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凌云志 羡康庄（三）
众掌柜的也不多说，纷纷上前帮忙，曲凝也不再多说什么，继续回到柜台之中忙碌着。
在他们的帮助之下，曲凝的动作也快了许多，没过一段时间，所有人都拿到了药材。
等医馆之中的人全部都拿上药材离开，曲凝又从药箱之中取了几味药：“大家回去之后将药煎好了之后，将药涂在家中，便是可以防范天花。”
说着曲凝就将这些药，准备塞到这些掌柜的手中，他们自然是不愿意接。
各位掌柜的是连声退让，现在已经不用再交占道费，就是托了曲凝的福，曲凝原本就待人和善，他们怎么好意思再白拿她的东西呢。
“曲姑娘，你让那些病人的家人过来抓药，还不让他们付钱。我们只是举手之劳帮助一下，怎么能再拿你的药呢？”李掌柜的开口说道。
“是啊，是啊，现在我们不必再交占道费也是托了曲掌柜的福，原本就比以前少了很多损失，现在就当是回报一下也好啊。”边上的几个掌柜的也纷纷应和道。
曲凝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各位掌柜都是上有老下有小，今天来的人家中都有犯了天花的病人，若是大家不肯拿药，那么万一犯了天花，可不是全都要算在我的头上？”
听曲凝这么一说，这些掌柜还真有些犹豫了，见他们这样，曲凝赶忙将药材递上去给他们：“别想了，快拿回去吧!”
“曲掌柜，那我们再付一些钱给你吧。”这些掌柜的拿了药很是不好意思，想要再付些银子。
曲凝假怒道：“若是再推脱的话，我可不再帮人治天花了。反正京城之中又不是只有我一家医馆。”
掌柜的们也不敢再拒绝，拿上药材，道过谢之后就各自回到了店铺之中。
最近这些日子，出门的人十分之少，天花弄得人心惶惶，偶尔一两个人来到街市之中，也是为了买些药。
街上的生意这么差，很多店铺的老板都关门给自己一个假期，但是大多数还是窝在家中不敢出门。
到最后，京城之中的医馆也基本都关门了，有的是大夫自己也犯了天花，有的则是有了前车之鉴，再也不敢接治病人。
曲凝依旧每天将医馆开着，有人来就抓上些要给他们，若是有病人了，也愿意接治。
穆青书这些天被这天花，搅得不能安宁，圣上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才能控制中天花泛滥的情况。
守城的士兵也病倒了好些，剩下的士兵也也不敢再守着城门，只怕自己也染上天花，京城之中每天都是城门紧闭。
而在周边的城市每天都来报，许多民众都因为犯了天花，但是没有合理的方法医治而死亡。
几天下来，曲凝就看到穆青书整整瘦了好几圈。
“公侯大人，你这些天到底是怎么了，见公侯大人日日夜不能寐，食不知味。是不是圣又上出什么难题了。”
曲凝端着一碗茶，走到大厅之中正看到穆青书，坐在椅子上，紧锁着眉头，这才不禁开口问道。
穆青书叹了一口气：“唉——近日天朝之中天花泛滥，似是有着无法控制的趋势，每天都能听到周边的来报，有多少民众死于天花。”
喝了一口茶，穆青书继续说道：“我们着实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但是继续这样将大门紧锁，让患病的民众等死也不是一个好的办法。”
“城中就没有大夫可以治天花吗？”曲凝不禁有些奇怪，“似乎天花在前期也不是很难治愈吧。”
穆青书皱了皱眉：“大夫也是人，但是现在天花泛滥的如此厉害，哪个大夫不怕死，不怕被传染上呢？现在几乎所有愿意为人看病的大夫都已经犯上天花。”
曲凝听到这样的事情，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愿意治病的大夫身体不行了，能治病的大夫又太怕死了。
人性真是够薄凉的，医者父母心，竟然还有大夫见死不救的事情。
“穆大人，我有一个办法，不知道可不可行。”曲凝听完穆青书的话，开口说道。
“说吧。”穆青书想着这件事情甚是心烦，轻声的说道。
“我写一个方子，穆大人发下去让人备上这些药材，分发给民众，若是病情轻的，也差不多可以痊愈，若是有病情重的，就将他们移到京城之中，我来治。”
听完曲凝的话，穆青书不禁有些奇怪：“曲姑娘真是说笑了，天下这样的状况，就算是神医在世也不一定能救治天下苍生，别说你一个小小的女子了。”
