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泥沙俱下,长堤岌岌(1)
第十八章 泥沙俱下,长堤岌岌
第一节
渤海乞活倾巢而出,张定以前锋营以及段文鸯的八百骑兵共四千人为前锋,以千辆四人一组的车盾以及一半的弓箭营共近六千人为本军,以抛矛营三千五百人为右翼,以段匹磾领渤海豪强的军队五千军队为左翼,以五斗米道大祭酒带来的五千乐陵军为后卫,浩浩荡荡直奔向乔家坞。此刻渤海城内,祖焕、齐单的手中仅剩下了一半的弓箭手以及才训练了不到一个月的新军。张定看着肃穆前进的士卒,心中想着如何应对羯胡之策。
“将军,望楼发现前方有五千不明人马,没有打任何旗号,正向我军方向而来。”
传令兵打断了他的沉思。张定策马追上处于全军中央的望车,攀延而上。在望车第二层观察台,他向前看去。在前方的一里之外,一群衣甲破烂的士兵,正在与田城的前锋营对峙。这些人手中握紧了兵器,排出了一个冲锋的阵型,等待着其将领的命令。
“放下武器,否则格杀勿论。”在前方于不明人马对峙的田城,再也无法忍受对面这些人的沉默。这些人自从被侦骑发现之后,便试图逃离。身上破烂的衣甲,熟悉的面孔,都仿佛是一股乞活。当他带人围了上来的时候,这些人员便对他的问话不闻不问。只待着最后一次的问话,便要挥军攻击了。不等他再次问话,对方行列之中号角声突然吹响,方才还抱头逃窜的五千人向着前锋营攻击了过来。
前锋营是张定从军中选出的对羯胡有极大仇恨,不惜性命之人组成。后来张定又把一些罪犯发配到其中用战功赎罪,加上一些从俘获的羯胡之中找到的其他胡人,拼凑起来整个的前锋营。此刻对方来攻,不等田城下令,众人便迎了上去。一阵短矛之后,冲入对方军中刀劈剑刺。对方一阵号角,向着后方退下了下去。前锋营这些亡命之辈,就向着对方追了上去。
一阵停止追击的鼓声传了过来,那些冲锋在前的校尉,立刻停住了脚步,几个还继续追赶的士卒被校尉策马赶上,倒转长刀,用刀背狠狠砸在身上。前锋营一阵喧哗,对于退兵仿佛有极大的不满,在校尉的呵斥声音之中才勉强的退了回去。最后回来的校尉见了田城,立刻发作到:“是谁下令退兵的?”田城一鞭子搭在那个校尉身上,骂道:“郭破狄,给我规矩一些,将军令我派人解说情况,你既想问将军,你便去吧。”
郭破狄微微哼了一声,他是攻打渤海之后,从羯胡大牢中找到的。当日石曾攻打渤海之前,张定将渤海所有角落搜寻了一遍,竟然在空荡荡的大牢中找到了一个被饿的奄奄一息的家伙。给了吃了之后,便送上战场。在火烧羯胡的时候充当诱敌的任务,立功之后便改了名字来到了前锋营。郭破狄脾气暴躁,听到田城如此一说,立刻策马向着中军跑了过去。
“前方是什么人?”张定站在望车之上,向那张胡子拉碴的面孔的面孔问道。
“不知。”
“不知?没有一个活口吗?”
“活着的都跑了,跑不了的都被砍了。”
“何谁打了一仗都不知道,要你们何用?”张定被郭破狄气的差点吐血。田城这个混蛋竟然也是这样,只好接着问到,“其中可有高鼻深目之人?”
