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望望出生

饭后，牛家人又包了一辆车。牛后见母亲不上车，就问：“你到底去不去。”洪爱草拿出一个红包，递给牛后说：“我刚才扭了腰，去了也是给你添麻烦，这一千元算是给我孙子的见面礼。”牛后一听，把红包摔在了地上，洪爱草一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子这样不给自己的面子，就又大哭起来，边看边拍着骨灰盒说：“妈呀，你刚走，应该走不远，你看看你带的这个孙子，这样对我，让我怎么活…。”牛后不等她哭完，就夺过奶奶的骨灰盒，上了车，米小雨见状，就跟牛因说，要不我去吧，女人生孩子，是在过鬼门关，无论如何婆家人也不能不去。”牛因说：“你带钱了吗？去了不给红包不好。”米小雨说：“这几天我都带着工资卡，等一会车经过街上的银行时，取一些。”牛因听米小雨这样说，就捡起地上的红包，对洪爱草说：“我和小雨就代表你去了。”洪爱草听牛因这样说，点点头，嘎然止住了哭声。牛家男子抱着王氏的骨灰盒去了省城的公墓，把母亲王氏的骨灰与父亲的骨灰放在了一起，又坐上车要返回了小城，牛因夫妻跟着牛后直接到了妇产医院，在产房前，见到了焦急等待的吴水秀的父母，牛后问里面的情况，吴水秀的母亲说：“医生查看说快生了，就推进产房，已经一个多小时了，怎么还没有生呢。”这时产房里传来吴水秀的哭喊声，吴水秀的母亲焦急的来回渡着步，米小雨上前扶着她说：“阿姨，不要着急，水秀会没事的。”吴水秀的母亲看着她说：“你是…。”牛后赶紧介绍说：“她是我二嫂。”又拉着牛后说：“这是我二哥。”正在这时，哇的一声婴儿的啼哭，一群人围到了产房门前，过了一会，护士推着用布包着的婴儿，包布掀开给家人看，说是女孩，然后让家人把婴儿的衣服给她，给婴儿洗澡后换上，说一会把婴儿送到病房。一家人在产房门外焦急的等待着，十几分钟后，吴水秀被推出产房，虚弱的面容，让人心疼。一家人跟着来到病房，牛后把吴水秀抱上病床，吴水秀虚弱的问：“是男孩还是女孩。”牛后说：“是女孩，我喜欢。”吴水秀微笑着，她知道无论她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牛后都会说喜欢的。从结婚前跟牛后去了婆婆家，婆婆一毛不拔，这让本不亲密的母子俩的感情更加的疏远，牛后对母亲的怨恨，吴水秀看在眼里，她也曾劝过牛后，让他体谅一下母亲，毕竟养四个儿子不容易，一个个都给买房不可能承受的了，但牛后说，如果四个儿子一样对待，他一点怨言都不会有，但为什么要厚此薄彼，让他很失落，加上从小就被送给奶奶带，缺少母爱，因此也很自卑。有时，吴水秀会莫名的可怜牛后，常常能感到他很孤独，因此自己尽自己所能的对牛后好，这让牛后更加依恋她，有时候她都会感到牛后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让她心疼。

这时，护士推着孩子进来，吴水秀欠着上身看着孩子，孩子安静的睡着，眉心处的有一个小小的红痣，吴水秀惊喜的说：“她的眉心长个痣。”母亲笑着说：“是啊，这孩子可是有福之人。”吴水秀躺下后，看着母亲疲惫的脸说：“妈，你这两天累坏了，回去休息吧。”牛后一听忙说：“对，这两天我不在，你二老累坏了，现在她们母子平安，你就回去休息吧。”吴水秀的母亲说：“好吧，我们明天一早来。”牛后要送，被岳母拦住，让他照看吴水秀。

米小雨见吴水秀的父母走了，米小雨掏出两个红包，告诉吴水秀说这是婆婆和自己给孩子的，让吴水秀收着，吴水秀说了声谢谢，米小雨对吴水秀说：“你生孩子，妈本来要来的，但这两天忙着奶奶的丧事闪了腰，让我来和你解释一下…。”还没等米小雨说完，牛后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说：“她腰闪着，我看是心闪着了。”米小雨赶紧向牛因使眼色说：“你哥俩去给水秀买月子饭去。”牛因领会了米小雨的意图，就拉着牛后出了门，在路上，牛因对牛后说：“我妈是什么样你不是不知道，她来还不如不来，你嫂子生孩子的时候，她不但不帮忙，还没事找事，让本来就忙得的不可开交的我焦头烂额，她既然说自己腰闪了，你就随水推舟，何必戳穿她，最后让弟媳心里不舒服，这不是你愿意看到的结果吧？”牛后说：“有她这样的妈吗？”牛因说：“有，就是我们的妈妈，那又怎么办呢。她就是那样，你生气也没有用，你改变不了她，不如不和她计较，与她生气，气坏的是你自己。我的办法就是不管她做什么我都不生气，如果她不那么做就不是她了，该我做的，我就做，尽我为人子的责任，无论何时，我不亏欠她，这样在她百年后，我就不会有遗憾。”牛后听哥哥这样说闷闷的说：“你行，我没有你的肚量，让我忘却她的所作所为，我做不到。”