曲凝似乎也想到了他会这样说，也不生气，笑了笑说道：“穆大人这可真是有些太瞧不起我了，不如你先照我说的试试看，若是可行，便算是救了天下百姓，若是不行，也不影响穆大人再想别的法子。”
“对了，我都忘记了，曲姑娘也是一个大夫，只是真的不知道这药到底管不管用，我只怕会耽误了那些病人罢了。”穆青书像是突然想起来似得，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曲凝看到他这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看来穆大人还真是对自己的铺子很不上心呢，转让给别人，自己连用来做什么了都忘记了。”
穆青书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真是的，我最近忙的连这些都忘记了，哎呀呀。”
“那么不知道穆大人愿不愿意信我一会，来试试看我说的方法吧。”曲凝将话题重新引了回来。
穆青书仔细想了想，发现从现在看来也没有其他好的办法了，似乎只能按曲凝的方法来试试看再说。
曲凝笑了笑，拿来笔墨写了一张方子，现场煎了药，穆青书自己尝了之后，确定了没有太大的问题，这才赶忙向圣上启奏。
将药方抄写了几份，派人加急的送给各个城中，让当地的官员将所有的药材抓好之后分发下去。
接下来的时间穆青书就一直在等待着，其他城中发回来的消息。一有时间，他就跑到曲凝的医馆之中，看曲凝接受的病人。
发现有好几个得了天花的病人，看起来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穆青书这才放心下来。
三天之后，就有人来报，他们城中的人都已经好了大半，但是依旧是有一些人的病情较重，那些药根本一点作用都没有。
“那还不快叫他们，将病重之人移到京城之中来医治？”穆青书听完之后，不免有些着急。
那来报的人，支支吾吾的说道：“穆大人，你不知道，很多城离我们京城着实太远，那些人原本就重病缠身，若是加上路途颠簸，怕是到不了京城啊。”
听完这些话，曲凝也觉得自己之前考虑的多有不周：“穆大人，这情况的确还是因为我太欠考虑了些。”
“不然就再开一副药方？药效强一些，我再安排分发下去吧。”穆青书提议道。
显然穆青书对医术没有太多的了解，曲凝摇了摇头道：“穆大人，这病情轻的人大多都相似，但是这病情加重往往有着各种各样的原因，怎么能是一副药就能解决的啊。若是用错了药，只怕对他们是雪上加霜啊。”
听完曲凝的话，穆青书也觉得多有不妥：“那么，现在还能怎么办？”“若是穆大人愿意，我们可以亲自去一趟。”曲凝提议道。
穆青书也想不了那么多了，现在算是十万火急的关头，着实没时间考虑太多的事情，走一趟若是能将天花泛滥的趋势控制住，也不是不可以。
想到啊这儿，穆青书也没有多说，拿起纸笔就写好奏书，也来不及跟曲凝道别，就找人跟着他一起进了宫中。
圣上对这个提议自然不会拒绝，很快的就批准了下来。穆青书一拿到圣上的旨意，就立刻赶回府中，叫下人收拾了下东西，就来到曲凝这里。
“曲姑娘，圣上已经批准了，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要准备着出发。”一进门，穆青书就对着曲凝说道。
曲凝倒是没想到穆青书的速度竟然这么快，才过了这么短的时间就将所有的事情办妥了。
近日来，曲凝一直致力于京城之内的天花防治，倒也没有出现太大的纰漏，也没有人病情恶化。
现在只要将药方，交给刘大，让他照顾店铺，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曲凝很快的答应了穆青书，写下几张方子交给刘大，上面标注了方子的药效。嘱咐他照顾好店铺，就赶回穆青书的府宅准备东西。
曲凝自己的药箱自然是不能不带的，想到这一路上路途遥远，她将其中用的多的药也多备了一些。
曲凝倒也简单，准备了几件便装和几件隔壁裁缝店李掌柜送的男子的衣物，就算是全部准备好了。
谷应寒和楚陌尘自然是很不放心曲凝，也要跟着一起去，穆青书也耗不过他们，只能同意。
两人原本就是一个人行走江湖，行李也很简单，几套衣服和自己的武器，也就算是准备好了。
马车早就在门外候着了，只等着他们一上车就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