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章 以关心为名
陆凡对现在的小白花,还是可以相信的。
就算叶琼知道了她家三进的房子可以收回,这个时候也不会动别的心思。
前三十年,各种各样的变动,就算没经历过,也是听说过的。
不会上面说某一句话,然后老百姓就信的真真的。
前院吴家,吴大爷占了前院最好的一间房。这没办法,谁让他是这院子里最早搬进来的呢?
四九城老百姓也有鄙视链,就像吴大爷这种在解放前就在四九城的,就瞧不起张家这种后进来的。
不过四九城的鄙视,跟外省的鄙视又是不同,他们很少会炫耀自己有多少钱。
因为在真正的老四九城人眼里,钱是最没用的玩意。
他们会炫耀对时事的敏感性,会指着路过的,或者在电视报纸上出现的某一个人跟你说,~看到那个谁谁谁了吧,以前跟我家就住隔壁,现在见面,人家还客气着呢。
就是这种无形的装逼,最为致命。
就像现在在吴家坐着的几个人,都是前院的邻居。
听了张婶探听到的消息之后,在车站当搬运的赖五,先是开口说道:“陆家小子,也不知道说的是真是假?
那小子从小就滑,该不会是明什么,暗什么吧?”
赖五的发言,惹起了其他几家的附和,一个个七嘴八舌的,发表着自己的意见,其实也就是说着一些恶心人的话语。
实际上,到这个年头还住在大杂院的人,基本上都是没什么大出息的。
真要进了什么好单位,或者当了小领导的,都是分房搬进筒子楼里去了。
其他人,都是在那种小厂里消磨一生,或者就是在单位里没什么存在感的主。
就像是赖五,他今年三十多,头发稀疏,人也是油滑,看上去一张憨厚的脸,就是一双三角眼睛到处乱转。
听着在车站上班,好像挺高大上的。
但车站职工也是有区别的。
像是赖五这种搬运工,也就碰到了时候,遇到了机会,才能转个正。
其他正式工的福利啥的,很难混到。
吴老头伸手擦拭了一下嘴角,干咳一声,等到现场安静了下来,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赖五你说的是人话吗?
咱们想着打听这个事情,是算计陆家这几间房子?
不说人家父母双亡,就说这房子原本就是陆家的。
要外面社会宽松,还给陆家小猴崽子,也没什么。
怕就怕外面天气变化莫测啊。
咱们跟小陆都是多少年邻居了,小陆两口子仁义,如今人不在了,咱们这些当长辈的,就得替陆家守好这棵独苗。
陆凡那小崽子,虽然皮归皮,但在咱们面前也没说过瞎话。
只要他不是猪油蒙了心,真相信外面说的那些,咱们就不能瞎说败坏人家名声。
我倚老卖老,说句不该说的,以前上面那些人,许下的条件更好。
最后呢?···”
要是不看吴老头擦了油亮的袖管,也不看他脸上的一抽一抽,光听他几句话,还真是为了陆凡着想。
张婶子还是有点慌乱的,她性子急,就怕现在陆凡直接让她搬家。
关键她男人的单位,到现在去年本来就该建好的筒子楼,还停在那呢。
而且就算建好了,张家也不想往郊区那种地方搬。
“吴大爷,要万一陆家听了别人的忽悠,一心想着把房子收回去呢?
您两个儿子都有房子,还是筒子楼,您不着急,我们可没地方去啊。
要是搬到别处,我家那位上班都得多费半小时。”张婶可不管那些歪歪绕绕的,直接就问出了她想问的话语。
“你急啥?”吴老头难得说话这么干脆。
眼见着在场众人都瞅着他,吴老头脸色变得阴郁了起来,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这才阴恻恻的说道:“街道也要顾虑咱们这些老住户的感受,到时候要是街道下来人问,咱们要齐心···”
一句话,就为今天这场谈话做了了结。
而这个时候的陆凡,正在睡觉呢。
小丫头忙完了家务,也是回到了她干净的小房间,坐在书桌边上,发起了呆来。
对于陆凡今天说的话语,其实小丫头心里也有躁动。
叶琼的书桌上,整整齐齐的码着她初中的课本,从桌上摊开的书来看,上面娟秀的字体,说明小丫头每天都是花时间用在学习上面。
这也是她无聊打发时间养成的习惯。
她从很小就知道,她的未来该是如何。
等到成年,嫁给陆凡,多生几个孩子,然后每天相夫教子,处理家务。
小丫头从来没想过去上班,也没像别的小年轻那样跑出去玩。
她除了买菜,买米面,其他时间很少出去。
唯一的消遣,就是把几本初中教科书翻来覆去的学习。
并且乐在其中。
不过今天,小丫头有点学不进去了。
她被陆凡那些露骨的话语,撩动了心弦。
她起身,咬着嘴唇,走到了门边上,就着挂在门后的镜子,看着里面脸红的自己。
陆凡不清楚,上辈子他对叶琼的身体,比对他自己的还熟悉。
两人关系好的时候,也是琴瑟和鸣,水乳交融。
别说开几句玩笑了,就是再露骨的话语,夫妻之间,说说也很正常。
所以他是没想到一句让小丫头避嫌的话语,却是会让叶琼整个人心都乱了。
叶琼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双手捧着脸颊,做出她这个年纪最可爱的模样,
其中模仿那些成年娘们是肯定的。
只是到最后,小丫头捧了捧自己的那啥,却是轻叹了一口气,双手手掌微弓,朝着前面做了个波浪的手势。
想着自己再长大一些,说不定那儿也会很大。
那样的话陆凡应该会更加忍不住的。
她轻咬红唇,挥挥她的小拳头,暗暗的给自己打了打气。
小丫头被自己的胡思乱想,逗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了月牙,青春正好,未来可期。
陆凡一觉睡到下午两点,日夜颠倒,让他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他看看枣红色的橱柜,又看看头顶的报纸。
双手伸到面前仔细端详了一下,
这才了然,他总归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