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暖爱(2)
自此以为一生的梦想是实现不了了，却意外看到往日光艳的女友愁苦的脸。她是按着我的童话路线嫁给了她心仪的男人，却为何会有不快乐。不过人家的日月，是不懂得人家的苦恼的。等她说明了，才晓得，她的爱情也并非童话，有误解，有争吵，有埋怨，有无奈。跟她开玩笑说，离婚吧，找个王子，她笑说，哪舍得？
曾试想过，如果换她是我的话，我会如何把那一份爱恋经营得风生水起，了无遗憾。可事实是，眼前的风和日丽，已经让我舍不得离开了。我开始依恋那个我不算太讨厌的男人，我喜欢上了他抽烟的样子，喜欢上了他做的饭。尽管，他很不像个王子。
但他会在鱼缸的水浑了的时候，把清澈的水换上；他会在傍晚的厨房系着围裙弄得锅碗叮铛作响；他会在阴雨的天气替我收回晾在阳台上的衣服；他会在我看书的时候将书房的灯光调得更亮一些。
他没送过我成捧的玫瑰，没俗过我任何惊喜，可是他给了我一大堆安静踏实的日子，还给了我偶尔的争吵和不快乐。那些争吵和不快乐很像是点缀在布上的细碎花朵，日子便显得不寂寞。
也是在这样的时候，才开始明白，所有的爱情都不是童话，都不是花。没有人给我们水晶鞋，南瓜车，也没有那么多的王子出现。所谓爱情，它只是我爱你，和你一起经风历雨，然后苍老迟暮，过平静的岁月。只可惜，在我很年轻的时候，我不懂得。我一直在用完美去要求我的爱情，所以，我与许多，本来可能有缘的人，一错再错。
7.渐行渐远的耐心——总有人等在你必经的路上
是的，我们从来都不需要以卑微的姿态渴求爱情的救赎，因为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带了你最需要的东西，等在你必经的路上。
情人节的下午，她一直怯怯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身边的同事间或收到送花人送来的大捧玫瑰，她不敢挤上去凑热闹，佯装低头工作，佯装心无涟漪。
其实，她内心里早已经风卷云涌地热闹着，硬生生地，觉得有些疼。
二十八岁了，这是个很尴尬的年龄，她不晓得要以怎样的姿态去祈祷一场爱情的救赎，而最初的王子，在岁月里早已经模糊了容颜。十八岁，到二十八岁，其间十年，有不同的男人从她的路上路过，再赴了各自的前程，到最后只有很慈悲的男人舍得将大把的时间留在她身边，却竟然连她的生日都记不住，更不要说情人节这样浪漫的日子了。她觉得，不悲伤是没有理由的。
好几次，她借接水的机会跨到窗口，期望从偌大的落地玻璃上看到他手捧鲜花从马路对面走过来的情景，楼很高，但她双目澄明，可是，数次的期待都统统落空。
时钟开始指向下班的钟点，周围的人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去赴美丽的约会，她觉得，她那么孤独。
有那么一刻，她甚至有这样的想法，如果今天，他不来，不送花给她，那她就离开吧。找一个陌生的男人，过普通的生活，木偶一样，看朝起月落。她有些想哭了，十年，让她最初的骄傲荡然无存，就连最后的卑微都将要全身而退。
罢了，罢了！这样想着的时候，却见办公间的门被人轻轻推开，双手空空的男人走到她桌边。周围的同事都投来好奇的目光，她连抬头微笑的力气都没有了。或许，二十八岁，注定了要与浪漫失之交臂，却意外地发现他从右边的裤兜里拿出一串崭新的钥匙，他说，嫁给我吧，我想给你一个家。
