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主仆相认
待那名叫碧痕的丫鬟走出去之后，凤楚汐便将契约书与收据签字画押完毕。
继而立身在冯万绪身侧。
“这小姑娘看着眼熟，是哪位府上的丫鬟？”凤楚汐问道，毕竟，这冯掌柜接待这丫鬟之时神态可异于常人，恭敬得很。
虽有疑惑，但冯万绪亦然回道：“这丫头名叫碧痕，如今是丞相夫人的贴身丫鬟，以前应当是跟着那三小姐……只可惜啊，那孩子……现如今，丞相夫人……”
冯万绪自知僭越，不敢多言。
凤楚汐自然知道冯万绪戛然而止想说的是凤楚汐八年前事故一事，但是冯万绪未继续这个话题，只是低头查看文书票据。
“碧痕……”凤楚汐一时间觉得一阵头脑昏沉，脑海中瞬间涌入了许多影像……
又在霎时间，清醒过来。似乎无人察觉到凤楚汐方才之异。
凤楚汐眸中顿时清澈明朗，心中已有了下一步的打算。
“沐姑娘，契约书收据已签订完成。”
凤楚汐轻微点头，继而细细查看后，挥墨书写……
穿过繁华的大街市，那个丫鬟一路出了城。凤楚汐亦是一路循迹而来，看见那丫鬟并未有回到凤相府，而是往城外不远的一处山上走，不禁疑惑。
凤楚汐没记错的话，山上的应当是【凌峰寺】。可是，碧痕这丫鬟为何要来此？难道……
凤楚汐禁不住思忆，太阳穴两端竟突然无故生疼发胀……
碧痕！
记忆一时间喷薄而出，熟悉的面孔，熟悉的场景，熟悉的话语……
终于借着这个身体的记忆记起来了！
碧痕，碧痕不就是凤楚汐的贴身丫鬟么？年纪亦是与她凤楚汐相仿，是她儿时喜爱不及的玩伴，除却父亲与母亲身旁之人，只有碧痕，真心相待，不嫌弃她智力低下，痴傻模样。
缓了一下，凤楚汐才静心下来，碧痕此去凌峰寺，那么，凌峰寺内之人定是凤楚汐的生母杨氏无疑了。
看来皇天不负有心人，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如今，也是时候了！
林间小径——
“碧痕。”
碧痕疑问中，谁的声音啊？真好听！猛地转过头来，却意外的看见了凤楚汐，一脸惊讶的样子，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碧痕还是有点儿犹豫，不敢肯定，眼前这个蒙着脸的美人……方才不是在来福客栈吗，为何跟她至此？
“你是何人？”
“碧痕，八年了，果真认不出我了吗？”凤楚汐语调平淡，眸中却露出几分难以言喻的怅然，没来由的。
“你……你在此胡言乱语作甚？是何意？”碧痕先是疑问，随后瞳孔震动，更多的是一脸懵然与惊诧，这言外之意，难道？“你……不，你定不会是……”
凤楚汐未再多言，只是缓缓将脸上的白纱揭了下来，冷艳的容貌便展现得一览无遗！
好美的女子！眉目间确有几分熟悉的感觉。这样看来，那双眼睛，和那张薄厚适中的红唇，像极了凌峰寺内那位夫人……
碧痕此时心中抑制不住地欣喜万分，但下一秒，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几步，却又后退了一步，佯装着气愤道：“哼，别以为仗着你有几分姿色，便可冒充我家小姐，这些年来，冒充我家小姐的人可多了去了，再不走，我可要去报官府了！这冒名顶替他人的罪责，可不小！更何况是相府的小姐，劝你还是识相点为好！”
这些年，碧痕可是见识了许多冒充凤楚汐身份的奇葩之人，戒备心倒是有了长进，以至于如今有这番反应。
“碧痕，你可还记得，我十岁那年，我们曾在璃轩的后厨，偷偷拿了炭火到偏房鱼池边来烤鱼吃，差点将偏房窗台点燃走水一事？”凤楚汐如今已经恢复了大多在儿时的记忆，对于碧痕，自然了然于心，如今脑海中比较深刻的，无非便是此事。
“你……你怎会知晓此事……不不不，定然是有人告知与你！你是从何打听到此事的！”此事当年并不多人知晓，甚至连丞相大人都未知，她是如何得知？
“虽不知你从何知晓此事，但仅凭此事便想自证，可不够！你……可还有其他证据证明你是我家小姐啊？拿出证据来！”碧痕心中有些不安，但似乎又有一丝期盼。
眼前此人，看起来正常无比，三小姐从小便害了痴傻症，此事众人皆知。况且当年坠崖一事更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至今未调查出案件真相，如今倒是一个个冒出来说是小姐，定会生疑。
