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凌云志 羡康庄（四）
原本繁华的京城，现在被一种死亡的气息笼罩着，没有人走在街市之中，只是城中少了往日的繁华。
穆青书从马车之中向外看道，只觉得心中有些苍凉的感觉。眼下超重百官也毫无办法，还是多亏了曲凝的方子，这才稍稍有了一些专辑转机。
穆青书也没有其他的想法，只希望这一次的出行可以起到一点作用。
这些天的忙碌，着实让曲凝累坏了，一上马车倒头便睡。马车摇摇晃晃的出了城门，向远方驶去。
京城之外不像是京城之内那样的繁华，原本就看起来不是不是太富有，现在天花泛滥，看起来就更是一片荒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曲凝才发现周围都是一片荒芜的景象，离京城最近的城门就在眼前，依旧是城门紧闭，只有几个零星的士兵在城墙内看守。
马车一到，城墙之内的士兵一看到有马车靠近：“什么人？”
“公侯大人奉圣上的旨意来到此处，你们快开启城门让我们进去。”穆青书的随身仆役大声的开口叫道。
穆青书也将手中的公文递交给身边的仆役，看到公文，城门的守卫看到这公文，这才慢慢的将城门放下，让他们进来。
一进城门他们就看到城中不光没有店铺开门营业。路上也没有一个人，曲凝他们一行人的马车在宽大的路上显得格外孤独。
“我总觉得这城中，估摸着是不会有犯了天花的人。”曲凝撩开马车上的帘子，向外看了看。
穆青书倒是觉得有些奇怪，开口问道：“为什么这样说？可能这城中只是在防御天花罢了。”
“据我所知，一般人家家中若是有了犯天华的病人，不会留在自家中。现在天花又这么严重，哪个大夫也不愿意放手去治这些病人。”曲凝说道。
穆青书仔细想了想也觉得有些道理：“那么照你说，我们应该去什么地方找这些病人呢？”
曲凝想了想开口说道：“在京城之中，我就知道病人的家人，因为没有办法医治。所以就将病人全部集中了放在城外的小草屋之中。”
“找你的说法，我们是应该去城外找一找？”穆青书想了想开口说道。
曲凝想了想，还是先走下了马车，马车之外的空气要比外面新鲜许多。路上也没有什么人。
见曲凝下了马车，穆青书也跟着走了下来。“我们先走着看一看吧，说不定有知情的人也不一定啊。”
可是这城中一个人也没有，让他们也不知道该从何问起，倒是城墙之上还有着几个看守的士兵。
没过一会儿，一个穿着官服的人就赶了过来，见到穆青书就赶忙行了个大礼：“舒城城主见过公侯大人，不知大人前来，有失远迎。”
穆青书连忙扶他起来：“大人客气了，我此行前来是为了天花泛滥一事，只是这城中，怎么没有见到一个人影。”
“唉——”那城主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天花来势汹汹，大家谁还敢在城中乱走，只怕染上病，只能等死啊。”
“圣上前些日子不是发了药方吗？难道一点用处也没有？”穆青书听到他这样说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方子是很管用，病情轻的都差不多已经控制住了，只是还有很多病重之人，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啊。”城主解释道。
“哦？那么那些病重之人，现在都在什么地方，这次我奉圣上之命，特地带着大夫前往各地治疗病患。”穆青书问道。
城主做了个请的手势：“公侯大人请随我来。”
这城主带着他们在城中走了许久，这才到达了一个看上去已经废弃了的大宅子，门前有士兵守着，一个个都全副武装。
见到城主前来，他们才上前行礼。城主指了指这个宅子道：“大人，城主天花犯得严重的人几乎都在这里了，每天派人送来水和食物，我也不清楚里面的状况。”
曲凝从背着的药箱之中拿出几块棉布，分给城主和穆青书，自己也带上了一块：“还劳烦城主大人带我们进去看看吧，放心我这棉布是用药熏过的，不会轻易被传染到。”
城主虽然是百般不乐意，但看着公侯也不敢不听，只好蒙上白布，带着他们进了宅子。
