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别把梦想留给下辈子 (1)
当下与未来之间
五官科病房里同时住进来两位病人，都是鼻子不怎么舒服，并且伴随有非常剧烈的头痛。鼻子这东西很是奇怪，虽然平时我们每时每刻都在用它，一秒钟也离不了它，但非到万不得已，我们是不会想起它的。感冒了，鼻子不好好工作了；得鼻炎了，头痛欲裂、全身乏力了；得鼻癌了，小命即将不保了——这时候，才想起了那个维持我们呼吸、维系我们生命的鼻子。
真是像那段话说的：鞋子合适的时候，脚被忘却了；腰带合适的时候，腹部被忘却了；心灵合适的时候，痛苦与快乐被忘却了。同样的，呼吸合适的时候，鼻子被忘却了。说到呼吸，想起曾经看过的一个小故事：
一次，佛陀问众弟子道：“我们的生命，究竟有多长呢？”
一弟子道：“万物皆随缘而生，缘来缘去，变换不定，生命，也就在数日之间吧。”
“你还未了悟。”
一弟子道：“生命，瞬息即逝，人生，只在一顿饭的工夫。”
“你还未了悟。”
另一弟子道：“生命，只在呼吸间。”
佛陀含笑道：“只有你算是‘得道’了。”
记得第一次看了这段对话，我不由自主地深深吸了一口气——还好，我还活着。不过这说得是不是有点太玄乎了，难道真是如人们常说的“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人死如灯灭”那么简单吗？这活蹦乱跳的生命，有那么脆弱，那么不堪一击吗？
其实仔细想想，没有这一次的呼吸，就没有这一刻的我，这是多么简单明了的道理。但不落到谁头上，谁也只是把它当做一个道理，事不关己似的。事实是，我们就是——并且只能——生存于当下这一刻。除了当下这一刻，我们哪里都去不了，无论你怎么选择。
我们不能割裂时间的结绳而存在，昨日的我们早已化做尘世中的一缕青烟，转瞬即逝；明天的命运线依旧刻在今日的掌心，随着一次次的呼吸奔向未来。但未来只是过往的记忆通过当下这一刻投向前方的“影子”。真实存在的，只有当下这一刻，无论你相信与否。
然而不生病的时候，我们根本体会不到呼吸的重要、当下的重要，只有待到呼吸不畅了、呼吸困难了，我们才会记起那句“只在呼吸间”，记起支撑我们整个生命的，只有当下这一刻。
言归正传，我们继续说那两位病人的故事。
两位病人看过医生，做过检查，就一块儿坐在休息室里等待化验结果。就这么干坐着，不免有些无聊，于是二人聊了起来。
甲：“我这鼻塞可严重了，好像每次都只能吸进‘半口气儿’去，真是憋死我了！”
乙：“哎，我也是啊，真是‘鼻塞不是病，塞起来要人命’！”
甲：“可不是吗。”
乙：“除了鼻塞，我这脑袋也疼得厉害，有时候都疼得我睡不着觉！”
甲：“是吗？我头疼得倒没你那么厉害，就是一用手按这眼眶周围，感觉挺疼的——我原来眼睛挺好的啊，一点都不近视的！”
乙：“呦，是吗？”
甲：“可不是嘛！”
乙：“听您这么说，应该只是鼻炎，没什么大不了的。”
甲：“如果只是鼻炎我倒不怕了，怕就怕是鼻癌！”
乙：“鼻癌？嗨，哪有您说得那么邪乎，不就是鼻子不舒服吗。”
甲：“您不知道吧？这鼻癌的症状，和鼻炎的症状差不多的！所以鼻癌一查出来，一般都是晚期，咱不会想到那是癌呀！”
乙：“……”
甲说完这句话，二人都沉默了，各自在心里盘算着自己都有哪些症状。过了一会儿，甲似乎有点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了：“嗨，其实也没什么。人嘛，早晚都有那么一天！更何况，咱们的检查结果这不是还没出来嘛，都不一定呢。”
乙：“嗯，是啊，是啊。”
甲：“如果真要是癌，我立马炒了现在的老板，这么些年了，我也受够了！嗯，然后就一个人去旅行，用点时髦的话说，叫‘驴行’——一个人，背一包，走遍天南海北。不看看祖国的大好风景就这么走了，多亏啊！”
乙：“那倒是。”
甲：“我还有很多理想没实现呢，我可不想把它们都带到下辈子去！先去……先去拉萨。对，就是拉萨！当年我上高中的时候就迷郑钧的那首《回到拉萨》，那词儿写得，没得说！”
乙：“是啊，现在想想，好像都是陈年往事了啊，都多少年了？我们都老了啊！”
甲：“才30多岁，就老了？！”
乙：“哈哈。你这主意不错，行，到时候叫上我，我们两个老男人也像《荒野飙客》里面的那四个大佬一样，青春一把！”
甲：“好啊，你到时候可别反悔啊？”
