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1
我意外捡到一个失忆美弱惨男子。
他醒来抱着我大喊老婆亲亲。
“喊老婆没用,我不留闲人!”
我窃喜但惋惜地偷偷摸了把他的八块腹肌委婉拒绝。
他直接滑铲跪在我眼前,夹子音山谷回响。
“姐姐,请让我留下来做你的狗吧,床上床下我都可以!”
1
为了一项重要的农科研究,我躲进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开启《种地吧研究生》版本。
半年里我过着清汤寡水娃娃菜的生活。
那天我和山里的孩子小虎一起去溪边挑水,远远地,看见一个赤条条的生物躺在岸边。
“嘞,谁家的猪掉水里飘来了!”小虎说。
“那很美味了,能开荤了。”我双手鼓掌。
喜滋滋凑近一看,结果竟是一个衣衫褴褛,八块腹肌,长相帅气的男人晕倒在河岸边。
我扶额苦笑,那好吧,也能开荤。
低头端详,男人光彩夺目的容颜,照得我要晕过去了。
妈妈,世界上有美人鱼。
“嘞!沈老师!他好像受伤了!”小虎戳着他硬邦邦的胸肌说。
我凑前看去,断定这美男应该是从上游飘下来的。
他身上脸上都是道道的划痕,腿上青红一片。
多可怜的病美男。
我大手附上他坚硬的肌肉上用力一拧,微微颔首。
是这样的,饺子要吃烫烫的,男人要摸壮壮的。
对上小虎疑惑的眼神,我正色,“我在感觉他的心跳,还好还活着。”
可惜这个地方与世隔绝,现在去警察局报警也太晚了。
而且我还要记录实验数据呢。
完全是毫无私心,我决定先把男人带回家。
我和小虎把男人抗回了我的屋子里。
放下男人,我剥开他破成渔网的衣服,想从兜里搜索一些身份信息,却只掏出一张泡浮囊的明信片,隐隐约约写着“顾景”两个字,其余的再也看不清楚。
“可怜的孩子,真是糟老罪了,怎么会摔成这样。”
我拿着毛巾给他擦拭湿漉漉的头发,嘀嘀咕咕时,他忽然睁开了眼,黑白分明的澄澈双眸直勾勾地盯着我。
在我还未反应过来时,唰地伸出手,双手环绕,紧紧将我抱住,压在胸口。
“姐姐,我痛……”
我吓得条件反射,飞快给了他拳,上头的人话说到一半,又嘎了过去。
不是我的错,是他的胸肌硌到我的下巴,有点疼。
眼瞧着记录实验的时间要到了,我摸着滚烫的脸跑去试验田里去了。
天黑回家的时候,却发现床上空空如也。
我吓了一跳,前后左右找了一遍也没见到男人的身影。
怪了,难道受伤的其实是猪精蛇精狐狸精,下山准备色诱活人吸食我的精气?
夏末的山风已经开始泛凉,我越想越有些害怕。
身后的实验田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转过头看到一个身影飞速朝我冲来。
我尖叫一声,转身拿着手中的镰刀视死如归,妖孽,想不到吧!小女子不才,精气是没有的,怨气是大大滴有!
我抬起的手忽然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握住,绝对力量下,我吓得丢掉镰刀,一屁墩坐在了软趴趴的土堆上。
抬眼看去,男人紧盯着我,脸上沾染了一些黑色的泥土,眼中是诧异和惶恐。
他慢慢松开我的手,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开口,“你……你好吗?”
“我很好。”
哥,请你别演《情书》好吗?好的。
2
我看着顾景,他蹲在地里扣土,冥思苦想我的问题。
好半天,他站起身来,对着我神色凝重,面色自卑且脸上多了几分敬重。
“对不起,我无法回答如此深奥的问题。”
我气笑了,要不是等他回忆了他一小时,我早已魂归床畔。
本以为醒来之后是一位成熟稳重,对我感激涕零,必须以身相许的霸总。
却没想到是个思绪混沌,一问三不知,记忆缺失转化成三岁小孩的巨婴。
老天!我以为你给我一个恩赐,原来你给我一个背刺!
我扯着顾景的衣领前后摇晃,“说!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要到哪里去?”
顾景不说话,一米八大高个蜷缩着坐在小马扎上,对上我凶狠的眼,忽然垂下了头,眼眶鼻尖都红彤彤的。
他指尖轻轻捻着小草,弱弱开口,“对不起,姐姐,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再抬头看看我,用力闭着眼,神情认真,冥思苦想,却忽然捂着额头,痛苦地呜咽起来。
我叹了一口气,不想再强迫他,“好吧,别想了,明天跟我去警察局就行了。”
顾景脸色微怔,忽然放下了手。
他一把扯着我的衣袖,可怜巴巴,“姐姐……求你了,别赶我走!你就让我留下来吧。”
“姐姐,我吃很少的,也很乖的,很听话,还能干活!”