泪水忍不住湿了脸颊，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不起眼的男人，在她很尴尬的二十八岁，用一串钥匙了结了她所有的不甘和期待。她想，她是幸福的。其实，从始至终，她想要的最好的礼物就是一串可以打开家门的钥匙，却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舍得送给她这样的礼物。
是的，我们从来都不需要以卑微的姿态渴求爱情的救赎，因为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带了你最需要的东西，等在你必经的路上。
8.渐行渐远的真心——点一盏灯需要多少时间
一次等待让他明白了妻子给他的并不是一秒钟就可以摁亮的灯，而是一场准备好了要倾其一生的爱情。否则，她不会有那么多的耐心和那么多的问询。
他和妻子结婚的时候都很穷，妻子用买首饰的钱买了一盏落地灯放在客厅靠窗的位置，以后的每个晚上妻子都会摁亮了灯等他回来。开始的时候每次晚归看着自家窗口柔和的灯光他都会觉得很幸福，他有一个家，家里有个爱他的女人。而后的岁月流转中，他的事业蒸蒸日上，而那种幸福的感觉却随着穿梭的日月渐渐地淡了，妻子的等候和妻子的灯让他感觉像是一根风筝的线，而他就是线那头渴望自由的风筝。
他爱上了婚姻外面的女子，婚姻外面的女子不会问他在哪儿，在干些什么，和谁在一起，几点回来。这让他感觉很轻松。
他喜欢这种极轻松的感觉，于是，他开始和妻子撒谎，他利用一切的借口和机会与外面的女子厮守。对妻子他是有些愧疚的，但那种愧疚会很快地在他和女子的缠绵中烟消云散。只是，在他偶尔回家的晚上窗口的那盏灯依然会亮着。
某天，他不打招呼地去了女子的住所，她不在，他开着灯抽烟，等她，想给她一个惊喜。等待是一个奇怪的容器，将时间放进去就会显得莫名的冗长。他躺在灯影里抽了许多烟，想了许多事情。临近晨曦的时候他摁灭了最后一支烟，女子没有回来，他悄然离开。
他在那个温暖的清晨回了家，将妻子拥入怀中。
往后的日子，他断了和女子的交往，每天尽量按时回家。一次等待让他明白了妻子给他的并不是一秒钟就可以摁亮的灯，而是一场准备好了要倾其一生的爱情，否则，她不会有那么多的耐心和那么多的问询。
爱情是油，等待是灯，那么，请不要让你身边爱你的人在一次一次灯亮灯灭的等待里将她的爱情耗费殆尽。
9.渐行渐远的信念——买一朵云种在你肩上
我也一直在积攒着那些用以购买云朵的银子，它们是等待、思恋以及信念。
我们还都是孩子的时候，有一次，我因为母亲的埋怨而心生委屈，你替我擦拭着腮边的泪水，却找不出一句用以安慰的话语。
尔后，你便指着天上的云说，来吧，我给你讲一个和云有关的童话。
那一日的天空美丽异常，纯白的云一朵挨着一朵，像一种少不经事，又欲语还休的诉说。
你讲的童话里也有美丽的公主和英俊的王子，他们相知相惜，相互懂得。在王子即将出征沙场的前一刻，美丽的公主说，亲爱的，你想让我送你什么当作礼物？王子说，请用你的首饰换成银子，再用你的银子为我买一朵云吧，还请你把那朵云种在我的肩上，那样，它就会在我热的时候为我遮阳，冷的时候为我挡风，而在我归来的时候，你也会一眼便从庞大的队伍里认出我。
公主这样做了。她用她所有的首饰换得了足够多的银子，又用这些银子买了最漂亮的一朵云种在王子的肩上。而在归来的队伍里，公主却没有在庞大的人群里找到她披着云彩的王子。之后的每一天，当她望向天空的时候，她都会觉得欣喜，安然。那么多的云彩，每一朵后面都有一个英俊的王子，它们为她轻吟低唱，祈祷祝福……
我不是公主，我也不想用天空的云彩来想象你的样子，因为我不喜欢距离。但是，从那一刻起，我就有了一个小小的梦想，我也要买一朵云，种在你肩上。即便千万种的可能发生以后，我还能一眼就从红尘里找到身披云霞的你。
