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花石钢
这个“花腿”喜欢蹴鞠，但是只是附近普通的秀才。所谓上行下效，皇帝喜欢书法，喜欢诗词，喜欢奇珍异石，喜欢绘画，喜欢蹴鞠，大家都是竭尽其能，有时甚至是无所不用其极的钻研，以求得片时繁华，载世功名。他不过是嫉恨高俅不过是苏轼手下小小书童而已，仅凭得蹴鞠一项，博得皇帝喜欢，鱼目混珠，操作大权。他姓李，虽则没有什么因缘际会在里面，但是对于南唐李煜的下场也是十分在意。这次聚会，大家不过是趁着皇帝的好节日，凑一起大家玩玩，表演一下，过后自然还是各干各事，互不相干。不过是顾颜的“头上开花”还做出美酒把大家聚上一聚。
以上所说，只是要说明，很多人互相还是不认识的。这个人姓李，叫关飞。他对“孟德斯鸠”这句话听着有些耳痒痒，不禁想插上一嘴，待“粽子皮”说完话，他开始说：“孟德此人，虽然‘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事做的不仁道，但历史变迁，人心所向，也未尝不可。其他尚且不论，就是这个‘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对人才的态度上也是十分可取的！”
“秀才不过秀才耳！”“壮士”开始说话了。看见“壮士”，顾颜不禁头那个嗡嗡作响，偷偷咽了一口酒喝。“壮士”见了，自然有些不好意思，也拿起一壶酒，向念如说道：“兄弟，实在是对不住！我自罚此酒算是陪个不是！”说着对着壶嘴就喝起来了。念如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只是讪讪一笑。
继而对关飞说道：“曹操此人，我却是不喜欢！幸得华佗没把他脑袋治好啊！”说着哈哈大笑，又提这个脑袋的事！
还没等关飞说话，一旁的“泥鳅”开始说话了。“泥鳅”姓冯，单字一个庭。虽然人长得机灵，个小，也不起眼，不是什么白面人物，很多人却喜欢叫他冯少侠。
少侠一边递了一壶酒，说道：“大家就事论事就好，别说伤感情的话，这个酒算我庭某敬大家的！”说着自己倒了一壶酒喝了。
秀才一笑：“没想到，这位大哥长得有些魁梧，却不喜欢‘孟德斯鸠’啊！哈哈哈！我只是说说他的优点而已。来，喝酒！”
说罢，自报了姓名：“我姓李，斯是李斯的李，字关飞，关是关羽的关，飞是张飞的飞！哈哈，您说，我只是个雕文刻字的秀才么？”李斯，秦朝丞相，好政治、文学和书法，协助秦始皇帝统一天下。
大家听了又是一笑。
“壮士”听了不好说什么，只好也是陪酒报姓名：“在下林魏！我不过也是心直口快而已。大家喝酒！”
见大家介绍的差不多了，“蝶翻”也来说话了：“在下周泸，字少英。偶然来到汴京，结识大家真是庆幸啊！”
“偶然来？那么我们是主了？”说话的是“鸳鸯”里面的长得高大的那外。“在下杜文，这个是舍弟，杜武，我们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
说着双双举酒。
各位认识了，于是又开始互相闲聊，说这个谁的球哪里踢的好，哪里不好。喜欢哪个英雄，不喜欢哪个。虽然不是一个娘胎里，各有各的看法，不过是不打不相识，都互相很敬仰。像‘泥鳅’少侠所说，不说伤感情的话。
话说“蝶翻”聚得不轻松，他是给皇帝送奇花异石来的，所谓“花石钢”。“钢”就是运输的团队，少英就是负责运输的。前面说了，皇帝喜欢奇话异石的。说来不怪。这一等的生存之计是钱，所谓鬼墨是为钱，可是钱从哪里来？从远了说，是印出来的。这个铜板之类，交子之类。可是比不上这“货”的变质，免不得给您掺点水份，兑点假药，反正行家不多，各自也都不容易。不免引来货币泛滥，物品不值。汴京一日，可以奢华，千金博得美人笑，千金买不来江山如画。这二等生存之计就是权。曹操挟持天子不也是这个理由么？有权自然有钱也！这个皇帝坐在龙椅之上，权握在手，想要什么就是什么，这个花儿，草儿，石儿，木儿又算的了什么！
“蝶翻”说：“自隋炀帝开通济渠，与黄、淮沟通，加之太祖在建都汴京之时，汴京处于漕运中心，但是地势平衍，无山川之险，在战略上不利于防守，所以进行重建：一是本无罗城城墙继续保留，正在此根本上向外耽误，建筑外城；二是正在外城城头建筑寡多的敌楼马面，以便当对来犯之敌。三是为尽量避免碱化，兴建了周回簇新外城。这外城，里城，皇城环环相抱。可是皇帝却听了丞相蔡京的意见，再建汴京，大耗人力财力，另建艮岳。收集民间奇花异石，我所到之地，处处狼藉，只要上听闻了这里那里的消息，不惜一切代价取得，读书所为何事！遵上命则对不起百姓，抗上命又是为不忠！况现在，又听闻有起义军，有些还是因为完不成圣命不得已而为之。唉。”
顾颜知道，这些日子，沈志只让她看见了汴京美好的一面，却不说这“病梅之姿，良山之斧”的背后这些。
说完这些，大家惊叹了下，还是各自闷酒，不再相提。以免扫了顾颜的兴致。
晚上，回到自己的房间，顾颜心上还是想着少英的话，担心着少英的命运。这次是完成了任务，下次完不成任务又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回想着蹴鞠场上大家欢快的声音，不禁又是许多叹息。
沈志知道这些以后可能也瞒不了多久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好好照顾她就行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约定。
数日以来，他在帮子行处理皇帝政策下遗留的各种尾巴。比如税收，变法以后，官员层层剥皮，最后受宰的还是百姓。茶坊上的相谈，子行拜访时的督促。总是重重的压在他的身上。虽然，这些事，责任更在子行上。但是大丈夫，不以国家为任，又做什么呢！
他不知道顾颜生病的事。他见那边还是灯火通明，便忍不住走了过去。过去时却发现顾颜好像已经忘了这些不舒服的事，自己在端详葛云送来的香囊。
“怎么还不睡？”沈志想小声说的，但是还是吓到了顾颜。
“你们说，端午节女孩子送的香囊是代表心意的。我在想，葛云姐姐是不是要把这些送给那个‘木头’呢。”
“你到底能起多少外号啊！”沈志想了一下，什么也没再说。
“这封信大概也是送给二兄的吧。”顾颜低声说着。
沈志听到“信”字，又想到当时读信的尴尬。“送吧，送吧，女孩子也有追逐自己幸福的权利！”
过了一会，沈志见没什么说的，又夺过信看了许久。那悠扬的笔风，隽永的字迹，还有淡淡的幽香，他开始浮想翩翩：“怎么没人给我写信啊！项羽还有美人为她唱歌跳舞，最后临死还一起去了。真是幸福啊。”
顾颜没有看他，冷不丁的来了一句：“你去看你的师师啊，东东啊，说不定也会给你写信，传下美女佳人的佳话来的！”
沈志听说，放下信说道：“皇帝喜欢的，谁还敢喜欢！再说现在也不知道人家师师多大了，可能比我老许多呢。”
然后告诉顾颜早点睡吧，就往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