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亲历‘老虎嘴’
第八十一章:亲历‘老虎嘴’
长久的趴在钢桥地下紧固螺钉,使得我身上满面尘灰的。于是,在招待完领导们就餐后,正当我拿着毛巾准备到水库边上洗涮一番的时候。突然,接到命令:让我收拾行囊和送补给的车辆一起回安县大本营。
“Why?为什么?营长,我呆在这里事很好,为什么突然要调我会安县?”对于突然而来的命令,我十分疑惑的询问营长道。
“临时通知,我也很诧异。据说是你们连长这几天病了,高烧39°不退。安县那边所有的兵力都抽掉出去帮老乡们重建去了。而且,你们连长的饮食起居一直都是你照顾的,调你回去我放心些。”营长饱含期待的对我讲道。
“什么连长病了!高烧好几天了!怎么我们这边一点消息都没有?而且,他的身体一向是非常强壮的。”一听说连长病了,我惊讶的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累的。全营百多号人都在安县,你连长不仅要负责指挥安排调度,还要身体力行模范表率。就是机器人,也有加油充电的时候。你连长自抗震救灾以来,哪里喘过一口舒服的气。”营长很是深有体会跟我解释道。
“好!我立马收拾行囊和补给车辆一同回安县。”作为老大哥,连长在我军营成长的道路上给了我很多帮助和鼓励。因此,得知连长身体抱恙,我再也无心留在高川了,恨不得马上长对翅膀飞回去。
下午16:10,补给车辆给留守在高川乡的战友卸完补给后。我背着背囊随同后勤处长一同沿着兄弟单位‘大功团’团抢修的墩秀公路回了安县了。
本以为可以安安心心的躺在车子上迷糊的回到营区,不想一路颠簸的路程可叫感受到到了什么叫做‘阎罗殿’。全长18.2公里的墩秀公路,竟然让斯太尔高箱运输车走了整整近一个多小时。并不是路程有多遥远,而是这段路程在地震后因为强烈的震动,使得全线有16公里完全被崩塌后滑落的山体覆盖。即使是被兄弟单位抢通的路段,也只是简单的除去附在地面上的障碍,至于安全、稳固、便捷是说不上了。可以说行驶在这样的路上完全是拿命在开玩笑,有可能一个不小心和或者一个余震就会去和‘马克思’报道。
不敢想象这么艰险困难的环境,‘大功团’的战友们是如何克服心理和工作上的困难的!?先不说沿途45度的坡,90度的悬崖峭壁,危岩耸立的高山,风吹就会往下滚的石头,也不说流水湍急的峡谷。光就这狭窄的作业面上如何操作机械施工都是个不小的挑战,被掩埋的山体公路就像一块松软的饼干,稍有震动就会引发再次塌方,在这样的环境下施工就像是在鸡蛋上跳舞。如何快速抢通这条道路,成了‘大功团’战友们心头上一块巨大石头,操作手们施工的时候既要考虑上面,又要盯着下面,精神必须高度集中。
终于在全体官兵、灾区群众和支援的总部技术专家冒着余震不断和山体滑坡的危险,战酷暑、斗顽石,攻克堰塞湖,跨过大滑坡,用沿塌方河段打入槽钢,钢筋笼加固,筑起一条线状网状的钢筋水泥平台。然后,采取‘包粽子’的办法,用铁丝网将石渣抱起来垫在平台上,成梯次层层累叠,同时降坡处理路基,开辟一条新路。于是乎,一条路基从悬崖上伸出来,犹如一条‘空中走廊’。
特别是在最危险的路段‘老虎嘴’的攻坚战中,大家更是舍生忘死。据说,‘老虎嘴’这段公路是一座山大面积滑坡、崩塌后造成的,大面积的巨大石块使得原来的道路荡然无存,只能隐约可见被埋其间的卡车;头顶是险石,一堆堆兀立山巅张牙舞爪,就像悬在山上随时都会撕咬生命的一颗颗虎牙;脚下是深渊,能看到的除了山石,就是摔下去跌成铁陀、拧成麻花状的汽车、摩托车……一阵风过,滚石惊天作响。这比修一条新路还麻烦。
为了拿下‘老虎嘴’这块硬骨头,听说现场指挥着实想了不少办法。光是专家就来了10多个,施工方案研究了七八套,最后决定,通过河道将大型机械装备机动至‘老虎嘴’后端,形成前后夹击之势,回路填基,修复路面。最终经过20天的努力,投入兵力3770人次,动用机械62台,进行爆破870次,清除土石方88万立方,清理沿途被毁车辆180余台,圆满完成了应急抢通老虎嘴的任务。
