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重访遗迹
卡特琳娜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这名以马斯特古老方言冒充迪奥皇子的人，是帝国皇太子“马斯特星辰”康斯坦丁？皇太子那如同玻璃般孱弱的身躯可以登上战场？但看罗伯斯将头颅都几乎埋进泥土的举措，根本容不得她不信。
连卢霆也不禁大吃一惊。黑骑士则是惊讶于罗伯斯的举动，极度好奇地承认道：“不错，我的确是康斯坦丁—马斯特，可是真正面见过我的人并不多，你是如何认出我的？”
“曾在七岁时曾经随家父觐见过皇太子殿下一面。”罗伯斯惶恐地道，“从此不敢稍加忘怀。”
令罗伯斯诧异的是，康斯坦丁报以了和蔼的微笑：“你是罗伯斯—莱德斯？我记得当时你很羞涩地站在莱德斯公爵身后，没有说过话，原来我当时错过了一位将官。”
罗伯斯愕然怔住，连他当时所站的位置都说得分毫不差，皇太子殿下竟然记得那次根本不值一哂的觐见。康斯坦丁则沉思道：“那年我也是七岁，一年中携子觐见过我的帝国贵族只有莱德斯公爵一位，所以我记得清楚些。”
卢霆不断摇头，看来今天遇见两个百年一遇的疯子了。
自己的记忆力也极度惊人，但除了记阅美女资料外，就仅限于记忆机甲知识和战术知识方面，小巫婆给他看的那些所谓能陶冶身心的玄学书籍他一个字也记不住。这两个疯子居然能把七岁时一次偶然见面都记得一清二楚，两人的大脑恐怕足以装下整个银河的历史。
秀秀在战场中不断翻检着小蜘蛛的尸体，寻找是否有未溶解的黑石以便收集起来，卢霆忍不住召唤她过来道：“你记不记得前天机甲知识普及课上我对你说了些什么？”
“记得！”秀秀瞪着大眼睛说，“你说秀秀如果认真学习，将来前途无限，可以天天一边吃着冷却剂拌黑石一边看蛮牛比武。”
卢霆忍不住一个响指敲在秀秀头上，笨符灵除了吃什么也记不住。
卡特琳娜早已经伏地谢罪多时，双膝深深埋进了滚烫的塞伦泥土中，康斯坦丁扶起她的双臂道：“迪奥曾经告诉过我保护伞普通联络密语，我想用迪奥的名字更能激励你们，所以没有表露身份。卡特琳娜伯爵，你来此应该是调查艾迪奈尔公爵暴毙一事？有结果了吗？”
卡特琳娜先是恶狠狠地瞪着罗伯斯，接着恶狠狠地瞪着卢霆，许久才低头道：“已经有结果了，家兄是因酒色过量暴毙。”
康斯坦丁立刻看出其中另有端倪，他并不深究，而是轻描淡写地道：“敌人或许还会回来，我们先进塞伦遗迹再谈吧。”
卢霆依然坐在地上没有起来，深思道：“如果你不说，我绝对猜不到你是康斯坦丁—马斯特。”
他的确无法想象对方是帝国皇太子——“马斯特星辰”康斯坦丁，传说中康斯坦丁的身体如同玻璃般脆弱，连参加长时间军事会议都会产生身体衰竭现象，一生中大半的时间都躺在营养槽中，难以想象他居然会驾驶着帝国秘制骑士加入战场，而且更试图去突破令人胆寒的宇宙坟墓。
康斯坦丁用眼神示意卢霆不要泄露此行的目的，他望了望塞伦如同晚霞般灿烂的大气层，慨然道：“每个人都有梦想的，不是么？我失去了选择梦想的权力，但我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实现一次也好。”
卢霆没有回答，康斯坦丁皇太子的梦想应该是成为继往开来的千古一帝，这也是每个马斯特人对皇太子的希望，但从康斯坦丁话中流露的意味来看，被所有人加诸于肩的梦想，未必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子殿下最终的梦想，或许那用以遮蔽面目的黑骑士面具，才是康斯坦丁真正的梦。
一名平凡骑士，那就是高高在上被神话了的“马斯特星辰”真正的梦想么？
康斯坦丁寄语罗伯斯和卡特琳娜道：“不得泄露我的身份。”
他尤为注意地看了罗伯斯一眼，他根本就没打算过要向罗伯斯和卡特琳娜泄露身份，却被罗伯斯出凡的眼力和记忆力一语道破。自己此行除了实践一次幼年梦想外，还要顺道考察一下卢霆，如今看来，自己不但发掘出了卢霆，还幸运的同时得到了寻觅多年却始终悬而未决的那个人。
假如自己是一颗大树，那个人便是需要被当作自己的根须使用，来记忆住整个银河战斗员能力和舰队武力分布区域的。
终极调度官！
“你的记忆力真是可怕。”卢霆似乎已经恢复了体力，完全没有顾及康斯坦丁的皇太子身份，摇摇晃晃地站起，亲热地拍了拍对方的肩头。
康斯坦丁面露淡定笑容，泄露了皇太子的身份后，注定他无法以同样亲切的动作回应卢霆，他心里不禁有些遗憾，如果自己始终保持黑骑士的身份就好了。
“你刚才用模拟战来测验我，我能否考考你的记忆力极限在哪里。”卢霆突然发难道：“帝国龙骧骑士的十八个主要性能参数是什么？”