啊?不er,谁是你姐姐。
谁懂啊,一个身材高大,面容俊俏,看起来沉熟稳重的男人,巴巴儿地对着我喊姐姐,还说他很乖。
很可惜,我们搞科研的女人就是如此铁石心肠,学术不相信眼泪,我早已练就铜墙铁壁刀枪blue。
“不……不!算了吧我不想留宿陌生人。”我用力咬牙,狠下心摆摆手说。
何况是个一米八,八块腹肌,不知身份的男人。
“我可以不当人的!”他忽然大喊道。
扑通一声,跪倒在我的身边,“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狗啊!”
我尖叫一声,他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山谷,悠悠飘向了山下。
我风驰电掣又给了他一拳,顾景成功的晕了。
3
我对顾景的“当狗论”不置可否,可他第二天醒来后,奉行着狗有狗德的大道理,紧紧跟在我身后。
虽然他什么都不记得,但他似乎对我格外信任,并且三番五次和我保证他会格外的勤劳,虽然说话的时候,他眼中带着清澈的愚蠢。
我有些后悔把他带回来了,好像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我可以做很多事,主人,尽管吩咐我吧!”他对我拍着胸脯说道。
我嘴角抽动,指了指水桶,“那就去挑水吧,就是你漂下来那里。”
他扛着两个空桶出去了。
好久之后,抬着两个空桶回来了。
我低头看着干干巴巴的桶,微微一笑,面色如风,“皇帝的水吗?”
“姐姐别着急生气,我找到了个好东西给你!”顾景打断我的话,冲着我神秘一笑,“这个送给你!”
他抬手,洋洋得意地捡起了一枚圆润的珍珠,闪烁着明媚的光辉。
我心中一动,望着他献宝似的神情,接过他手中的珍珠细细端详。
他浑身湿嗒嗒,薄薄的衣服紧贴着身体,勾勒出肌理分明的身材,应该是捞了好一阵子。
“所以你为了捞珍珠,就忘记打水了?”
“也不是,我还把水瓢丢了。”
我笑的更深了,看着那一枚浑圆的珍珠,轻轻地放在我衣服的LOGO小人上。
那个小人咧嘴大笑,一只眼睛秃噜了,一只眼睛还悬挂着一颗垂吊的珍珠。
“所以你是说,你为了捡我的塑料珍珠,没有打水,并且把水瓢也丢了吗?”
4
我再次勒令顾景赶紧离开,实验进入了关键阶段,我可没心情再带一个小孩子。
把他赶到篱笆栅栏门口的时候,他又红了眼眶,紧紧攥着我的手不松开。
“对不起,姐姐,请你不要赶走我。”
“我……我只想在你身边,不知道为什么,醒来之后,我感觉很害怕,可是只要在你身边,我就觉得很安全。”
“姐姐,我发誓!等我想起来我家在哪里了,我一定会自己走的,不需要你赶我走。”
“在此之前,求求你了。”
他汪汪的眼睛看着我,撇这嘴巴一抽一哒,卷曲毛茸而没有打理的头发有些蓬乱。
我无言以对。
其实看着他做事笨拙的样子和精致雕刻般的身材,我就知道他身份非富即贵。
但说来也奇怪,既然这样又怎么会一个人掉在深山老林里呢?
“算了,你去睡觉吧,明天我要去给植物施肥,你就别凑热闹了。”
隔日我起得很早。
顾景睡在隔壁的杂物间,里面没有传来声响。
我静悄悄的出门,推开门的一刹那,一股冲天的,刺鼻的,陈年老窖的醇厚之味让我怀疑是谁死我这了。
抬起头,看到顾景已经呼哧呼哧站在田野旁边,满面期待地看着我。
两个桶里,满满当当装了两桶……
“怎么,还连吃带拿的吗?”我气息微弱地问他。
每一次呼吸,就是一场豪赌。
而我,输的一塌糊涂。
5
“你走吧,顾景,回家吧,回家好吗?”我冲进实验室里拿出了我的N95口罩,冲着他摆摆手,恶狠狠说。
顾景点点头,转身走进了屋子里。
我两眼一翻,几乎昏迷。
哪家的公子哥跑出来体验生活了,对于农耕的记忆停留在小学时期的课本上,却不知道如今早已使用氮肥浇灌。
我气的发疯,命令顾景立刻马上把这两大桶汤汤水水原路送回。
也不知道他挖了多久,稀里哗啦的倾斜而下。
我抓着锄头站在旁边盯着他,又是很想发疯起来挑起一坨打在他身上,长矛沾屎戳谁谁死。
“为什么有人的粑粑是金黄色的。”
“是啊,有钱人连屎都是镶金边的,你满意了吗。”我翻了个白眼。
他挠挠头,看着空空的桶底,忽然伸手就要掏进去。
我尖叫一声,一个飞踢,给他踹到了一边。
我低头看去,桶底有一个明晃晃的金链子。
回过头去,顾景已经柔弱地摔倒在地上,捂着腿龇牙咧嘴地嗷嗷哭。
好吧,理论照进现实,我相信了,是金子总会被发现的,哪怕是在粪坑里。
6
顾景的腿似乎伤的不轻。
我有些后悔冲动之下的反射性动作。
他依靠在我肩头,呼吸很急促,身上泛着热气,捂着红肿的腿,委委屈屈地望着我,“姐姐……你是不是讨厌我。”
我尴尬一笑,不知作何解释。
退一万步来说……退一万步有点累。
我把顾景搀扶起来,拍了拍肩头,“上来吧,我背你去山下的诊所看看。”
顾景迟疑了,好半天没有动作,轻咳一声,非常认真开口,“我自己能慢慢走下去的,何况这个山坡这么陡,你一个人都不好爬,我还是……”
话音未落,他就已经腾空而起,被我稳稳搭在背上。
谢谢,姐一米七七的身高是不掺水和增高垫的。
我背着顾景走下山,脚步飞快。他小心翼翼地趴在我肩头,我感觉到他身体僵硬,蜷缩成一团,大气不敢出。
尖尖的下巴低着我的脖颈,毛茸茸的卷发惹得我脸颊痒痒的,却一阵阵的,从脸上传递到心头,心口也痒痒的。
“姐姐,对不起。”顾景趴在我身上,忽然低声开口,“我不该摸屎,给你添麻烦了。”
我失笑,侧过头去看他,却发现他的脸离我很近。
近到再往前一些,我的嘴唇能出碰到他绯红的脸颊。
看着他无辜的眼神,我吞下了变态的想法。
啊?这和太监上青楼有什么区别啊?
