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人心难测，庇护所变局

夜色沉沉，废墟之上，一座临时庇护所静静伫立。

这里曾是一座军事基地，如今被改造成幸存者营地。钢筋混凝土的围墙上镶嵌着灵石，每隔十米就有一盏由灵气驱动的照明装置。在围墙的四个角落，各自矗立着一台残破但仍在运转的灵气净化器，发出轻微的嗡鸣声。

这里是文明与蛮荒的分界线，是残存理性的最后据点。

林沉舟和苏晚站在大门前，守卫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他们，特别是林沉舟身上的灵械战甲。那些镌刻着符文的装甲板反射着幽蓝的光芒，与普通修士的灵气气息格格不入。

“请出示你们的灵能指数。“一名守卫说。

林沉舟抬起左臂，调出战甲的数据面板：

【个人信息：林沉舟】

【灵能指数：C+】

【特殊状态：科技灵修】

【最近战绩：击杀31头灵兽（含1头首领级）】

守卫皱眉看着这些数据：“这不是标准的修真者面板。“

“因为我不是标准的修真者。“林沉舟平静地说，“我用工程学的方式修炼。“

守卫们面面相觑，最后一个看起来地位较高的男子走上前来：“我是许重楼，这个庇护所的负责人。“

林沉舟打量着这位中年男子。他穿着改良过的军装，袖口和领口都绣着古老的符文。这是一个将现代军事素养与修真之道结合的人物。

“我听说过你。“林沉舟说，“东盟联合军的前军团长，灵气复苏后第一批觉醒的修士。“

许重楼点点头：“你的名声也传到了这里。那个用机械解构灵气的工程师，创造出了所谓的'科技修真'。“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讽刺。

大门缓缓打开，露出庇护所内的景象。这里约有两百多名幸存者，分成泾渭分明的两个群体：一边是身着古式道袍的修士，另一边则是穿着实验服的科研人员。

当林沉舟走过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没有掌声，没有欢呼，只有压抑的窃窃私语。

“看，就是他，那个亵渎天道的人。“

“用机器模拟灵气，这是对道的亵渎。“

“他身上的灵气都是死的，没有生机。“

苏晚的灵视能力让这些话语清晰地传入耳中。她看向林沉舟，却发现他的表情异常平静。

他们被安排在营地外围的一间简陋工作室，这里堆满了各种破损的仪器和废弃的灵石。很显然，这是给“异类“准备的地方。

“这里有一台灵气分析仪。“林沉舟检查着设备，“虽然老旧，但还能用。“

就在这时，许重楼带着几名修士走了进来。

“林工程师，“他开门见山地说，“我们需要谈谈。“

林沉舟转身，看着这群人。他们的眼神中既有敬畏，又有警惕。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他说，“我的修炼方式与你们不同。“

许重楼缓缓点头：“不仅是不同。你的存在，正在影响整个庇护所的灵气平衡。我们的修士反映，自从你来到这里，周围的灵气变得混乱且难以掌控。“

“这不是混乱，“林沉舟反驳道，“这是重组。我在用科学的方式重新定义灵气运行的规则。“

“重新定义？“一名白发老修士冷笑，“你以为你是谁？天道存在千万年，轮不到一个凡人去'定义'它！“

林沉舟走到灵气分析仪前，调出一组数据：“看这里。普通修士运用灵气的效率只有30%，而我的系统可以达到85%。这就是科学的力量。“

“亵渎！“老修士怒喝，“灵气岂是用效率来衡量的？它是天地之精华，是大道之显现！“

许重楼抬手制止了老修士的怒火，转向林沉舟：“我承认你的战力，但你的存在却在动摇根基。修真之道，讲究天人合一，而你却要用机械来束缚天道。“

“那就看看，“林沉舟凝视着他们，“到底是你们的'道'能拯救人类，还是我的科技。“

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苏晚突然捂住头，脸色发白：“不好！我看到了...血光！有人...有人要暗算...“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剧烈的头痛打断。这是她的预言能力带来的副作用。

林沉舟扶住她，同时启动战甲的防御模式。果然，他感知到几道异样的灵气波动正在靠近。

“看来有人等不及了。“他冷笑。

许重楼的表情变得严肃：“我不知道这是谁干的。“

“你知道。“林沉舟盯着他，“但你选择了纵容。因为在你们眼中，我的存在比那些心怀叵测的人更危险。“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几个穿着黑袍的身影闯入工作室，他们身上散发着诡异的灵气波动。

“林工程师，“为首者阴测测地说，“有人对你的'科技灵修'很感兴趣。“

林沉舟站在苏晚身前，战甲的灵纹开始发光：“来得正好。我正需要一些实验数据。“

战斗一触即发。

但就在这时，许重楼却突然开口：“住手！在庇护所内动手，会破坏灵气平衡！“

黑袍人停下动作，但眼神依旧充满敌意。林沉舟则冷冷一笑：“怎么，现在知道关心灵气平衡了？“

许重楼没有回答，只是说：“林工程师，我建议你离开庇护所。这里...不适合你。“

这话说得客气，实则是逐客令。

林沉舟环视四周。那些修士，那些科研人员，所有人都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在这末世之中，他们选择了盲从与偏执，而不是拥抱新的可能。

“走吧。“他对苏晚说，“这里不值得我们守护。“

当他们收拾行装准备离开时，一个年轻的科研人员悄悄塞给他一个数据芯片：“这是我们的研究资料。也许...也许你的方向才是对的。“

林沉舟接过芯片，点点头。至少，还有人愿意相信科学。

他们走出庇护所大门时，夜色更深了。苏晚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亮着灵光的窗户：“他们会后悔的。“

“不。“林沉舟说，“他们甚至不会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这就是文明与蒙昧的区别。“

他们走入黑暗，身后的庇护所渐渐消失在夜色中。但林沉舟知道，这不是终点，而是开始。总有一天，他会用科技证明，人类的未来不在于盲目守旧，而在于勇敢创新。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离开后，许重楼的房间里，一封神秘的传信符正在燃烧。上面写着：

“目标已确认。他的灵械系统极具价值。“

“外族愿出高价。“

“按计划行事。“

许重楼看着符纸化为灰烬，喃喃自语：“为了庇护所的存续，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