看到下面的郭破狄摇头,张定松了一口气,或者是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的流军。这种队伍在河北时时可见,经常呼啸而来,然后崩溃而散。但是为什么见到乞活而企图攻击,而且其攻击所用的信号是胡人常用的号角,眼睛望着前方,总是觉得有一股军队伏在左近伺机待攻。
队伍收缩之后,再往前行了几里,一阵骚乱传了过来。一个侦骑浑身带血从左侧冲过渤海豪强的军队,向着中军奔驰了过来。接着便是望车上的士兵高声呼喝:“左侧,敌袭~”
张定扭头向着左侧看去,一股七八千的羯胡骑兵,正在向着左侧的渤海豪强的军队急速冲击而来。段匹磾带着极力的约束着部卒,但是效果甚微。在羯胡骑兵距离尚远之机,这些渤海豪强支援的兵丁已经肝胆俱裂,正在向着中军溃散而来。留在原地迎敌的士卒不足三千人。
张定顾不得下面的郭破狄,高声长喝:“击鼓,半月阵。全军左向迎敌。传令段文鸯支援左翼”鼓声将张定的命令传达了出去,望车上的旗帜也不断的变化。中军的车盾瞬间便调转了方向,弓箭手迅速的列在车盾的后方。紧接着右翼的抛矛营首先退入了阵型之中。等待前方的前锋营中的一半退入了阵型之内,一半跟随在田城身边在后方待命。
溃兵利用车盾错落的缝隙,冲入阵线后面,还有更多的败卒竟然因为阵地的阻挡开始推桑起来,而阵型显然没有张定想象中那么有效,一向演练有序地乞活们在羯胡骑兵的威胁之下,不由得慌乱了起来。加上从左侧冲入阵地的败卒们慌乱的一冲,愈发忙乱。乞活们看着一张张惊恐的脸,甚至不知道改如何是好。
“快跑,羯胡来了~”一个甲衣散乱的豪强校尉,在人群中呼喝着,携裹着士卒,试图冲出亲兵们脆弱的包围,向后逃开。听到声音,张定不由气急,大骂一声,从望车上跳到马上。身边的亲兵一阵呼喝,两百多人冲入这些败卒之中。他脸色铁青,长剑向着那个豪强校尉直直劈下,那个惊惶失措的豪强校尉目瞪口呆的看着接近的长剑,不待躲闪,人头便直飞了出去。一匹快马从旁边掠过,一手接过人头,却是黑脸的郭破狄。张定接过人头,手中短矛向着身边的败卒肆意抽打,声音声嘶力竭:“乱冲防线者,斩!”
“破狄,带我亲兵,收拢败卒,若是不从,立斩不饶!”
郭破狄嘿嘿一笑,策马纵入阵中,口中一边将张定的命令传下,一边一柄短矛,狠狠的敲打在阵内乱窜的败卒身上。车盾后的乞活们一阵乱箭,短矛,将正在冲击防线的败卒射到在地。随着右翼抛矛营以及前锋营的回归,败卒们被车盾隔开。张定这才传令,让那些败卒的有序的通过车盾的空隙进入阵地。
一阵混乱已经消耗乞活军太多的时间,段匹磾没有等到段文鸯的支援,在人数相差太多、且是步兵对抗骑兵的情况下,已经崩溃。但是羯胡骑兵紧紧的咬住段匹磾的尾巴,直向中军猛冲而来。段文鸯的八百骑兵逆流而上,从一侧阵型的一侧席卷而出,硬生生的切入了羯胡追击队列之中。片刻之后,便从另外一侧穿出,随行在他之后队伍,已经少了一百多人,而后面还尾随着千五百的羯胡骑兵。
趁着段文鸯阻击的时间,段匹磾的败军沿着车盾的空隙迅速的进入了阵型之内。鼓声再次响起,乞活们一声呐喊,半月形的车盾向前快速迎了上去。被切断的在前方的羯胡随即被一阵长矛以及乱箭覆盖。羯胡骑兵一阵嚎叫,乱箭随即如同雨点一般敲打在车盾之上,弓箭手聚集在车盾后面,向着羯胡骑兵不断的还击,其他人则躲在错落成三排的车盾后面,跟随着车盾,等待与羯胡的碰撞。羯胡看着错落地车盾,想起方才一冲即散地乞活,在一片哄笑声中马匹加速,散开成扇面形状,向着阵型全力撞了过来。羯胡冲过错落的车盾,不得不减慢马速侧向避开后排的车盾,紧接着便是遇到了第三排的侧向的车盾。
