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无钱治回家休养
原来如此，这与病人住院期间所发生的费用没什么连系，法院不会去给女儿支付医疗费，必须自己结账。可是，现在发生的医疗费用必须先垫付，哪儿来的钱垫付？一位靠种地为生的老太太，经济并不富裕，此时，已经垫付了仅有的三千块钱，（注：四十年前时的三千块，相当于现在的十多万，）再让她拿出钱来，已经无能为力了。
不过，心里扎实多了，因为有了大侄子的点拨，自己好好准备准备，要在开庭那天，把十万元的经济陪赏申请书递上去。
她回到家，夕阳即将落入地平线，那微弱的光芒给竹根大地披上了蝉翼般的光彩。云朵披上了金辉，像少女一样姗姗而行，渐渐靠近河面。天边飘着几块白云，宛如鲜艳夺目的彩缎，装饰着红蓝色的天空。
老妈妈由于心情轻松，不一会儿把晚饭做好了，又急急忙忙送到医院。
她把晚饭放到病床的柜子上，把女儿柳絮飞扬的脑袋垫高，以方便喂吃，而后端起饭碗叹了一口气：“唉，还得帮女儿一勺勺的往口里喂啊。”
这时，惊动了同病房的其他病人亲属，她们看老妈妈如此的辛苦，说起了笑话：“别看您女儿不会说话，挺能吃的，一顿两大碗。”
“是啊！”老妈妈深有体会，不满的说：“她能吃能拉，就是不能说话，吃了睡，睡了吃，一天到晚昏迷不醒。不知瞎眼婆子哪辈子遭此罪孽，受这份磨难，啥时候是个出头之日啊。”
“总不至于这样昏迷不醒一辈子吧？”
三张病床的亲属拉起了家常，这两张床上的病人比柳絮飞扬晚，已经好了，即将出院。
“咋啦！”
老妈妈一边喂饭，一边回答：“医生都说了，植物人有可能昏迷不醒一辈子，一生都不会开口说话。”
“一辈子啊！”同病房的亲属感到惊讶，替老妈妈担心。
不过，他们看到植物女子不打吊针，护士只给点药，也是一次一盒的给亲属，像这样下去，就不如不拉回家休养。
可是，他们不能提出，应该让老妈妈自己向医院提出要求，即帮她出起主意：“既然如此，您应该想个长远的办法，怎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送饭呢，如果到了寒冬腊月，大雪封门怎么办？”
“嗯，”老妈妈点了点头，一边喂饭一边说：“那倒是，反正女儿就是这个样子了，吃饭正常，就是不能说话，打针吃药也不见什么效果。”
“既然如此，您就不如拉回家休养。”
她们正在议论植物女子，谁知主治医生悄悄到来，第一项要做到工作就是查房。
这时，医生逐个为病人检查。当来到老妈妈的植物病人身旁，站着问了问：“怎么样，吃饭还可以吧？”
“可以……”老妈妈点了点头，“比以前能吃多了，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只要喂，她就吃，能吃，能喝，也能拉，就是不肯睁眼开口说话。”
“会说话就全好了，”医生听了病人家属的反映，并没露出笑容。
他清楚植物人是不可能说话的，否则就不叫植物人了。
老妈妈随向医生提出，“俺把病人拉回家休养。这样可以节省床铺费和两个人的生活费。再说也方便，免得来回跑路，一日三餐实在不便。”
主治医生并没当场答复，根据病人亲属的要求，立即对植物人身体做了全面检查。
一个个检查结果出来了，各个器官功能没有查出疾病，结合病人的实际情况。又查了查呼吸、心跳、血压等，以及对外界刺激产生一些本能的反射，如咳嗽、喷嚏、打哈欠等，都能正常进行。
但是，病人没有意识、知觉、思维等人类特有的高级神经活动。可以不用继续挂针，给予催醒药物，适量口服，各种催醒训练的康复治疗。
剩下的就是静养恢复。主治医师摇了摇头，“只可惜，到目前为止，尚无一种方法或药物被证明对颅脑创伤后长期昏迷或持续植物状态患者有确切疗效。”
老妈妈闻听所言，既然医生没办法让女儿开口说法，“俺要求，还是回家养吧？”
主治医师根据老妈妈的要求，说：“如果按照护理方便的话，当然在家里休养好。这样可以减轻亲属护理的负担，同意您的要求。”