“可还记得那一颗红色花形印记。”说着，凤楚汐便将自己宽袖拂了起来，一颗浅浅红色的小小的梅花印记便呈现在碧痕的眼前。
碧痕走上前，仔细睁大了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凤楚汐手臂上的梅花印记，那是小姐出生便有了的花形痣！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手中的糕点滑落在地，两手握住凤楚汐的手，两眼直直盯着那一颗痣，继而狠狠的抱住了凤楚汐。
“小姐，小姐真的是你！呜呜……”碧痕呜呜咽咽的，根本情难自控。
凤楚汐也被她抱得死死的，似乎在害怕自己一放开手之后，凤楚汐就会又像八年前一样消失不见了。
“是我，碧痕。”凤楚汐静静的任凭碧痕抱住了自己。只是觉得此刻，有些许的惊慌，碧痕年纪虽与凤楚汐相仿，但因个子娇小，如今哭得稀里哗啦的，就像自己的妹妹一般。有被别人需要和拥抱的感觉，真的一下子充实了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一片柔软。
“呜呜……小姐真的是你，真的太好了！小姐，你捏一下奴婢的脸！”
“为何？”
“因为奴婢想证明一下奴婢是不是在做梦。”
“你没有做梦，小姐我回来了。”凤楚汐笑道，这碧痕还真是单纯可爱！
“小姐……你的病……可是好了！”碧痕一下子离开凤楚汐的怀抱，兴奋快要从眼眶中跳跃出来。
“嗯嗯，这几年我经历了许多事情，我已不再像以前那样，是个只会被人欺负的傻小孩了。当年，还真是因祸得福了。”凤楚汐不禁感叹，还真是，若不是当年这副身子摔落悬崖，她又怎会重生？她又怎会像如今这般安然无事，更没了痴傻症，她是沐紫涵，亦是凤楚汐……
“小姐你这些年来，受苦了……”说着，泪珠子便止不住想要流下来。
凤楚汐见状，忙轻轻点了点碧痕的额间，直言道：“无碍。”言外之意，无非是想要碧痕宽心，她着实是见不着女孩子哭哭啼啼的，因为她着实不知如何抚慰碧痕。
“当年一事，尚未有头绪，往后这真相也必然水落石出，如今暂可不急于此事。”凤楚汐虽有记忆，但是零散拼凑，至于真相，她着实尚未有头绪。
“小姐，奴婢信你！此后，定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日。那我们快进去吧！大夫人正在禅院里念经礼佛呢！大夫人为了小姐你的事，可是伤了不少心，费了不少神呢！大夫人每天都在这凌峰寺内吃斋礼佛，为小姐祈福，愿小姐你能够有朝一日能回来同大夫人团圆！连相府都不回去了！”碧痕擦干眼角的泪痕将凤楚汐的生母的情况一一道来。
看来这凤楚汐的生母是一个视女如命之人啊！可怜天下父母心！
“父亲可有来劝说过母亲回府？”凤楚汐淡淡的问道，在她仅有的记忆中，那凤晋忠是很宠爱她的生母杨氏的。
当年凤楚汐出生之后，便查出有痴傻症，但并未因此被父亲嫌弃，而是疼爱有加。否则，也不至于，当年凤楚汐能随意跟着奶娘便出了城外游玩……
意外，亦然不会这般发生。
“小姐，相爷也曾多次亲自来到凌峰寺劝说大夫人要节哀顺变，随他回去，可是夫人死活都不肯，誓要找回小姐，找不到小姐，夫人宁可永远在这凌峰寺为小姐你祈福祷告，哪怕……哪怕孤独终老于此。小姐你现在回来了，身子已大好，您快去见见夫人吧！夫人很是想念你的！”碧痕这张小嘴叽叽喳喳的说了好大一堆话，还不带喘气的！实在佩服！
“碧痕，小姐我如今还有事情要办，为了避免不必要之事，你我的安全，我的消息，莫要让任何一个人知道，包括母亲，你可明白？”凤楚汐语中带着丝丝冷意。
“小姐，这个奴婢最拿手了，就算是有人让奴婢去死奴婢也不会说出半个字儿的！小姐你相信我吧！”碧痕自信的说道。
凤楚汐有些忍俊不禁，这丫头想什么呢？“嗯，我信你！你快回去吧！别让母亲发觉了。我也先回去了！有事我自会来找你的！”凤楚汐看着碧痕进入了凌峰寺大门，便再次将面纱掩住了她那绝世的容颜。消失在这山中，回到客栈。
磬月看见凤楚汐回来了，便迎了上来。
“汐姐姐，你回来了！”磬月道。
“嗯。”凤楚汐淡淡的嗯了一声。
看着这个不大不小的客栈，面纱下的唇角不由自主的勾了起来，接下来嘛！她就要开始赚她的第一桶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