这时哥俩来到医院门口的产妇饭店，买了产妇第一天的套餐，又买了三碗粥和三笼包子，拎着回到病房，牛后把病床摇起来，把架子摆在吴水秀的面前，打开产妇套餐摆上，又拿出了毛巾垫在吴水秀的胸前，这才和哥哥嫂嫂一起吃饭，说吃过饭后带哥哥嫂嫂回家，米小雨说吃过饭就回去，不给他添乱了，说等下次休息的时候再来。牛后一听也是，就没有再留，让哥哥嫂嫂赶紧吃饭，还能赶上回家的那趟火车，这时米小雨看见小床上的婴儿，睁着一双大眼睛，正看着他们，米小雨让吴水秀看，几个人都停止了吃饭，只见婴儿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他们，吴水秀开心的说：“我看我们的女儿就叫望望，也有希望的含义。”牛后点头同意。吃过饭后，牛因夫妻告别，直奔火车站，坐上了回家的火车。

二十多天后，望望快满月了，洪爱草给米小雨打电话，说要给孙女过满月，让米小雨夫妻等她一起去。米小雨让牛因给牛后打电话，果然不出米小雨所料，牛后说不过了，牛因又给母亲洪爱草打电话，洪爱草又哭了，说自己的孙女还没有见到，想给孙女过一下满月还的儿子批准，让她很伤心。牛因在电话里劝着，可是洪爱草怎么都不听劝，执意要给孙女过满月，牛因没有办法，只好答应帮她再劝劝牛后。牛因再次给牛后打电话，说孩子的满月毕竟就这一个，等孩子长大问起这事牛后会有遗憾的，但牛后的态度很坚决，因为他知道母亲的性格，不想让吴水秀和母亲有过多的接触，以免引起不快。牛因见劝不住牛后，没有办法，只好挂断电话。但那一边是母亲的哭啼声还在耳边响起，让自己怎么和母亲说，正哀声叹气，在一边的米小雨说：“你母亲要做的事没人能拦得住，再说她要给孙女过满月，也没有错啊，关键是牛后与她本身就有矛盾，如果你母亲能通过这次给望望过满月表现好点，缓解一下他们之间的矛盾，未必不是件好事。”牛因一听说：“我也是这么想，关键是牛后不答应。”米小雨说：“我给吴水秀打一个电话，让她劝劝牛后，我看牛后似乎很在意她，一定会听她的。”牛因一听，就催促米小雨给吴水秀打电话。

米小雨接通了吴水秀的电话，把婆婆要给望望过满月，而牛后不同意的事说了，她让吴水秀劝劝牛后，希望通过这次给望望过满月，能让母子俩的关系得到缓和，老是这样绷着，对两人都是一种无形的伤害。吴水秀听米小雨这样说，她很赞同，因为她清楚牛后因怨恨母亲，内心所受的折磨。她答应米小雨尽力劝说牛后。

第二天，米小雨接到吴水秀的电话，说已定在这个星期天，给望望过满月。挂上电话，米小雨把这个消息告诉牛因，让他对婆婆洪爱草说。洪爱草听到消息，高兴极了，赶紧上街给孙女准备礼物，买了各种玩具，和两套小衣服，见人就说要去省城给孙女过满月。

星期天，天不亮，洪爱草就把牛子轩喊起了床，洗漱完毕就坐车去了米小雨的家，下了车，买了早点，到米小雨家敲门，米小雨和牛因刚刚起床，牛因开了门，见是自己父母，赶紧让进来，米小雨正喊儿子豆豆起床，洪爱草来到豆豆床前，豆豆赶紧盖上被，让她们都出去，自己起来。

洪爱草和米小雨退出豆豆的房间，洪爱草把买的早点拿出来，放到盘子中，让牛子轩端到餐桌上，等着洗漱的牛因夫妻，豆豆穿好衣服出了卧室的门，进了卫生间。牛因夫妻洗漱完毕后，豆豆从卫生间出来，开始洗漱，洪爱草催促着豆豆，让他快点，豆豆让他们先吃。等豆豆坐到桌前，一家人开始吃饭，吃完饭，米小雨赶紧收拾要带的东西，牛因洗刷碗筷，十分钟后，一家人出了门，拦了一辆的士，去了火车站，二十分钟后坐上了去省城的火车。