“救命,为何我会这么痛苦!”我哀嚎。
生活以痛吻我,我也没同意啊,这不是性骚扰吗?
7
“么么,咱都听小虎说啦,那天沈老师捡着了个汉子,开始还以为是只猪呢,原来是个嘞帅气的男人。”
在诊所闲坐的大姨瞧着我俩,说话如同喇叭一样敞亮。
我扯了扯嘴角,礼貌地对着大姨点点头。
大姨瞧着顾景通红的脸,上手就轻轻拧了一把,“害羞个啥嘎,这娃娃真可爱。”
一旁的护士笑得合不拢嘴,暧昧地看着我俩,“沈老师,你干脆就收了当老公好了。”
顾景正襟危坐,看着他们连连摇头。
“哟,你还嫌弃咱沈老师?”大姨挑眉,脸色微微变了。
“不、不行,我怎么能当姐姐的老公。”
顾景头摇的飞快,脸色几乎红的要滴血。
在大姨和小护士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中,直觉让我深感不妙。
我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电光火石之间,伸手要捂着他的嘴巴。
顾景的速度比我更快,拍的桌子震天响,桌上的茶杯笔头哐啷作响。
“我可是姐姐的狗啊!”
“…………”
“…………”
正在写药方的大夫推了推眼镜,又补了两笔。
“腿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脑袋要多注意一下。”
8
我拧着顾景的耳朵,拉着他走出诊所。
真是丢脸丢到大西洋去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啊,为什么好好的要当狗啊!”我恶狠狠地冲他低吼,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他忽闪着眼睛看着我,不明所以,回答得干脆利落,且纯粹,“狗狗不好吗?忠心又可爱。”
“不过姐姐更好,所以我想对姐姐好。”
我无语了,“我对你又打又骂的,好在哪里?”
他抬头,清明的眼中浮现出几分神光,眼底波澜晃动,笑的明冽,“可是姐姐,你救了我一命。”
“我有时候在想,我该怎么做,才能对你更好?”
我拉着顾景上山了,他的腿脚依旧不能走动,却执意不要我背他。
我只好将他的手搭在肩上,搂着他慢慢往上爬。
一路上,他吃力地扶着周围的树干,环绕在我腰间的手臂紧紧将我勾住,用力贴着他的身体。
我感受到一阵阵热气传来,隔着薄薄的衣服,就好像我们两个人紧密相拥。
我低头,假装看着山上的花草树木,看着鸟飞鸡走,就是不看他。
心中,却像是安塞腰鼓,打的要发狂了!
上到山顶的时候,我们停下来休息。
他坐在光洁的石头上,仰面背靠着树干,扬起的脖颈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带着蹿流而下的汗珠。
我抿嘴,紧绷着脸。
忽然伸手摸了一下。
死手,你干什么啊!
顾景忽然愣住了,眸光灼灼地看过来,目光如炬。
“我……我是……”我想解释,可他忽然伸手,紧紧锢住我的手,微微收紧了小臂,就轻而易举地将我扯到他的面前。
我抵在他的胸口,见他微微低头,泛红的薄唇近在咫尺。
我们靠的这么近,我看得见他发颤的睫毛,漆黑的双眼就这样直直盯着我,碎发遮光,暗影里的眼眸深邃无边,看不清情绪。
毫厘之间,我能感觉到他唇角的热度已经向我传递而来。
我微微闭了闭眼,觉得浑身各处的血液内都有个小人在敲鼓,咚咚咚咚敲打得我浑身震颤。
一阵凉风扫过,眼前的人忽然空了。
我回过头去,就听一声清喝,只见顾景飞一般地冲出去,朝着树影后面阴暗的角落里飞踹一脚。
定睛一看,我瞳孔地震。
一头熊从里头抱头逃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