟灰缸清理干净。
正在薄凉将房间恢复整洁之后,宛悦舞打来电话,问她有没有时间陪她一起试镜。
薄凉不想总是一个人待着胡思乱想,于是应许了,问:“你住哪呢?在哪见面?”
宛悦舞的回答让她震撼不已。
虽然,她真的不想表现得与她很有缘分,但事实上,她们真的是住在一个小区里。
带上房门的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很悲哀。
这么久了,身边没有一个知心的朋友,于是沦落到成天和一个自己不认可的女孩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厮混在一起。
那宛悦舞呢?她也是因为找不着与之相对的朋友所以约自己的吗?
薄凉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