康斯坦丁用低得只有卢霆才听得见的声音回应，卢霆的问题一个连着一个，问得都是些稀奇古怪的问题，甚至问出了七皇子迪奥的每次学年测验分数，康斯坦丁也应答自如。卢霆突然蹦出了一句：“伊莲娜公主的胸围是多少？”
康斯坦丁刚刚答完上一个问题，这个回答也很自然连续：“不告诉你。”
“不愧是马斯特之星。”卢霆深深躬身致意，除了对武神外，这恐怕是他对包括皇帝在内的帝国贵族所行过的最高礼仪，“我原本估计你最多也只能答出我不知道而已。”
康斯坦丁强忍笑意，独自步向塞伦遗迹，在即将迈入遗迹那一霎，他突然回头看了卢霆一眼，意味深长地道：“36D！”
卢霆眨着眼：“这可是个好答案，真的吗？”
“你也许有机会亲自了解答案。”康斯坦丁肃容道，“我还有一柄更珍贵的剑，希望能在为你们主婚时作为赠礼送给你，不过你如果以不正当的手法获得了答案，我就会用那柄剑取下你的头颅！”
他彻底放下自己皇太子的雍容，仰天大笑着走入遗迹深处，罗伯斯和卡特琳娜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乘此机会卢霆一把拉过罗伯斯，质问道：“为什么那个女人恶狠狠地看我，你是不是把我的秘密也泄露给她了。”
“我……我只说了一点，没全说。”罗伯斯吓得汗如雨下，“被困在这里我们感觉自己随时要死了，又极度缺少食物和水，有一天我偷偷私藏的酒被她发现，然后我们都喝醉了……”
“然后就做了所有爱做的事，紧接着在裸袒相对的情况下相互开诚不公，把我所有的秘密都给卖了。”卢霆简直有种当场打死罗伯斯的冲动，“她也是玫瑰公爵家族的继承人，你是间接杀死她兄长的凶手，我想现在到了你考虑后果的时候了。”
罗伯斯讪笑不已：“同父异母的兄妹，对她的纨绔哥哥根本没有好感，只是奉保护伞的命令例行调查。不要对我没信心，由于我在坚守黑牢的过程中表现出众，她已经深深地爱上我了。”
“你的军事才华的确出乎我的意料。”卢霆依旧沉着脸，“但是女人不看你的军事才华，只看你的房事才华。”
“敬请放心，对了，你是如何攀上皇太子这棵大树的？皇太子是个奇迹般的人物，当年沙威协同二皇子谋反的罪名都可以被皇太子一笔勾销，最终还成为了帝国枢密官。”罗伯斯的眼中充满了渴望，“也许我不该在这时提起，关于我母亲的名誉恢复问题，如果能请动皇太子殿下的谕旨……”
卢霆饶有兴趣地看着罗伯斯，才华出众的人往往有某些执念，刚刚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罗伯斯却依然没有忘却为母亲恢复名誉的理念。卢霆有种奇妙的直感，这件事已经无需烦劳自己，康斯坦丁没说什么，但皇太子对罗伯斯超凡记忆力的赞赏已在眼神中表露得淋漓尽致。
“假如要请皇太子的谕旨，必须以你在某条帝国星域防线终身服役不得离开为代价呢？”
“愿意！”罗伯斯斩钉截铁地说。
卢霆将一只手放在罗伯斯的肩上，正色道：“罗伯斯—莱德斯，那么我相信你有机会用自己的双手来恢复母亲的名誉，不再需要借助我的力量。”
罗伯斯有些惶惶不安：“你的意思是……你不再帮助我了吗？”
“不，你的梦想离实现不远了，而且你将会骄傲地发现，你凭借自己的力量为母亲恢复了名誉。”卢霆收起了他难得严肃的表情，“对了，塞伦遗迹里的生命你见过么？”
“见过，两个巨大的老智能生命，后来只剩下一个了，我们逃进遗迹后，它们把所有的人都叫去通过什么测试了，结果没一人能够通过，包括卡特琳娜带来的三个坟墓佣兵。它们看上去相当失望。后来蜘蛛又袭击起遗迹，我们便和他们合作驻守。”
所谓测试八成是E6文明的机师等级测试，卢霆禁不住有些自豪：“你们能通过才是怪事。”
“遗迹相当神奇。”罗伯斯惊叹道，“我们逃命时几乎没有携带食物和水，不知他们用了什么方法，让我们的食物和水消耗量降到了最低，硬是挺了两个月才水尽粮觉。”
卢霆摸着下颌沉思道：“我奇怪的是他们为何要帮你们，他们甚至可能和外面的蜘蛛属于同一种族。”
“是啊。”罗伯斯迷惘地道，“我觉得他们的形态很像控制蜘蛛的巨人种族，如果是同一种族，我真不明白它们为什么要帮我们。对了，他们曾经无数次地问起过你，不停抱怨你无耻地骗了它们的东西，又拐跑了它们的孙女。”
他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卢霆，这家伙不但脱离了无人能脱离的黑牢，还一口气带走了三个女人，连智能生命的孙女都没放过。
“造谣生事……”卢霆沉着脸说，“现在我就要面见他们，讨回我应得的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