乙：“怎么会！说定了！”
聊起天来，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不一会儿，检查结果出来了。甲得的是鼻癌，乙只是鼻息肉。乙顿时像是得到了“大赦”，那叫一个美，但他看到甲的检查单，只好“心里轻松，表情沉重”了。“这个……哥们儿，想开点……”
“没事儿，我刚才不都计划好了吗，咱从现在开始，也学学那些一无所有的年轻人，做一个‘理想主义者’——实现理想去！其实人生是不能以长短来定义的，活出‘生命的质量’，这才是最重要的！”
甲列出一张“告别人生计划表”之后离开了医院，开始了一个人的旅行；乙则在医院住了下来，等待治疗，康复出院之后，他又回到了朝九晚五的“例行公事”当中。
甲的计划是：去一趟拉萨和敦煌，从攀枝花坐船一直到长江口，然后到海南的三亚——以沙滩和椰子树为背景拍一张照片，在哈尔滨过一个冬天，再从大连坐船到云南的滇池；读完莎士比亚和卡尔维诺的所有作品；力争听一次瞎子阿炳原版的《二泉映月》；成为北京大学的一名学生；写一本书……凡此种种，共27条。
甲在这张“生命清单”背面这样写道：我的一生有很多梦想，有的实现了，有的由于种种原因，没有实现。现在，上帝给我的时间不多了，为了没有任何遗憾地离开这个世界，我打算用生命的最后几年去实现还剩下的这27个梦。
当年，甲就辞掉了公司的工作，去了拉萨和敦煌。第二年，他又以惊人的毅力通过了科目繁多的成人考试。这期间，他登上过西安的大雁塔，去了云南的泸沽湖，还在内蒙古大草原上一户牧民家里住了一个星期……现在，甲正在实现他出一本书的夙愿。
一天，乙在报上看到甲写的一篇散文，感觉有点出乎意料，于是就打电话过去，询问甲的病现在怎么样了。甲说：“我真的无法想象，要不是这场绝症，我的生命该是多少糟糕！是它提醒了我，放下他人的评判和社会的态度，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梦寐以求的事。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活出真正的自己！现在，我才体味到什么是真正的人生、真正的生活。”
“看来出去闯荡了几年，感觉确实不一样了啊！”
“哪里，哪里。”
“对了，你现在的病情怎么样了？”
“给你说你可能不相信，因为每天都过得很充实、很开心，慢慢地，我就把鼻癌的事儿给忘了。上个月，医院通知我去进行每年一次的例行检查，你猜怎么着？”
“怎么样？”
“医生说癌细胞正‘收缩防线’，现在，是它们在作拼死的抵抗——不是我啦！”
“是吗？”
“可不是。医生说再过几个月，估计所有的癌细胞都会消失了。”
“是吗？怎么治的？”
“我没怎么治啊，就是每天开开心心地做自己的事儿。医生说，可能是因为我乐观、积极的情绪大大提高了身体的免疫力，最后才把它们杀死的。”
“哦，你真要恭喜你了。”
“谢了啊。你看，我光顾着说自己了，你这几年过得也挺好的吧？”
“还行。”
“记得当初，咱们还说一块儿去旅行呢！现在考虑得怎么样了？”
“……”
乙没有回答。在医院时说的去拉萨和敦煌的事儿，他早就因为自己患的不是癌症而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奋斗寄语】
在这个世界上，在这个三维空间当中，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患有一种“绝症”——不可抗拒的死亡。而我们之所以没有像那位患有鼻癌的甲一样，列出一张“生命清单”，抛开一切身外的烦恼、多余的缠缚，勇敢地去奋斗，去实现自己的梦想，也许，正是因为我们认为自己还会活很久、很久。我们以为，一切都可以等到某一个“未来”，到那时候，我们就可以放下肩上沉重不堪的包袱，轻装前行，奔向那个“理想中的自己”。
然而，那个所谓的可以让我们实现一切理想的“未来”，究竟在哪里呢？它离当下这一刻的我们，究竟还有多远？
“未来”，并不遥远，它就在这一刻。当下这一刻，我们上路，就已经踏上了“未来之路”；当下这一刻，我们等待，“未来”，就只会停留在遥远的“未来”。能不能跨出这一步，使我们的生命有了质的不同：有些人把梦想变成了现实，有些人把梦想带进了坟墓。
幸福是一种能力