曲凝原本觉得在京城草屋之中，见到的景象已经很是凄惨了，但是进了宅子之后才觉得这才是人间地狱。
偌大的院子地上，躺着将近百人，每个人的身上都是红色的疹子，甚至比以前看到的更为严重。
看到这样血肉模糊的景象，城主和穆青书不免心中一阵恶心，虽然嘴上有棉布掩着，但还是可以闻到周围都是腐烂的气息。
躺在地上的依旧是痛苦的呻吟，周围还有着一些腐烂的饭菜，原本就难闻的气味，更是让人觉得不好受。
曲凝看到这些，连忙上前看了看这些人的情况。不禁皱了皱眉头，这宅子虽然看起来透风，但是这么多人在里面，空气还是有些污浊。
穆青书和城主也知道这天花，传染的太过强，看到曲凝这样随意，抓住一个人就为他把脉，不禁有些惊讶。
曲凝倒是没有太多顾虑，为躺在地上的人都把过脉之后，这才拿出纸笔飞快的记录了些什么。
“好了，我们快出去吧。”听到曲凝这样说，城主和穆青书早就已经忍不住了，赶忙冲了出去。
曲凝慢悠悠的走出宅子的大门，这才摘下掩住口鼻用的棉布，拿着刚记好的东西，问：“城主大人，不知道城中是否有药材充足的医馆。”
城主自然是没有想到，公侯大人带来的大夫是个姑娘，又被刚才看到的景象惊吓的不轻，愣了半天之后才开口回应道：“有，有。”
城主带着曲凝和穆青书一行人，来到一个看起来很大的医馆，这里依旧是大门紧闭。
城主连忙差人，将他们的掌柜找来。掌柜的看到一帮人站在自己店铺门前，被吓得不轻：“这……这是……”
“别说那么多废话了，快开门，公侯大人带来的大夫要用些药，先从你的店铺中拿些，稍后我们会将药钱补给你。”城主看到掌柜这样磨磨唧唧的，开口催促道。
掌柜的这才连忙用钥匙将门打开，药铺很久没有开门，柜台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好在药材还是可以用的，曲凝进到店铺之中也不客气，很是熟练地就找出了几味药。
也毫不客气的，就将装在抽屉之中的几味药材全部倒了出来。看的站在旁边的掌柜，只觉得心痛。
曲凝自然是没有注意到，边上掌柜的表情，很是淡定的找出了几个药罐，将药分成好几份煎了起来。
谷应寒和楚陌尘上次去草屋的时候也在，不一会儿就闻到了呛鼻的药味，只觉得似乎跟之前的有所不同。
曲凝从药箱之中取了几块棉布，放在药罐上面熏着，过了一会将药渣滤了出来，又放了许多纱布，和药汤一起煮到药罐之中没有了水分。
带着这些纱布，曲凝又用棉布掩住了口鼻，将这些纱布带着回到了大宅子之中。
所有的人依旧还是躺在地上，曲凝将纱布撕成小段，为每个人都擦拭了伤口，大宅之中一时间就传出了浓浓的药味，要比之前的腐臭味稍稍好了一些。
谷应寒和楚陌尘也赶忙掩上口鼻，进入宅子之中帮着曲凝。
很快的就将宅子之中所有的病人的伤口擦拭好了，谷应寒将院子也打扫干净，将所有的病人都移到干净的地方之后，宅子看起来也稍稍干净了一些。
只是收拾好这一切之后，曲凝也没有消停下来，不停地看着眼前这些病人的状况。
边看还边记录着些什么，这些人在一个宅子之中呆久了，天花互相传染着，只觉得所有的人都是差不多的情况了。
曲凝想了想写了一张方子，回到店铺之后就将方子交给了穆青书：“穆大人不如将这个方子，交给其他城的人。”
“不是说病重的人原因都是各种各样的吗？现在怎么又要开方子分发给大家？”穆青书想了想开口问道。
曲凝如实说道：“我只觉得，京城和舒城都是将病人集中在一个地方安置，他们这样会将病人的病情互相传染，病情估计都变得差不多严重。只要开一副药效强的方子应该没有大碍。”
穆青书想了想只觉得似乎也很有到底，这也是值得一试的，若是真的要一个城一个城的去救治，估计还没有到，整个城的百姓都撑不住了。
曲凝取了一些药，将药煎好分给城主和穆青书等人。城主原本就害怕着自己会被宅子之中的人传染了，现在这一碗倒是让他稍稍安心了一些。
只是城中的病人所患之病还没有得到完全的控制，曲凝将之前所有的的药方全都记录了下来，标注好药方的用处之后一起交给了穆青书。
有了这个药方倒是方便了各城中的大夫抓药来防治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