我和你，和我的梦想就这样悄悄地长大，而动荡的城市却让我们彼此分离，杳无信息。但是，那个没有出处的童话我却一直记得，还有那个随时随地都可以让我嘴角上扬的，曾经稚嫩却经年不变的梦想。
我也一直在积攒着那些用以购买云朵的银子，它们是等待、思恋以及信念。我一直觉得，此一刻，你一定就在离我不远的某一个角落，看着我，像看一只独舞的天鹅。只是，亲爱的，我不孤单，我懂，你是在给我时间，当我真的可以为你购买一朵云彩的时候，你定会出现。这样的想法也总是让我感觉快乐。
我有足够多的勇气，即便耗尽终生，也一定要让梦想达成。也或许我们此生无缘，你会有你的公主，我也会有我的王子，但我还是想为你买一朵云彩，然后留一张纸条在上面，告诉你，亲爱的，这是我为你买的云彩，只为你一人，请将它种在你的肩上，那样，它就会在你生命的每一个日升日落里向你传达我的祝福，祝福你，乐处安家，苦处逢缘。
如果某一日，你收到了这样一朵贴着纸条的云，那么，请你亲吻它，它是我的爱情童话。我一定会知道的，我也一定会恬然微笑。因为自此，那个身披云霞的男子，他注定了要和我有关。而我的云也会在你的肩上发芽开花，渐渐生长成我的模样。那样，在你一回头，或者一侧目的瞬间，我们就相遇了。
10.渐行渐远的耐心——蔓生的爱恋
他想，她其实也是一株蔓生的植物，她的爱，是那种藤藤弯弯，细细碎碎的，要用时间和耐心去猜、去懂得、去维护，可他没有。
热的午后，喧嚣的街头，她和他在一栋办公楼前分手，走出好远后，又走回来。
他站在那里，若有所思。该，或者不该。他们，刚刚从身后的这栋办公楼里，办了两张自此各不相干的分手凭证。
她看他的眼神，再没了此前的埋怨。纯净的，像大海蓝天。然后支唔半天，才开口说，其实，二十一岁那年，没去赴你的约，是因为，我的那条白裙子划破了一条口子。
她冷不丁的话语，让他一时绕不过弯。“嗯啊”了一下，便没了下文。
她又等了等，然后转身离开。燥热的风拂过去，泪水很快干了，留下的只有痕迹。像他们的开始和经历都悄然隐去，留下的，只有结局。
他一直站在那里，看她拐过街角，再看不见了，才仿似明白了些什么。急急赶回家，从衣柜里翻了好久，才翻到她的那条白裙子。叠得很平整，只是年代久了，有些失色，但划破的裂口被缝过的印记还在，白裙子上浅豆绿色的藤蔓也依稀可见。
他对着那条裙子，抽了整个下午的烟。她不会再回来了，他突然有些失落。
二十一岁的他们，一样穷，一样小。她最好的衣服便是这条附有蔓生植物的白裙子了，她想穿着它去见最爱的人，却不想裙子划了口，她不想让他看到，她的，或者它的瑕疵。
那么，还有没有比这更细碎的爱了？他摇了摇头。
那只是个小插曲，好在后来终于也修得正果，可她却隐瞒了，这个细节。这一日，说出来，意义所在，他都懂。
于是，他开始后悔起当初的不耐烦和坏脾气，总是觉得她罗嗦，总是让她眼里蒙上埋怨的颜色。他眼睛湿了，裙子上的水草却似乎鲜活起来。后来幻化成她的影子。
他想，她其实也是一株蔓生的植物，她的爱，是那种藤藤弯弯，细细碎碎的，要用时间和耐心去猜、去懂得、去维护，可他没有。
最后一支烟抽完的时候，他冲出屋子，他要去找她，找遍每一个，她可能会去的地方。然后，像她当初去修补裙子上的裂口一样，去修补些什么。
11.渐行渐远的烟火——养一个童话
我们是凡人，不具备这种仅凭一个眼神或者一个手势就能穿肠破肚直抵心腑的功能，那么，就请容许这个童话有一些些破绽吧。
很深的夜里，看好友的网络博客，她在博客里说：女人总喜欢耗尽一切，把爱情当童话去养活，而男人却往往扮不了，那个童话里叫王子的角色，不是前功尽弃就是半途而废。
