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草泽英雄(二)
彼时,刘裕已趁便回至建康,入朝觐见桓玄。
只见宫室巍峨,禁卫森列。
桓玄正要就座,龙床却突然蹋陷,身旁大臣都吓得面如土色。
殷仲文连忙说道:
“这是陛下功德厚重,连大地也不能承受之故啊!”
桓玄闻言大喜,众人也都舒了口气。
桓玄见刘裕站在殿中,虽然躬身屈礼,但目光精锐,眉宇间自有一股豪气,心中便是一动。对王谧道:
“刘裕风度气慨世间少有,真乃人杰也!”
既已将刘裕视为英雄,便有意拉拢,每有宴会,都特意热情相待,厚加赏赐。
桓玄之妻刘氏也曾于游宴中见过刘裕,私下对桓玄道:
“妾观刘裕龙行虎步,目露英雄之气,只怕他不会甘心久居人下,陛下应尽早将他除掉!”
桓玄道:
“我正欲北上荡平中原,此乃用人之际。刘裕人才难得,待北方平定,再作打算不迟!况刘裕在我股掌之中,谅他也兴不起风浪!”
因刘裕本是北府旧将,自然得不到桓玄征用,因此过了些时日,退居京口闲住。
此时,沛人刘毅亦居于京口,其人素有大志,与何无忌深有交往。
无忌曾问刘毅道:
“桓玄篡夺帝位,而群臣皆俯首听命,其势如日中天。若想于此时兴兵讨伐他,胜算如何?”
刘毅道:
“强弱难定。倘若违背天道人心,虽看似强盛,其实除之不难。”
顿了顿又道:
“我素知桓玄为人,骄衿自傲,虚名无实。篡位前曾多次伪造符瑞,迷惑视听。又指使前朝隐士皇甫谧的后人皇甫希之隐居山林冒充隐士,然后下诏征求,以表明自己礼重贤人,皆沦为笑柄,威信全无。如今难却难在没有人首唱大义。”
无忌看了看刘毅,道:
“布衣草泽、寻常百姓之中,难道就没有英雄吗?”
刘毅道:
“我所知的英雄,只有刘裕!”
二人相视心领神会,哈哈大笑。
且说桓玄虽做了皇帝,但心中却常常忐忑不安,总怕人心不服。又加上他生性贪婪苛刻,致使政令紊乱,朝野骚动,思乱者日渐增多。益州刺史毛璩便发出檄文,列举桓玄罪状,屯兵于白帝城与之对抗。
此时桓玄心中愈加猜忌,便写信与竟陵太守刘迈,问“北府兵将有何动向?刘裕近来有什么动静吗?”
不料误打误着,竟问出一件惊天大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