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那天夜里，地点同上

[博索拉上，手持一盏昏暗的灯]

博索拉：我的确听到了女人的叫喊声。听？啊哈！要是我没听错，声音是从公爵夫人房间传出来的。哼，让所有人禁足房内，其中肯定是有什么阴谋！我得继续查下去，不然如何查出真相。听，又来了！或许之前那是哀怨的鸟叫声，它是幽静隐秘的良伴，会这么叫的定是猫头鹰吧——哈！安东尼奥来了！

[安东尼奥上，手持烛火，听到声音把剑拔出鞘]

安东尼奥：有声音。——是谁在那？快说！

博索拉：安东尼奥，别全身都绷得那么紧。我是你的朋友，博索拉！

安东尼奥：博索拉-！[旁白]这个家伙像只打洞的老鼠，一直在挖我底细。-你听到了什么声音吗？

博索拉：哪里来的声音？

安东尼奥：夫人房间的声音。

博索拉：没。你听见了？

安东尼奥：我听见了。要么是我幻听了。

博索拉：让我们再走近一点。

安东尼奥：算了。或许只是刮风的声音。

博索拉：很有可能。今晚天气很凉，而你却在冒汗，看上去还神情恍惚。

安东尼奥：我在占卜，看看夫人的珠宝被藏在了什么地方。

博索拉：查出什么了？占卜有用吗？

安东尼奥：这与你又有何干？倒是我该问你在这里做什么？所有人都听命各自回寝，只有你在四处走动。

博索拉：实话跟你说吧，现在大家都睡了，我看魔鬼在这儿不会有什么可做。我是来做祷告的。如果连这都不行，那您可是个尽忠职守的好管家。

安东尼奥：[旁白]这家伙迟早会害了我——你今天给夫人吃的那些青杏恐怕是下了毒吧。

博索拉：下毒？你这是污蔑！

安东尼奥：贼在被捉之前总是大喊捉贼！除了下了毒的杏，还有些珠宝被盗。依我看，这里数你最有嫌疑！

博索拉：你这个说谎的管家！

安东尼奥：无礼的奴才！我要挖出你的真面目！

博索拉：一旦挖出了真相，恐怕遭殃的人是你！

安东尼奥：你就是一条狡猾的蛇，只会露出毒牙吓人。你真会造谣。

博索拉：不，先生，我敢立个字据为证。

安东尼奥：[旁白]我鼻子流血了，这事很少发生，对迷信的人来说，这可是个坏兆头。手帕上绣着的两个字母代表我的名字。现在浸透了鲜血！难道这只是个意外？

——先生，天一亮我就下令逮捕你。

[旁白]这下就可以掩盖夫人躺在寝宫的事情。

——先生，在无法证明你清白之前，请离这扇门远点，公爵夫人的寝宫不是你该靠近的地方。

[旁白]伟大之人与卑贱小人没什么不同，利用无耻的手段遮掩羞耻这方面，二者如出一辙。

博索拉：刚才安东尼奥在这里掉了张纸，盗贼的朋友啊[13]，借你的光一用。

啊，在这儿，看看上面写了些什么？一个孩子的诞辰星象！[读信]“公元1504年午夜子时间，公爵夫人产下一名男婴，”——是今年！——

“12月19日，”[14]——是今晚——

“纵观马尔菲全盛时期运势，”——是咱们的公爵夫人。真是个令人喜悦的发现！

“第一宫命主星[15]在上升途中燃烧[16]，预示生命转瞬即逝；火星处于某人迹星座中[17]，交汇于龙尾[18]；第八宫[19]遭受死亡威胁，其它迹象皆模糊不清。

一切都已明了，这个家伙原来就是掩藏奸夫的老鸨。如我所愿，这是一条重要情报。也是所有人都被禁足的原因。接下来他们肯定会逼我承认下过毒，我只需隐忍并把他们嘲笑，只要我能找出孩子的父亲就好！老卡斯特鲁修清早将会赶往罗马，我要托他捎去一封信。这信定会让公爵夫人的两个哥哥气得七窍流血。真是精心设计的一场好戏。这算得上是淫欲给自己做过的最好伪装，但尽管隐藏得再好，也绝非是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