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边关狼烟蔽苍莽（一）

蓝玉高声问道：“来者可是汝阳王？想当年与王爷陕西一别，没想到今日竟在此相会。”

王保保冷笑道：“倒叫蓝将军失望了，本王向来无病无灾，身体一向健朗！”

蓝玉接口道：“贵我两国常年战乱，百姓流离失所，不如王爷退兵漠北，两家结为秦晋之好。”

蓝玉话还未说完，王保保冷声打断道：“想要罢兵言和，只需朱元璋向我大元俯首称臣，吾皇会赏赐他岭南之地，颐养天年。”

蓝玉道：“王爷此言差矣，想当年蒙古大军夺我汉家天下，杀我百姓，天性我太祖皇帝举兵反元，把尔等赶回漠北，我中原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王保保大笑两声：“朱元璋市井泼皮一个，借助明教起事却忘恩负义，这等小人，蓝将军何苦为其卖命？不如归顺我大元，高官厚禄指日可待。”

蓝玉道：“多谢王爷抬爱，但蓝某生为汉人死为汉鬼，王爷要求蓝某素难从命。”

王保保道：“既如此，多说无益，城破之日，即是本王屠城之时。”言毕马鞭一挥，号声、鼓声大作，只见远处蒙古军搭起抛石机，数不清的火球滚滚而来。

林将军大叫道：“将军还是退到城中，由末将来指挥。”蓝玉坚毅地摇摇头，林将军无奈只得招来一群身披重甲、手持重盾的军士前来保护蓝玉。只听轰轰巨响，巨石击向城墙、城头守军。

凉州城乃边关要塞，城墙高十丈、厚六丈，巨石砸将过来，城墙只是微微一晃，并无大碍。但是城上守军被火球击中的，登时毙命。

林将军大喝一声道：“穿云箭，”众军一声呐喊，数十个身形巨大的强弩架了上来。这穿云箭乃是魏国公徐达所创，专门对付抛石机。果然明军发出数十支穿云箭后，登时毁了元军不少抛石机。

王保保长枪一抖，身后两个万人队呼啸而来。蓝玉大声道：“王保保用兵极为狡诈，吩咐其余三门守将，严守城池，”侍卫翻身下城上马传令而去。

蓝玉拔出长剑，高声道：“兄弟们，准备迎敌。”城楼之上弓箭手拉弓搭箭，只待蒙古先锋进入射程之内。

只见蒙古骑兵弯弓搭箭，如风般涌向城墙来，步兵借助骑兵的掩护，推着攻城器具冲将上来。转眼间蒙古先头骑兵已进入弓箭射程之内，蓝玉长剑一挥，城头守军万箭齐发，冲上来的骑兵如麦浪一般跌下马去。

但蒙古人生性彪悍残暴，纵马越过同伴尸首，弯弓搭箭，只见箭如流星一般朝城头上飞来，转眼间城头之上明军已有不少人中箭负伤。

明军虽占据地形优势，居高而下放箭，几乎箭无虚发；但蒙古人箭法精绝，数千精兵张弓发箭，却也是势不可挡。

借助蒙古骑兵的掩护，步军抬着云梯等器具涌到城下，只见数百条如龙的长梯搭在城墙之上，远处的蒙古众军见此鼓声震天。蓝玉冷冷一笑，大手一挥，守城的明军弓箭手闪身后退，指挥攻城的元军万夫长在远处看得莫名其妙。

待到元军如蚂蚁般爬上云梯后，忽然城楼之上鼓声大作，后面督军的万夫长暗叫不好。果然只见楼上乱石、滚木如雨而下，元军猝不及防之下，被砸中的当场毙命，其余的纷纷跌下梯去，摔成肉泥。

但蒙古人彪悍异常，纵使如此，也是如潮水般地涌上来。激战两个时辰，城下尸堆如山，蒙古军又是反复冲击。

忽然只见一个背部中了两箭的校尉跌跌撞撞地跑过来道：“将军不好了，东门城楼被攻了一个缺口，鞑子已经涌向成来。”

蓝玉面色一寒，冷声说道：“告诉李浩，失了南门我灭他九族。”校尉碰上蓝玉冰冷的眼神，心中大惧，再不敢说话，疾奔而去。

蓝玉道：“王保保果真是劲敌，林将军带领两万骑兵出城袭击东门蒙古军后方。”林将军领命而去。

林将军与李浩俱是蓝玉心腹爱将，其余人见此，俱都死命奋战。林将军到了城下，点起两万精锐骑兵。

忽然号声大作，蓝玉命令弓箭手射向城外蒙古军，为林将军打开缺口，于此同时，城门大开，林将军一声呐喊，带领两万骑兵如狂云般席卷而去。

王保保没想到这个时候，蓝玉还敢遣军出城，微一犹豫，林将军骑兵已经突破蒙古军重围，朝东门而去。王保保冷声朝身后一个蒙古将军道：“通知斡刺，务必全歼这支骑兵。”蒙古将军点头策马而去。

斡刺指挥着数万大军正猛攻东门，数千蒙古军已经攻上了城头上。斡刺大喜正要全军出击之时，忽然后军统兵将领遣人来报说有一支明军骑兵正疾驰而来，大概有两万余人。斡刺心中一震，冷声道：“让渥里布务必阻挡住，否则军法从事。”军士乘马传令而去。

斡刺长刀一挥，大声道：“兄弟们，攻破东门，取李浩首级者，连升三级、赏黄金百两。”说罢长刀一挥，又一个万人队呼啸着向东门冲去。

渥里布接到斡刺命令后，把担当后军的两个万人队列好战队。看到对面领军的是一个黄脸汉子，渥里布大喝道：“兄弟们，给我冲”，说完只见万军齐发，如潮水般涌将过去。

林将军面对蒙古骑兵的冲击，并未闪避，直向蒙古军疾冲而去。

只听鼓声如雷、马嘶如沸，两军混战在一起。渥里布心中大喜，暗暗道：“我蒙古骑兵横扫天下，其实你等南蛮子可比的，”却不想驻守凉州的军马在蓝玉的统帅下，马术之精，丝毫不亚于蒙古军，几番冲锋后，蒙古军大意之下，竟被逼的节节败退。

渥里布虽挥刀砍杀了几个溃败而回的将领，但兵败如山倒，渥里布哪里阻挡得住败兵，只得率军窜逃而去。斡刺眼见己军攻上城头的人数已达数千之众，过不多时，这誉为边关第一要塞的凉州城就将归入大元的版图，心中大喜不已。

斡刺手下的将领道：“恭喜将军旗开得胜。”斡刺正欲回答，忽然听到背后杀声震天，回头一看只见明军骑兵正滚滚而来。

斡刺大怒道：“渥里布这个混蛋坏我大事。”此时斡刺身边只有数百亲军，想阻挡明军的两万铁骑是不可能了。

斡刺长叹一声道：“撤退，”只听号角声响，攻上城头的蒙古军听闻到撤退的号声，转头一看，只见明军正滚滚而来。大惊之下纷纷窜逃，守城明军趁机全军出击，蒙古军被杀死、摔死的不计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