“轰~”一阵闷响从荒野之中爆发了出来,羯胡与车盾终于硬生生的撞在了一起,三排品字排列的车盾空隙中,立刻被塞满了人与马的身体。车盾向前的趋势瞬间被打断,车盾后方的抛矛手一身呼喝,短矛越过车盾,向着密集在车盾交错之处的不得不拉住马匹的羯胡贯了过去,不一时车盾的缝隙便被填满。
一矛将一个骑在马上,奔入倒品字车盾内不得不减慢马速的羯胡贯穿。程方斜依着身上插满长箭的战马身上,喘着粗气。猛然左手一杨,“砰”的一声,一直利箭重重的将小盾的其他长箭劈落。木质盾牌嘎吱一声,竟然沿着插着利箭处出现了一条裂纹。一愣神的功夫,一个羯胡已经冲入阵型之内,策马向他直冲了过来,避开飞来的短矛,一刀将程方阻挡的盾牌劈成两半,手中的长刀再次举起,向着程方狠狠的劈了下去。
“咔”,一个木盾横空伸了过来,为程方挡住了这一刀。程方合身扑上,将羯胡从马上拖下踩在地上,翻身上马,看着那个为他挡了一刀的乞活已经倒在旁边一个羯胡的长刀之下,但依然死死的拖住被他拖下马的羯胡。心中一阵疼痛,想起那个一直被他忽视,现在却再也不能相见的儿子,肝胆欲裂,
一声怪叫,纵马将那个正在挣扎之中的羯胡踩倒。高声怒喝:“复仇~”
“复仇~”,停滞在程方马匹倒下之地的亲卫们一声呐喊,跟随着程方,长刀向着混战的地方再次席卷而去。
张定再次站在望车之上,面上的表情冷静的几乎可怕,只有微微的从脚与望车接触之地发出的响动,才能够探测倒他心中的不安。若是羯胡只围着放箭而不攻击,恐怕他除了硬挨之外也无法可想,但是如今看着已经深入了阵型一半的羯胡,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安心的笑容,无论这个时候的羯胡在怎么凶残,他们骑在没有马镫的马上的射箭技术还是比不上以后的半兽人的强弓,战术也停留在攻击冲杀的地步之上。这一次,看来是侥幸赢了。只是下一次有了准备的羯胡,恐怕不是这么容易防守的。
“刺猬阵,隔绝内外,向内压缩!传令段匹磾领左军冲杀。”
鼓声再次响起,先是待命的两团前锋营的士兵们在田城的带领下一声呐喊,迅速向着混战之处开始了强力有力的冲击,随即雪团越滚越大,混战之地的乞活们随即加入倒反击的行列之中,弓箭手开始了延伸射击,向着正在混战的羯胡反击。已经深入了阵型一半的羯胡立刻被断程两段,乞活们开始逐渐清除困在阵内的羯胡骑兵们。
“呜”一阵阵撤退的号角声传了过来。羯胡显然无法接受如此大的损失试图撤退。张定看着羯胡试图向着依旧在混战的防线缺口冲杀过去,而乞活士兵则高喊着复仇的口号跟随在其后。骑在马上的羯胡,立刻遭受到长矛,乱箭以及抛矛的袭击,不断的被打下马上,笑意出现在张定的脸上。
“砰!噗!啊~”
几只长箭从张定头顶掠过,狠狠的射向望车的指挥台上。四面大鼓中的一面被羯胡射穿,一个乞活士卒倒在望车之上。
百余羯胡冲出混战圈,呼啸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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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描写躲避不开,为了保证主角胜利,我的脑汁都快熬干了。我现在十分后悔,让主角身处这种既没有后援,又不能安静的发展的地方。遣词造句顾不上了。一切以主角胜利为先导。唉,快废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