太阳照进列车上，透过列车的车窗，被飞快行驶的的列车的车窗玻璃反射成五彩斑驳的色彩，随着列车的行驶不停的闪动着，车上的人赶紧拉上了窗帘…。

列车上的人来自不同的地方，在这个经济快速发展的社会，人员的流动异常的频繁，车上操着各种口音的人为缓解路途的寂寞，交谈了时下发生的明星绯闻和自己息息相关的国家新近**的政策，洪爱草很快就和邻座打成一片，说着自己带着儿孙去省城给孙女过满月，言下之意似乎在炫耀她在家中的统领地位，邻座的婆婆羡慕的说她好福气，洪爱草顿时得到了一种久违的满足感。

一个多小时后，火车到了省城，一家人下了火车，火车的广场上就是汽车站，上了汽车，米小雨接到吴水秀的电话，让他们在她家那站下车后就到车站附近的王家饭店，说他们都已经到王家饭店，家中没有人。

下了车，牛因寻找着王家饭店，就在前方不远的地方，很醒目的招牌，在太阳的照射下，异常的显眼，来到王家饭馆前，门前放的一块红色的牌匾上写着：“恭贺望望满月”（二楼牡丹亭）。一行人在服务人员的引领下来到牡丹亭，进了门，客人们已经坐在桌前，凉菜已经上桌，等着开席，见他们进来，吴水秀忙起身让她们坐在留好的位置上，吴水秀给自己的亲戚介绍婆婆和哥嫂，亲属们和洪爱草打招呼，吴水秀又把自己的亲属一一介绍给洪爱草。另外两桌做的分别是吴水秀和牛录的同事，吴水秀也简单的给婆婆介绍了一下，洪爱草说了一些感谢的话。牛后赶紧让服务人员上菜，举起酒杯感谢到场的亲朋好友，来参加女儿的满月酒，酒宴正是开始。

坐在洪爱草旁边的吴水秀的婶婶笑着说：“大姐，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见你一面可真难啊，让我敬你一杯。”洪爱草听出了话外之音，顿时心里生出怒火，但因为不熟悉，强压着没有发作，尴尬的笑笑，把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人们吃惊的看着她，被她的酒量怔住。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气氛，牛因赶紧站起来说：“我妈这是为牛后高兴，他从小跟奶奶长大，但我妈无时无刻不惦记着他，这次我妈早早的就想着来省城给望望过满月，今天终于如愿让她高兴。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我来敬牛后夫妻俩一杯，祝贺你们荣升父母。”人们似乎想起了今天是为何而来，纷纷开始敬牛后酒，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牛后显然已经喝多了，人们也吃得差不多了，开始陆陆续续的告辞，洪爱草整个酒宴都沉浸在自己的不快中，看着吴水秀和自己众多的亲属亲密的互动，让她心生嫉妒，她一直认为这是她牛家的孙女过满月，她应该是这种场合的主角，可是吴水秀极有涵养的对她礼貌的客套，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她想尽快的逃离这个让她极不舒服的氛围，就对牛后说自己也要回去，牛因劝母亲说还是到牛后家坐坐再回去。牛因觉得既然来了省城，母亲应该去牛后家坐坐，儿子结婚那么久，作为母亲竟然还没有去过儿子新布置的家，怎么也说不过去的。但洪爱草坚决要回去，吴水秀的婶婶笑着说：“既然都来了，不如就在这住几天，也好和望望亲近亲近，也为孩子付出一些。”洪爱草一听，再也保不住火了，大声的喊着：“我是付出的少了，不都被你们家占着吗？连我的儿子都白送给你们了，你看你们多亲啊，我这个当妈的就是一个外人。”牛后一听，长久以来对母亲的怨恨借着酒精的作用，终于爆发出来：“你－－还－－是我妈吗？你还是我－－－－亲妈吗？从小－－给我－－扔给－－奶奶，现在－－又把我－－送给－－我媳妇，你真是－－我－－亲妈吗？我有你－－没你－－都－－一个样，你以后不用－－不用－－再来了，我们－－没必要－－再见面了…。”洪爱草一听嚎啕大哭起：“我上辈子造孽了，生出你这不孝子，竟然这样对我，让我丢尽了颜面。”牛后接着酒劲对洪爱草说：“对，这就是－－对你－－－的报应，你－－作孽－－孽－－太多，就是－－－对－－你的－－报应。”米小雨让牛因和牛子轩赶紧把洪爱草连拉带抱的拖出了房间，米小雨和吴水秀告别说：“本来还想去你家坐回，谁想到这母子俩会是这样，我们就回去了，有时间再来看你。”吴水秀抱歉的说：“我为牛后向你们道歉，原谅他喝多了。”米小雨带着豆豆出去赶上了牛因三人，打了一辆的士，去了火车站，一路上，洪爱草哭着说着自己的不易，儿子的不理解让她很伤心，牛因和米小雨劝着她，渐渐地她停止了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