老妈妈得到主治医生的同意，由于回家心切，说动身就动身，她立即看了看天，大风还在一个劲的吹，并没减弱的意思，呼，呼的大风好像一头发了疯的狮子在吼叫，发出阵阵震耳欲聋的声音。大树被风刮得痛苦地摇着头，呜呜地哀鸣着。
不过，医院离农家大院并不是太远，最多三、五里路，一色的柏油马路。
老妈妈为了节约钱，晚上回家送饭即顺便拉了一辆板车，第二天早早的把脑袋缠着绷带的不会说话的植物女子拉回家。
这时，连老天都为老妈妈的精神所感动，风，突然减弱了，好像同情老人家为爱付出的艰辛，有大风变成了微风，天空呈现一片蓝湛湛。
还不时的从街道两边飘来了桂花的芬香，轻轻地吹拂着老妈妈的面颊与发鬓。吹拂着板车上昏睡着的植物女子，温柔的慰抚有如慈母的双手。风儿携着一朵朵洁白的桂花儿落在身上，像是拍打女子的胸脯，告诉她快醒醒吧！去那明净的空中飘荡，生活是多么美好啊，自由自在的不必躺在这里。
老妈妈一路上想着；回家先烧锅热水，给女儿擦擦身子，在医院那么多天别说擦身子了，连衣服都没换过。唉，不知哪辈子遭的孽，遇上这个丧尽天良的坏蛋翱翔雄鹰做男朋友……
她一步一步地吃力的拉着植物女子往家走，好不容易来到村头。
此时，微风吹来，村头那条小河的水面，泛起一道道迷人的光波，那拉着板车的身影倒映在水中，一会儿聚拢，一会儿散开，一会儿扩大，一会儿缩小。
终于到家了，隔壁大嫂见老妈妈把女儿拉回来了，赶紧过来帮忙，二人把植物人抬到床上，掀开被子看看，接着喊叫一声，“大妹子！大妹子！”
哪儿有一点反映，脑袋被纱布包得严严的，随责怪起老妈妈，“大婶！这哪儿治好了，昏迷不醒拉回家干啥。”
“不拉回来咋办，”老妈妈见大嫂责怪，即解释道：“她一辈子就这样，永远昏迷不醒，医生说了，什么植物人。”
“植物人……”大嫂不知道什么是植物人，即问：“可以吃饭喝水吧？那大小便呢？”
老妈妈见大嫂问起吃饭喝水，突然想起，赶紧烧锅热水好为女儿柳絮飞扬擦擦身子，随一边系围裙，一边往厨房走去，并边走边回答：“吃饭喝水都不影响，就是要人喂，喂多少吃多少，也不睁眼睛，大小便随时拉。”
“啊！”大嫂听说吃饭要人喂，大小便随时拉，“那可苦了大婶，这一辈子多么漫长啊！每天要人伺候，拉到床上要人清洗，是人都会心烦。”
“烦有什么办法，她是俺的女儿柳絮飞扬，总不能掐死吧。”
“真的生不如死，给家里增加多大负担。”可是，大嫂不能这么说，女儿是娘的心头肉，哪能见死不救。
突然，大门外传来喊叫声；“老妈妈在家吗？”
大嫂闻听有人喊叫，趁机向老妈妈告别，“您忙！我来开门。”
这时，来人进入院子。
老妈妈抬头看，原来是一名警察，心想，莫非又来了解情况，决不能把女儿柳絮飞扬死后复活的事情况说出去，因为没那个必要。什么死而复活，昏迷不醒，生不如死，要人伺候一辈子，与死了没什么区别。此时如果让法庭知道了，肯定影响判决，人没死，就会把翱翔雄鹰放了，那报仇一事岂不落空。
于是，她赶紧丢下水瓢，迎上前去，“什么事您说？”
警察见老妈妈迎上前来，停止脚步，站在大门口。再说大嫂出门挡住了去路，哪儿知道被害人活了。当即通知说：“法院今日开庭审理柳絮飞扬被伤害一案，你是本案的原告，又是亲属，必须到庭。”
“必须到庭……”
“对！”警察点了点头。已经通知到了本人，审判大会忙得很，自己没必要在此继续等待闲聊，立即扭头返回。
“那就去呗，”老妈妈一边回答，一边送到大门外，看来这件事情不能找人代替，自己必须亲自到法庭，等待审判结束后，再说出女儿柳絮飞扬起死回生，而后成为了植物人，才有理由讨要那十几万元的医疗费和经济陪赏。
于是，她抬头看了看天空，此时正是中秋天，天空一片湛蓝湛蓝，倒像一块覆盖大地的蓝宝石。农家大队村外，那个小池塘睁着碧澄澄的眼睛，凝望着这美好的天色。一对小白鹅侧着脑袋欣赏自己映在水里的影子，她无心欣赏美景……。
预知后事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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