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鹤唳惊霄

黄鹤楼飞檐的铜铃在江风中叮咚作响，宫本一郎的鹿皮手套摩挲着刀镡上的菊花纹，刀鞘轻磕朱漆栏杆，九枚鎏金铃铛应声而落——这是居合斩“九星连珠“的起手式。

张涛的布鞋碾过楼板缝隙里的银杏叶，叶片裂成七十二道锯齿，暗合谭腿秘传的“地煞截脉“。

“张家拳法，不过如此。“

宫本的汉语带着京都腔的黏腻，拇指顶开刀镡的刹那，刀身反射的日光如毒蛇吐信刺向张涛双目。

张涛闭目凝神，耳中灌满长江涛声。

吴连山教的听桥功夫捕捉到刀鞘内簧片震颤——那是新武会改造的“超频居合“，刀锋出鞘速度突破音障。

“虎狩り！“

暴喝声中，刀光劈开晨雾。张涛右脚踏“坤“位，八极拳“猛虎硬爬山“带起楼板积尘，尘埃在逆光中凝成吊睛白额虎的虚影。

虎爪与刀锋相撞的瞬间，他旋身避过致命劈砍，肘尖撞碎栏杆上的“仙人骑鹤“木雕，飞溅的木刺中暗藏三枚枣核钉。

“叮！“宫本挥刀格挡，新阴流刀法“胧月“竟被枣核钉击出缺口：“洪门的穿云钉？“

“汉正街老银匠打的。“

张涛甩出袖中暗器，钉身刻着“汪玉霞“的百年老印，“专破东洋铁。“

刀光再起时，江面忽然传来川剧帮腔。

对岸游轮上的变脸艺人甩出“二郎神“脸谱，糖人摊主的铜勺在案板敲出摩斯密码。

张涛脚踏禹步，口中默诵楚巫祝祷文：“青云衣兮白霓裳——“

双掌如推山岳，太极十三势“抱虎归山“将刀势引入斗拱。

榫卯崩裂声里，张涛变招为八极拳“立地通天炮“。

拳峰距宫本膻中穴三寸时，对方左袖滑出怀剑直刺咽喉！

“小心！“

林小满的峨眉刺破空而至，刺尖点在怀剑七寸——正是日本刀“茎“的弱点。

她的旗袍下摆渗出血迹，昨夜老裁缝的剑伤在动作间崩裂。

“二刀流的怀剑比光谷山寨货还糙。“

她冷笑，丹凤眼扫过宫本颤抖的腕部，“甲伏锻的刀纹都仿不全。“

张涛瞥见血渍在她月白缎面上晕开，恍神间刀锋掠过左肩。

血珠溅在铜铃上，竟发出编钟般的嗡鸣——黄鹤楼的斗拱突然共振，瓦当间簌簌落下楚篆竹简。

第九声铃响撕裂空气，宫本的刀势突变。

超频震颤的刀光织成死亡蛛网，次声波震得张涛耳膜渗血。

八极拳架在声波冲击下渐散，祖父遗言突然在脑海炸响：“拳无拳，意无意，无意之中是真意！“

怀中的楚巫祝祷文被热血浸透，麻纸突然自燃。

青烟中，张涛的瞳孔泛起青铜色，七星螳螂拳的招式自动流转——右指如螳刀勾开“阴流·燕返“，左掌化鹤喙啄击“曲池穴“，正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杀招连环。

“巫术？“

宫本暴退三步，新武会改造的机械腕关节冒出青烟。

张涛脚踏星位，每步都在楼板烙下焦痕：“这是三千年的江魂！“

七星螳螂拳“玉女穿梭“接“金蝉脱壳“，指尖在刀身连点七处“目钉“，太刀应声断成三截。

垂死的宫本突然扯开衣襟，机械心脏泵闪着诡谲蓝光：“新武会的进化...永生...“

林小满的峨眉刺贯穿芯片：“这种进化，不如户部巷的糖人像人！“

爆炸的火光中，张涛看见对岸川剧艺人甩出“关公“脸谱——糖人融化在甲板，拼成“小心杨“的血书。

暴雨突至。林小满撕开旗袍衬里为他包扎，发现他掌心伤口呈北斗七星状：“反噬？“

“是祝祷文在选择宿主。“

他抚过她脸上的血渍，突然握住她冰凉的手，“杨氏太极的账，该清了。“

江雾弥漫的渡轮鸣笛声里，两人浑身湿透相拥。

林小满的睫毛扫过他喉结，雨珠顺着螳螂刺青的尾钩滑落，在血污中冲出鎏金般的星芒。

她染血的唇微微翕动，最终只是将龙凤玉佩按在他心口。

宫本的机械心脏在雨中滋滋作响，芯片碎片上的编码“NXW-09“与神农架岩画如出一辙。

对岸游轮的探照灯扫过江面，变脸艺人手中的糖人突然转向，糖丝在玻璃上拉出楚巫星图的最后缺口。

林小满拾起半截断刀，刀茎处赫然刻着昭和年间的“池田“铭文：“当年刺穿你祖父心脏的，就是这把'菊一文字'。“

张涛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断刃在掌心刻出血色七星：“该去恩施土司城了。“

暴雨中的黄鹤楼传来编钟古乐，七十二枚铜铃齐震，奏响《楚辞·国殇》的悲怆战歌。

招式详注：

1.猛虎硬爬山：八极拳杀招，踏步如虎扑，双掌呈开山势，配合“哼哈“二气发力

2.抱虎归山：太极十三势化劲法，需默念“气沉涌泉，意守丹田“口诀

3.七星点穴手：七星螳螂拳秘传，指尖发劲需循“子午流注“气血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