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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虹 分手

第十九章虹

云儿的出现,让阿枫的内心更加敏感起来。云儿为人落落大方,敢作敢为,喜欢冒险,性格非常外向。云儿的家和阿枫的家距离倒不远,都在一个政府大院内,以前经常在路上遇见。现在,因为哥哥,两人之间的关系开始变得微妙起来。

阿枫平时很少说话,在班里,不太乐意出头露面。哥哥和几个同学办了一份校报,整天忙于刻钢板、印报纸,哥哥要阿枫帮他看稿子,阿枫始终没答应。报纸连头带尾仅出了五期,教数学的江老师坐到校长面前,责问朱校长:“你是要升学率,还是校园文化,毕业班你也敢这样放任?”

江老师是一中的教学骨干,在安徽大学数学系毕业后留校当助教,天生炮筒子脾气,一肚子不合时宜,后来调到潜川一中当数学教师。

朱校长要求学校团委出面,收回了配用的油印机和校报办公室,找哥哥几个人分别谈话。哥哥放弃了争取的机会,阿枫说:“你总是喜欢出风头,快毕业了,就收收心吧”。

高考前的一个月,阿枫每天晚上把哥哥带到父亲的办公室一起复习。阿枫不许哥哥再出去胡闹。哥哥经常去阿枫家,和阿枫的妈妈遇见几次,阿枫的妈妈当时没有说什么,私下里对阿枫讲:“二妞,我不管你的私事,但你和他必须同时考上大学,这是你们今后继续交往的唯一条件”。阿枫答应了妈妈的要求。

两个人在一起复习,哥哥总是坐不住板凳,喜欢闹闹阿枫。有时,夜深了,哥哥不回家,就留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过夜。阿枫在家很早起床,到政府食堂买点稀饭和馒头,带给哥哥做早餐。然后,两个人一起去学校上课。

哥哥是个闹心的人,阿枫小脾气上来了,就几天不理睬他。哥哥在高一时,认识了一个信友,是湖北襄樊人,叫虹。虹写信非常勤快,哥哥平均半个月收到她的一封信。哥哥收到信,阿枫首先拆开看,哥哥开始还不生气。虹是个待业青年,在一家美术陶瓷厂当设计员,她只比哥哥大一岁,来信称呼哥哥叫小弟。

阿枫时常和哥哥开玩笑说:“你是又有干姐姐又有干妹妹,那么把我放哪里?”

哥哥嬉皮笑脸的搂住她,说:“放在两个人的中间,你是我的爱人,她们不过是我的姐妹”。

阿枫生气了,责问道:“你原来是这样的不正经,我还把你错当成是龙胆”。

哥哥“嘿嘿”笑着,说:“和我在一起,你觉得我放纵吗?”

阿枫说不过哥哥,埋下脸不理他,哥哥说:“孔子曰,发乎情止于礼,我是当今的柳下惠,坐怀而不乱”。

阿枫伸手狠狠打了哥哥一巴掌,脸颊腾的变得绯红。哥哥和她在一起,情语多,动作少,处处还是让着她,听她的话。她从来不让哥哥碰她身体的敏感部位,只有一次,他们在柳树埂草地上厮闹,阿枫把哥哥压在了身子底下。哥哥两眼盯着她的胸发了呆,阿枫这才发觉连衣裙前襟的扣子挣开了。她赶紧扣上,狠心的推开哥哥坐起来。哥哥茫然的眼神似乎若有所失,两人静默了几分钟,哥哥难为情的说:“我不是有意使坏”。

阿枫轻叹了口气,细声说:“我们以后可不许这么疯闹”。

从那以后,哥哥只是偶尔牵牵阿枫的手,再也没有亲热的动作。

后来,哥哥收到虹的信,飞快的塞进书包,不再给阿枫看。阿枫有几次自己去传达室,看门的老杨头开玩笑的说:“私人信件,不许旁人代拿”。

开始,阿枫不在意。有一天上午课间休息,珠珠和小兰在教室里交头接耳,她正好走到窗户边,听见珠珠说:“我听大马讲,大伟为了不让阿枫去拿她的信,给传达室的老杨头送了一包红双喜”。小兰看见窗外的阿枫,有些尴尬的说:“阿枫啊,不是找我们有事吧”。

