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黑色漩涡
朱利安在增援舰队出现后，便立即向第十八舰队旗舰桑塔托斯克的舰桥发出了信号，然而十分钟过去了却一直未有回信，想到罗德舰长他们所面临的情况，朱利安开始焦急了。
这时驾驶舱内的信号指示灯开始闪烁，朱利安松了一口气，迅速点了一下旁边的绿色键。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有着银灰肤色的将领，他左胸处一颗闪亮的放射状的恒星和肩上的几颗星的标志，表明了他中央军上将的身份。
因为地方军的左胸处的标志是由各自的军事最高层规定的，形状和颜色多种多样，而只有中央军才是放射状的恒星，这代表着卡本恒星系，也带有一切最高权归于卡本意味。
朱利安行了军礼，对方只是点点头。
随后朱利安迅速将护航舰队和罗德舰长的处境还有监视之眼的各种情况向这位上将做了上报。
起先谈到目前所面临的处境时他并没有异常的表情，但是当说到监视之眼时，上将的瞳孔微微收缩了，这使他看起来似乎是在认真考虑着什么。
随后，霍普上将并未说什么，依旧是点点头，然后中断了通讯。
“怎样。”维斯克的声音传了进来，“联络上了吗？”声音显得有些焦急。
“应该没问题了。”
“那么上将的指令呢？”
“还未下达，只有等待了，但愿能快些。”朱利安有些无奈，维斯克也不再说话了，随即中断了联系。
接着霍普上将便下达了，大意是让他们驾驶舰载机进驻旗舰桑塔托斯克，稍作休整。
一刻钟后，他们这些人便坐在了桑塔托斯克舰员娱乐舱，享受短暂休息，这里有酒吧间，有舞厅，有赌博，虽说不可能包揽所有的娱乐项目，但在太空中应有的还都全了。
周围闪烁着五颜六色的灯光，扬声器播放着不知道是哪个种族的语言，不过却挺有节奏感，记得他们刚上‘公主号’进入太空时有位老兵曾和他们说过，音乐和手势是宇宙通用语，即使语言差异再大的伙伴，也可以领会到其中的含义。
陶醉在音乐中，喝着手中的叫不出名的酒，品味着这其中的韵味，朱利安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温馨。
“一个人在喝酒吗？”酒吧里一位穿着联盟军便服，下巴刮得非常干净，有着凌厉眼神的老兵坐过来关切地问了一句。
“是的，闲着无聊。”朱利安转身，看见了维斯克在远处的一个角落里和原先一起执行任务的队友不知道在聊着什么，怎么说也是小队长了和自己的队友聊聊还是必要的。
西奥进了舞池，正在跳着‘霍斯’这个古老的家乡舞蹈。
纳特则不见了踪影，估计又去哪赌钱了，让那小子倾家荡产念头迅即出现在脑海里，想到那家伙输光钱后萎靡不振的表情朱利安不禁笑了。
“8934年的塔托。”
“什么？“听到老兵不着边际的话，朱利安有些不明所以。
他没说话，只是指了指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朱利安面前杯子，里面流动着淡紫色液体，中间冒着泡沫。
“谢谢。”
虽然手中已有的酒还未喝完，但好意难却。朱利安便放下手中的杯子，然后拿起‘塔托’，微微端详了一下这个淡紫色的液体，然后轻轻地品了一下，一股清香入口，带着微微的苦涩，随后便是肠胃中的清凉感，精神也为之一振。
“味道不错啊！”朱利安赞叹，然后一饮而尽，示意他再加一杯。
“你原先的那杯是一般般的‘佐尔’，是从塔里斯星域的植物‘佐伊尔’中提炼出的，除了让人最后好好休息外没其它用处，而且喝多了会头疼。“
他倒满酒后，对朱利安原先的品味略作评价。
“这是最后一杯。”
“抱歉，这东西有提神的作用，使在宇宙作战的士兵可以在不用休息的情况下保持较长时间的清醒，但这东西容易上瘾，不能多喝。”看到朱利安疑惑的眼神，他随后不紧不慢地补充了一句。
“是吗？不过我喜欢这个味道，就像家乡的感觉。”
知道这是最后一杯，朱利安先喝了一小口，然后看着杯中的淡紫色。
“看得出你还是个新兵，不过干得还不错啊，已经是个准尉了。”他端详着朱利安胸前的小五星。
“多谢夸奖。”
朱利安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想到那些战死的伙伴，朱利安又感到忧愁，开始埋怨自己目前的沉迷。
于是朱利安拿起原先的那个‘佐尔‘酒，一干而尽，然后又连喝了几杯，他只是默默地在朱利安旁边坐着，慢慢地喝着手中的‘塔托’。
“听说过监视之眼吗？“
朱利安假装随意地问道，眼睛仍然看着面前的酒杯。
“那些叛乱者，但是到底怎样谁也说不清，也可以把他们说成是一帮为了自己的理念而拼搏的卫道士。“
“难道为了那些一厢情愿的理念可以不惜一切吗？“朱利安想起了恩泊瑞军事太空站里的惨剧。
“有时牺牲是不可避免的，谁可以不付出代价便让理念成真呢？“
感觉好像有些离题了，但是已经无关紧要了，因为头——有些蒙了，看样子‘佐尔’确实不能多喝。
“理念有时也可以称作是理想，虽然两者有一字的差别。如果为了实现你的理想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又要付出多少，等你有了定论再来告诉我好了，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在这战争的年代，既然牺牲是不可避免的，那么死亡就成了绝对。“
老兵的声音变得有些遥远，而眼前‘塔托’那淡紫色的液体正打着漩涡，泡沫也慢慢地随着漩涡聚集在中央，然后一个一个地爆裂，消失了，而酒的颜色在朱利安眼中逐渐变成了黑色，最后只剩一个黑色的漩涡在酒杯中打着旋。
朱利安又开始感到迷茫，本来要为理想付出一切的决心在面对所要付出的代价时，又开始动摇了。
一直以来发生在朱利安身边的一些战斗在脑海里徘徊，它们所带来的创伤，不论是精神的还是肉体的，此刻却变得异常沉重。
死亡——朱利安并不怕，但他害怕身边的亲人和伙伴因此而成为理想的代价。
虽然有所得必有所失，但是得到的能否弥补所失去的呢？
“这一切就像黑色漩涡一般——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