直到我们再次经过这段路的时候,一叫做孙广通老乡的车子被卡在‘老虎嘴’路段崩塌的石头中,一群身着迷彩军装的战友们正在小心翼翼的清理着躺在跌落在河道机械装备。据老乡说:“这辆运输车是他一家人行辛苦积蓄买来的。本以为有了这辆车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不想一场灾难夺走了全家人的希望,幸福顷刻间成了泡影。现在车市不能开了,但当废铁还可以卖点钱,还可以维持一家老小一段时间的生活。”
他说他知道车在那个地方妨碍了施工,一时半会也拖不出来。想请‘大功团’的战友们帮他将车推到河里,以后他再想办法来拖。
听到这里,现场的战友们心里都非常难受,这30多米高的山涧。如果推下去也摔成了八大块,哪还能卖什么钱。于是,战友们赶紧向他解释:“老乡放!车绝不会被推到河里,也也不会被私自处理。哪怕只剩下一块铁皮,我们也一定交到你手里。你的车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拖出来。”
其实那辆车所在的位置的确不是地方,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即便要拖也没有路,装备上不去,只能靠人工,非常不容易。但,为了受灾的老乡们心里好受些,兄弟单位的战友们决定保全这辆即将报废的车。解放军说到做到!就只瞧见战友们停下手中的活,开始清理车上的掩埋物,整修便道,系好钢绳往外拖……整整3个小时后,在拖断4根缆绳,车终于被拖了出来。
车被拖出来的那一刻,孙广通眼含热泪的紧紧握住‘大功团’现场负责人的手,激动地半天说不出话来,眼泪确是一个劲儿往下流。
后来,听说他们还专门成立了一个清车组,专门清理塞在道路上的车辆,交到车主手里。因为,他们知道,这些或好或坏的车辆对于已经遭受灾难的群众来说,或许是他们重燃生活希望的一束曙光。
尽管,我和你们并不相识。尽管我从没听到过你们的名字,没看见过你们的身影,丝毫不了解你们的音容笑貌,甚至,从来没听到过你们的乡音。但是我明白,你们和我们一样,是一个个刚刚不久前还存在着的、活生生的人!你们,和我们一样!有着自己的家庭和亲人,有着自己的担子和责任,有着自己的向往和追求,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和爱情!你们和我们一样!有着未竟的事业,有着绽放的希望,有着正在描绘着的理想蓝图,有着尚未实现的人生梦想!然而!瞬间,就在瞬间!一切都被无情地毁灭了!一切都被彻底地破坏了!你们鲜活的生命,已彻底堕入到了死亡的黑暗的深渊!造成这一切悲剧的凶手,正是那个曾经共同孕育、哺育过我们大家的大自然!无情地夺去了数以万计的你们宝贵的生命!
一路颠簸劳累,晚上10:00整才随斯太尔高箱回到大本营。原以为会有战友们的热烈迎接,就算再不济也有一顿丰盛的晚餐等着我。不想,等我满怀喜悦的直奔咱们连的几座帐篷的时候,里面却是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
“怎么回事?咋一个人都没有?”就在我十分诧异的自言自语的嘀咕着的时候。正巧看到距离俺们连只有两座帐篷远的一个帐篷里灯火通明。
搞不清东南西北我,情急之下大步流星的一头钻进帐篷里招呼也顾不上打一声,劈头盖脸的就问道:“有谁看到我们二连的战友们没有?”待说完这话,再仔细一瞧帐篷里的人。嘿!这不瞧不知道,一瞧吓一跳。原来这满帐篷的人都是熟人,营部文书,机关政治处文书魏杰,机关范干事。
埋头在笔记本跟前码格子赶稿件的熟人们,一见我进来诧异的问道:“万桅,你是怎么回来的?不是听说你们被困在了高川乡吗?据说连野菜也吃上了?”
正着急找组织的我,哪有心思回答这些问题。只知道一个劲儿傻傻的问道:“你们知道我们连的人都上哪儿去了吗?”
“在外面给老乡们帮竹恢复重建呢?”营部文书张卫子回答道。
“啊,我们连长不是说病了吗?那怎么连他都没看到?”我有些奇怪的继续问道。
“你的消息太落后了,你们连长早就好了。”营部文书像是看怪物似的看着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