阿枫冷眼看看她们,转身去找哥哥。哥哥在篮球场上和阿中、二胡、老幺几个正在打篮球,阿枫走上前,一把拉住哥哥的手,嘴唇气得有些发抖,一时说不出话来。

哥哥问:“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阿枫眼眶一红,泪水就流了下来。

第二十章分手

阿枫只是流泪,哥哥不知所措,不少同学围在旁边起哄。阿枫把哥哥的手一甩,跑开了。她顺着教室后的老护城河,一口气跑到学校最西边的食堂,坐在墙角,伤心的哭起来。

阿枫不明白,自己对哥哥一往情深,为什么哥哥还有事要瞒着她。哥哥和虹通信两年多时间,她想不明白,两个陌生的男女怎么就有那么多的话说不完。哥哥的心里不止她一个女子,蕾的事情不说,云儿和哥哥之间又算哪门子的事情。

阿枫越想越伤心,觉得自己的爱情就像手心里握的一把沙,你越是握紧它,它流失的也就越快。她的蓝色的爱情梦,她的初恋,如何成了飘浮不定的气球,用手老是抓不住。

她看见哥哥远远的站在河边的柳树下,清瘦的身影是那样的孤独和寂寞。她低头闭眼冷静了一会,想想,离高考的日子只有不到两周了。她站起身,绕道学生宿舍,朝教室走去。哥哥有些茫然,看到阿枫回到教室,他无精打采的跟了进去。

那两个礼拜,哥哥一直想找阿枫说话,阿枫始终不理睬,见他来了便避开。有天下午放学,阿枫走着,云儿从后面追了上来,“枫姐,你现在这样对哥哥,会害了他的”。

阿枫一听,十分恼火,涨红着脸说:“你凭什么这样说我?谁是你姐姐啦?不害羞“。

云儿楞了一下,没想到阿枫竟然说出这样绝情的话,气得双眼泪水盈眶,飞快的跑开了。

七月上旬的七、八、九三天,是高考的日子。哥哥的考场在一中紧邻的城关小学二楼,阿枫和他隔着一个教室。

头一天,哥哥来的很迟,阿枫在二楼上老远就看到了。几天没见,哥哥的脸黑瘦了许多,修长的身子看上去更显得单薄。阿枫看到哥哥上楼梯,从她的身边走过,眼神动都没动。她气极的坐到教室里,心乱如麻。

哥哥每堂考试都提前交卷,阿枫要等到结束铃响才出考场。九号那天下午考政治,哥哥提前了半小时出来,阿枫匆匆检查一遍试卷,从后面追上了哥哥。

“我们晚上在邢家巷口见面”,阿枫说着,从大门口守候的一大堆人群中穿过去。

哥哥考试三天,父母都没有来考场前接他。云儿上午在门口送了他一张小小的卡片,上面写着她的祝福,哥哥放在上衣口袋里,走进考场时,监考老师还特意要他拿出来检查了一下。

哥哥回到家,小姐姐正在看电视,爸爸妈妈拉着脸。几天前,他们知道了哥哥和阿枫在学校闹的事情,双双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晚饭后,等天黑了,哥哥顺着下水巷走到绣溪边。月色朦朦胧胧,但依然可以看见河水涨了起来,哥哥穿着凉鞋,从拦水坝上趟了过去。

走过一段小巷,来到越城路上,对面就是邢家巷。巷子有八十多米长,哥哥出了巷子,看见阿枫已经在文明路边的一棵树影下等他。

哥哥站在黑影里不说话,沉默着,阿枫忍不住说:“你和云儿到底是什么关系?”

“明知过问”,哥哥一字一句的说:“处到现在,你还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你就不要瞒着我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阿枫提高了嗓门,“你不是买烟贿赂老杨头吗?谁知道你和那个虹在信里胡扯些什么?”

“我的信非要都给你看,你也太不拿我当人了”,哥哥说:“同学们背后怎么说我,你知道吗?”

“是啊,你听话,你怕我,丢你的面子啦!”阿枫气恼的想哭出来,声音有些呜咽,“当初你和蕾那样,有谁愿意和你好?还不是我自己犯贱,真是瞎眼了”。

哥哥心里有点酸楚,提起旧事,他不由得想起这一年来和阿枫相处的日子。美好的日子总是那么短暂,昨日的温情转眼变成了今天的怒目相对,双方各执己见,各不相让,难道这就是自己曾经憧憬的美妙爱情。

阿枫此时已经泪不成声,抽泣着蹲在地上,树影下蚊虫嗡嗡的飞来飞去,冷不防的盯人一口。哥哥说:“你要我怎么样?我今年高考反正没戏了,现在做什么都没意义啦”。

阿枫听了,猛地站起来,说:“那好吧,这一切好像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我们就此分手吧”。说完,她披散着长发转身走了。

哥哥木然的站在那里,他想去追她,脚步却迈不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