那段时间，那个她一直挚爱也一直挚爱她的男人和她分手了。痛苦有时候来得太突然，会堵住泪腺，她找我陪过她好多天，虽然从来没有哭过，但我知道，她常常会一个人坐在那么黑的夜里，束手无策。
不知幸与不幸，他们的爱情曾被我见证。
她一直认为，风涛平波浪静后他将是她最终的童话，她和他就是童话里的公主和王子，当然，剧情是她一手设计的，那些情侣间所有美好的一切，她都设计在内。
有许多事物，开始的时候，总是貌似美好的。他们的开始也是如此。他似乎能了知她的心声，总是如她所设计的那样演绎他在童话里的角色。而她却总是有顾虑，她担心他不是她最想要的王子。于是，那个关于公主和王子的童话剧情又被她加入许多内容，许多繁复的，令他无可招架的考验。她希望他的举动是她想要的，他的言语是她想要的，他的一切决定都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知道他是特别特别爱她的，可是她却不明着说出来，她要他猜。
他力尽所能地猜，可他不是万能的。偶尔的疏忽或者偏离会让她痛苦不堪，她的不堪是一条虫子，咬食着她的温柔和好脾气，也吞噬着他的耐心和勇气。最终，他选择落荒而逃。她终于一个人了，可这不是她想要的结局。
也是在他提出分手的那一刻，她才记得，他也有许多好的，并非全是过错。这是好友后来告诉我的，我和她同样无可奈何。
其实，童话里的公主和王子早已被作家的笔赋于了了知彼此心声的特异功能，她需要什么，他会默无声息地给予，而他想要的，她也总是能不动声色地知道。我们是凡人，不具备这种仅凭一个眼神或者一个手势就能穿肠破肚直抵心腑的功能，那么，就请容许这个童话有一些些破绽吧。
12.渐行渐远的宽容——记恨也是记得
爱是记得，记恨也是记得，或许爱的反义词真的不叫恨，叫遗忘吧。像林美女说的那样，让往事蒙上厚厚的尘土，你便再没有了丝毫感伤。
小姨大我十几岁，人长得美，又有才华，我实在是太崇拜她了，便总是张口闭口地叫她林美女。
我谈第一场恋爱的时候，林美女已经嫁了她喜欢的人，过得很幸福。那会儿，她总跟我说，米立，你还小，等你真正懂得什么是爱情的时候再谈恋爱吧，否则你定要遍体鳞伤。我说林美女，你怎么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呀。再说了，我不实践，哪能总结得来经验呢？林美女笑笑，无奈摇头。
我喜欢的男人虽然没有林美女的男人有才有财，但他说这些东西是慢慢积累来的，我们还年轻，会有一切的。于是我天天做着梦，梦到我们终于功德圆满。可是，当誓言像风刮过以后，我们那样势单力薄。他最终穿过我的爱怜和埋怨，携起了另一个女子的手，把她牵进了我很想去的礼堂。
那种痛苦，不是一时半会便能消解得了的，我总是找林美女哭鼻子，埋怨甚至咒骂他的种种不是。其实，那会林美女也不比我幸福，她跟心爱的人离婚了，但她对这件事很少言语，我以为她比我坚强一些。某一天问起，她却说，都是女人，谁会比谁坚强更多呢？我不过是比你多了些理智罢了。
那会，我每次跟林美女骂起那个曾经喜欢过我的负心男人，林美女总是很平静地给我下这样一个定论——你还在爱着他。我说没有，我恨他还来不及呢。林美女依旧平静地说，你在撒谎。我说我恨他恨得牙痒痒呢，那来的爱呢？林美女笑了笑，不再作声。
我说，难道你就不恨吗？我知道林美女的爱人也是做了出格的事才离的婚。
林美女说不，我不恨，记恨也是记得，已经不爱了，再记着有什么意义呢？倒不如忘了的好，虽然暂时可能忘不了，但是，不去提及他，像一样事物，放得久了，自会蒙上厚厚的尘土，让你渐渐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