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把孩子视为人(2)

一门能解决问题的心理学必须能满足我提出的要求。在研究这样一门心理学的过程中我们必须提出些什么要求呢？我们并不自称为心理学家；我们只是一些谦虚而又实际的人，一些在寻找有完美的教育理论根据的人。当我们让一些不存偏见的人根据几条指导原则来从事这项工作的时候，我们自己可能还没有把这幅原则拼图拼好。我们只是模糊地认识到这个轮廓和那个轮廓是如何预示着一个连贯而且实用的教育方针（而不是许多互不相关的心理学）。这个方针将日趋清楚，逐渐完善，直至它最终以教育准则的形式呈现在我们面前。这一准则的形成将是我们时代的成就。尽管缺乏自信，我还是要宣布一下我所做的工作。我知道没有人也没有哪个社会敢这样评价教育真理：“这条真理是我的，那条真理是他发现的”。因为一切都是大家共同所有，我们谁也不知道自己付出了多少，也不知道自己得到了多少。

26．教育界真理是共同财产

多少年来我们一直在执着而义无反顾地研究一门相当适用、相当需要、而且有时代思想脉搏的心理学。按这种教育思想培养起来的年轻人，无论我们在哪里见到他们，都会发现他们身上具有某些相同的素质。有着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活力。他们不知厌倦，但绝对不是那种在运动场上活跃，而坐在教室里发呆的人；即便是在一个公认的单调乏味的地方——比如在家庭教室里听家庭教师讲课，他们也不会感到乏味。他们的生活是协调的，他们不是这样的两种人，一种同玩耍伙伴在一起，另一种同他们的老师和长辈在一起。他们直率，有朝气，对所遇到的任何事情都感兴趣。对他们的教育也要有连贯性。

小孩子们都渴望知识，但是他们的求知欲很少能延续到小学四年级。但是这些孩子走过的道路是连贯的，先是婴儿阶段，然后是童年阶段、青年阶段，接着便开始了做父母的阶段。在这些阶段期间没有转折阶段，而只是简单的、自然的和充满生气的进展。我做的这些阐述不仅以少数人的论点为根据，而且还以我们的工作原则为依据。

27．把孩子视为人

首先，我们应该实实在在地把孩子视为是和我们同样的人，甚至应该更重视他们。摆在我们面前的第一个问题是，我们如何理解人的含意？我们认为，思维、看不见的灵魂和行为、能看得见的身体是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它们的关系如此密切以至于“灵魂对肉体的帮助远不及现在肉体对灵魂的帮助大。”

如果我们尚未揭示到复活学说，那就有必要让它以某种实际的形式来揭示对人的认识。一个朋友表达细微情感变化的各种微妙的面部表情；他的教养、目的、悟性和能力；他乘坐的那辆我们熟悉且有亲切感的车，这些都跟我们对他的印象是分不开的。

心理学家和生理学家发表了各种有关大脑皮层的发现。人的大脑皮层有各种奇异的功能。它有知觉功能，能使我们产生想象和冲动；它是运动神经的所在地，能使我们产生行为；它发挥着大脑的作用，能帮助人养成习惯；它可以让孩子养成各种与之相称的行为习惯和各种愉快的思维习惯。只要通过一定的措施，我们就可以保证这些习惯成为大脑中可被激活的记忆——我们不仅相信这一切而且也接受这一切。我们还相信，理性教育的可行性取决于这个在当代才完全被发现的心理学基础。

28．人是有意愿、有思想、有感情的动物

但是这样一来我们就相信了这样一个假设，即所有微妙的作用机理都随之变得没有说服力了。人应该具有表达思想的途径和与外界联系的媒体。我们认为人有意愿、有思想、有感情，他始终存在，只是有时意识不到自己的存在。他没有零部件和助手，无论做什么事他都是自己亲自动手；散步、写书，都毫无例外。人们太习惯于把人看成两部分，一部分是躯体，另一部分是灵魂（而实际上是一体的），所以有必要在这个问题上澄清思想。人是一体的，不是多体的；他只不过是思想加神经和肌肉组织。他需要两种营养，但是这不能证明他是两个个体。美味佳肴能使人露出快乐的表情，美酒能使人心情兴奋，而且我们都知道，饥饿时吃一顿饭能使人的精神振作起来。另外我们都知道，不愁吃穿的人可能脸色苍白，眼睛无神，因为他们并不吸取任何思想营养。灵魂的发育需要敏捷而生动的思想，躯体的发育也一样，也需要这样的思想营养。

