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话 重缘
“事情要从当年我们几人来到帝都说起。当年南家祖辈为了扩张生意，便让苑乡来帝都设立分号。我们在南疆时便是密友，所以便一同来了。同来的除了我和苑乡，还有当时还是储王的步上天和渴望征战沙场的萧慎，还有就是我的师妹芷柔。
当年师妹听说城中要举办第一届凤在九天，好胜心强，偏要来参加。我们拗不过她，便陪她一起来了。
也就是在那场决赛上，突如其来的刺杀，一场混战，师妹被靖溯救下，一见倾心。而我无意间救下紫鸢，也有了后来的种种。苑乡则喜欢上了当届的花魁，也就是你。”寒星辰幽幽地说着，百慧的记忆也随着回到了十六年前。
“这些你原也是知道的。后来靖溯回宫，排除万难，册封芷柔为静妃。也查明了那场刺杀的幕后黑手，而萧慎因为护驾有功被封为皇上的近侍。也就是从那儿以后，我们几人为了避嫌，便减少了明面上的来往。”
这些百慧原是明白的，一个是关外储王，一个是帝都首富的继承人，一个成了皇上的近侍，一个师从天下第一的剑术高手。这样的四人来往繁密，难免引人猜忌。
百慧点点头，寒星辰便继续说道：“再后来，边关战事告急，皇帝决定御驾亲征，芷柔决意陪同。而萧漾作为近侍被皇上封为前锋，也一同去了。我放心不下芷柔，也暗中跟去了。走到半路，才发现紫鸢竟然一路尾随。留在帝都的就只有苑乡了。
到了边关，芷柔却发现自己有孕了。而紫鸢也因为一些意外，怀上了我的孩子。”寒星辰说道这儿时停顿了一下，果然他在百慧的眼中看到了那种既惊讶又欣慰的目光。
“萧慎在战场上连连屡立奇功，被皇上一再封赏。从最初的前锋一直到镇南大将军。而芷柔和紫鸢也只剩月余便要生产了。偏偏这时，突厥发动突袭。我军溃败，损失惨重。皇帝愤慨，为了振奋士气，亲自披甲上阵。虽然得胜归来，不过受了重伤，不久就殁了。只留下口谕，封镇南大将军为安南王，镇守南疆。芷柔听闻噩耗，当即晕了过去。我听到消息，担心芷柔，嘱咐紫鸢保重身体后就趁夜潜入军营，探望芷柔。
当时紫鸢临近产期，我却没有陪在她的身边。”寒星辰说着，眼中充满着懊悔和愧疚。
“后来我回到茅屋时，借宿的婆婆抱着刚出生的婴孩告诉我紫鸢难产，去了。我心如死灰，葬了紫鸢，抱着孩子去和芷柔告别。只想着带着孩子归隐山林，寄情山水，也算是不辜负紫鸢对我的一片痴情。没想到芷柔拖着刚刚生完孩子的身体跪在地上求我，让我将孩子送给她。
她说“皇上突然离世，只留下她们母女二人孤苦无依。皇上没有其他子嗣，临终前嘱咐她一定要保住皇位，保住孩子，决不能让皇位落在那些居心不良的皇室手中。如今她生下女儿，无法继承皇位。别无他法，只能偷龙转凤了。”她就那样拖着虚弱的身子哭着求我，直到哭晕。我最终还是不忍心，想着我的孩子也许留在她的身边会过得更好些。便偷偷将孩子留给了她，独自一人离开了。
翌日我去找萧慎道别，偶然听他说起皇子和静妃要启程回宫了。突然想起那名女婴，心中不安，便又潜入军营。可芷柔却和我说“孩子已经送出去了。那个孩子不能留在这里。”
我很生气，可是我也看到她强忍着的眼泪。我知道她是舍不得的，却还是无法原谅她，原谅自己。于是我一路寻找，直到在帝都遇到带着仙儿看大夫的你。我一眼就看到了仙儿脖子上的玉佩，那时芷柔娘亲留给她的栀子花玉佩，她从不离身的。
我就像看到了希望似的，却拼命抑制自己，告诉自己不可以太冲动。后来我暗中打探，知道那个女孩是你从河里救起的。可能是因为出生后便一直奔波，身子骨弱得很。还好你心中不忍，一直没有放弃给她医治。然后我就出现了。再后来的事，你就都知道了。”寒星辰讲完这段隐藏在自己心中多年的往事，看了眼繁星点点的夜空，长舒一口气。心中的石头终于是放下了。
百慧凝着蛾眉，半响开口说道：“所以你突然出现，告诉我仙儿是你遗失的女儿。你想留在这里，教她读书习武，好让她得以平安成长。”
“对。”
“你之所以不让我告诉她你是她的父亲，是害怕她会问你她的亲生娘亲是谁？”
“没错，我知道如果是你，是不会问的。”寒星辰说。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仙儿才是当今太后和先皇的孩子，而当今的皇帝是你和紫鸢的孩子？”
“没错。不过这件事绝对不能对旁人说起，也不要告诉仙儿。”寒星辰虽然知道百慧是个聪慧的女子，却还是放心不下，再次嘱咐道。
“这个我自然知道。不过还好，还好紫鸢了了心愿。”百慧说着，看向满园的紫鸢花，眉眼间含着欣慰的笑意。
“可我还是辜负了她！”
“我想，即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也是没有怨言的，也是爱着你的。而且能够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一个与你融合的新生命，她是幸福的。”百慧说着，自己心中那么多年的遗憾也算了了。
“但愿吧！”寒星辰听到这番话，也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其实，”百慧吞吞吐吐的。
“其实什么？”
“因为觉得愧对紫鸢，所以这些年我都不愿再提及百合这个名字。如今，会这么叫我的也就只有你和苑乡了。”
“是啊！说起来，苑乡倒是对你一往情深啊！当年商儿娘亲死后，他对其余女子从未动心，一心专注在南家的生意上。没想到当日在凤在九天的比试中见到你舞姿曼妙，飞身夺得金凤凰，便一见倾心。这么多年还是这样啊！”寒星辰感叹道。
“只可惜我心里已经有别人了，和他……。”百慧摇头。
“是么！”寒星辰轻声回答。
“其实，其实我……”百慧又一次吞吞吐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