从前，有一个人，他生前善良且乐于助人，所以死后升上天堂做了天使。当了天使后，他仍时常到凡间帮助别人，希望让他们也感受到幸福的味道。
一日，天使遇见一个农夫，见他一副非常苦恼的样子，就问他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儿。农夫向天使诉苦说：“我家的水牛刚死了，没它帮忙犁田，叫我怎么下田耕种呢？”
听完农夫的话，天使立刻赐给他一头健壮的水牛。农夫喜出望外，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天使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幸福的味道。
又一日，天使遇见一个男人，这个男人非常沮丧，向天使诉苦说：“我的钱被骗光了，没盘缠回乡。”
于是天使就赐给他很多金币，男人非常高兴，天使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幸福的味道。
又一日，天使遇见一个诗人。诗人年轻英俊，满腹诗章且家境殷实，他的妻子也是年轻貌美、温柔贤惠，但这看似一无所缺的诗人过得却并不快活。
天使问他：“你不快乐吗？我能帮你吗？”
诗人对天使说：“我什么都有，只欠一样东西，你能够给我吗？”
“当然可以。我是天使，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诗人直直地望着天使：“我想要的，是幸福。”
这下子可把天使难倒了，天使想了又想，最后大悟似的说道：“我明白了。”
于是天使拿走诗人的才华，毁去他的容貌，夺去他的财产和他妻子的性命——做完这些事后，天使便离开了。
一个月后，天使回到诗人的身边，那时他饿得半死，衣衫褴褛地躺在地上挣扎。于是天使仙棒一挥，把他原有的一切都还给了他，之后又离去了。
半个月后，天使再次去看诗人。
这次，诗人搂着妻子，不住地向天使道谢，因为，他得到了幸福。
你曾觉得孤独吗？你尝过幸福的味道吗？孤寂、璀璨，本来就是形容词，所有的形容词都是有比较级、最高级的，没尝过孤寂，又怎知何谓璀璨的人生？人很奇怪，每每要等到失去才懂得珍惜。
其实，幸福早就放在你的面前。肚子饿得不行的时候，一碗热腾腾的拉面出现在你眼前，这个时候，你一定会知道珍惜，这就是幸福；累得半死的时候，扑上一张软软的床，这就是幸福；哭得要命的时候，旁边有人温柔地递来一张纸巾，这也是幸福……
幸福本没有绝对的定义，它不是一种感觉，而是一种能力。没有这种能力，任何时候你都会感觉“幸福在远方，可望不可即”。其实远方又有什么呢？海子说：“远方，除了遥远，一无所有。”
真正具备了这种能力，人生任何阶段的快乐与痛苦都将化做宝贵的人生体验，任何艰难都可以变成一种享受。这不是阿Q式的精神胜利法，而是一种达观与超越。这种能力就是——活在当下，过好现在。
“做好当下事，省得空虚幻。”活在当下，意味着无忧无悔。对未来会发生什么不去做无谓的想象与担心，所以无忧；对过去已发生的事也不做无谓的思维与计较，所以无悔。人能无忧无悔，无论喜悦与悲伤，都不为一切由心所生的东西所束缚，就是真正的活在当下了。
【奋斗寄语】
庄子言：“达生之情者，不务生之无所以为；达命之情者，不务命之所无奈何。”
意思是说，通达生命真相的人，不去追求生命中不必要的东西；通达命运真相的人，不去追求命运中无可奈何的东西。
说得多好，想那么多跟眼前无关的事干吗？做好手中的事吧！但做好事，莫问前程。待到最后，不该得到的，终将逝去；该得到的，终将颗粒归仓。
双脚踩在目标上
在一片茂密的非洲原始丛林里，四个瘦得皮包骨的男子扛着一只沉重的箱子，在荆棘遍地的丛林里踉踉跄跄地往前走着。不远处，不时传来大猩猩的啼叫声以及狮子的怒吼声。头顶上，不时有水滴从宽大的叶片上滴落，打湿了他们的头发和衣服。
这满身泥泞的四个人是巴里、麦克、约翰和吉姆，他们是跟随队长马克进入丛林探险的。马克曾答应给他们优厚的工资，但是在任务即将完成的时候，他却不幸染上了疟疾而长眠在丛林中。
他们肩上的这只箱子，是马克临死前亲手制作的。当时，他用手抚摸着这个箱子对他的四个队员说：“胜利的那一刻，我是没办法看到了。但我还有你们，兄弟们，你们要向我保证——一步也不离开这只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