29．理由充分的学说

我们相信，我们的教育学说具有充分的道理，因为在满怀热情地跟踪生物心理学的发展和利用出现的每一个收获过程中，以及在同样认真细心地跟踪哲学的发展的期间，我们认识到这两门学科都以不同的眼光来看待难以定义的人；包括两部分，甚至不只两部分。如果我们的教育信念不是结论性的，我们也不会认为它的目光短浅，因为我们没有遇到过由于受我们的教条限制而无法解决的生活问题和思想问题。我们不敢说自己的学说必不可少，但是我们当然敢说有些教育理论将包括人的全部本能和科研成果，这样的理论才更有可能成为必不可少。我们也发现自己同那三个伟大思想保持着联系，而对我来说，这三个伟大思想就像当代世人的小学老师一样。孩子的人格是神圣的，我们不能用他的智慧、道德或者灵魂把他的个性埋没，或许我们现在还应该再加上一条——也不能让身体发育掩盖他的个性。人的概念包括所有这些，甚至更多。我们保护着孩子的创造性，而且意识到在教育工作中我们必须靠后坐，只有老师才有资格坐在前排。即便老师只是父母，也应该如此。

除了通过50年代的个人偶像影响以外，没有其他温和的办法可以掩盖人格和个性。

30．教育是一门关系学

我们认为教育是一门关系学，或者说得更全面一点，教育是研究人类之间适合建立一些什么样的联系以及这些联系如何才能建立得最牢固的科学。我们还认为，人来到这个世界时就具有建立许多种联系的能力。我们应该关心、并且要做的事有两件：第一，在恰当的时候提供正确的思想，帮助他建立这种联系，并使他按照正确的思想养成良好的习惯；其次，要么通过不干预的方法以阻止建立起我们寻求的那种联系。

31．教学决不能成为障碍

我们所听到和见到的教学内容有一半或多或少地都起到了阻碍作用。口头表达课、讲座以及所做的笔记对成为伟人或者各种各样的人并没有多少帮助。虽然孩子也到自然界中去验证所学知识，但是他们的科学知识主要来源于课本。虽然他们也从实物课上学习知识，但是他们都没有机会和这些实物建立联系，因为他们好心的老师起到了阻碍作用，使他们相信了解事物和亲自接触事物完全一样。然而虽然每个孩子都知道爱德华王子，但决不等于了解这位王子。我们以多种途径研究不干预的艺术。有时人们在文章中写到，我们学校中摆放的图书表明了其重要性，但是却并不能常常看到孩子对图书加以选择和利用。正是书对孩子的心灵起着直接的作用，意味着孩子的思想将直接与各种伟大思想接触，是关系学教育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32．采取不干预的艺术

据我所知，有些老师自己精心创作歌曲和诗歌供学生们使用。想一想吧！甚至连我们的诗人都不允许去干扰可怜的孩子们和可能很平庸思想的老师。当教育者领悟到自己必须做的那两件事情，也领悟到如何去做这两件事的时候，不干预艺术就是一门完美的教育艺术——使孩子发展适合于自己的关系能力。一个人的进步就是开发这种关系能力的自然结果。

我想以后更全面地叙述我们如何为民族团结而拼搏，但是我们不应给孩子灌输古代历史概况，而应该让他们亲自研究一门生活在古代的思想家。我们不应满足于让孩子只学本国的历史，也要尽力补充一些其他国家很活跃的思想。为了使我们所传授的历史更加生动，我们还应该插入一些当时的文学作品，一些最好的历史幻实小说和描写这段历史的诗歌。同时也应考虑吸收其他学科的相关内容。

所有这些做法都没有什么新鲜之处，我们敢于声明的是，因为有一套完整的教育理论作指导和正确的心理学做基础，我们的工作既统一又富有活力。

教育就是帮助孩子形成习惯和吸收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