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南阳血泪定汉中
“哥——小心！”
东方雪凄厉的喊声刺破黑屋。荆州西院上空，一只翼展三丈的黑凤正喷吐着幽蓝火焰。东方傲纵身跃起，如意棍横扫千军，棍风将火焰劈成两半。热浪扑面而来，他闻到自己发丝烧焦的气味。
“钱羽！护住百姓！”东方傲在空中扭身，躲过黑凤利爪，“孙飞，控制你的万魂幡！”
院墙下，孙飞的万魂幡已经膨胀如乌云，无数怨灵尖啸着扑向黑凤。蒋芝瘫坐在廊柱旁，胸前玉佩完全碎裂，露出里面复杂的符文——那分明是个微型囚笼。
“孙飞！”钱羽的紫金耙迸发雷光，将几个扑向民宅的怨灵击散，“你丫的清醒点！”
黑凤突然俯冲，目标直指东方雪！少女的玉清剑自动出鞘，剑身却蒙着一层黑雾。千钧一发之际，东方傲施展纵地金光，瞬间挡在妹妹身前。如意棍与凤爪相撞，这一击竟撕裂了虚空。
“区区大罗金仙境，也敢在我面前张扬跋扈！”东方傲收回如意棍，伸出右手朝着黑凤方向一握，“空间禁锢。”
紧接着那头黑凤被牢牢禁锢在原地不能动弹，黑凤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想要摆脱这空间禁锢。东方傲紧接着又使出一招。
“空间绞杀。”
黑凤周围的空间开始不断扭曲开裂，并不断切割黑凤的身躯。只那一瞬间，黑凤的身躯被切割成无数血肉块，落在西院的地面上，但却在触地后化作黑烟消散。同一时刻，蒋芝喷出一口鲜血，胸前符文寸寸碎裂。
“哥！后面！”东方雪突然尖叫。
东方傲转身时，看见孙飞的万魂幡已经完全失控。黑雾中，孙飞双眼赤红，嘴角咧到耳根——那根本不是人的表情！
“孙飞被反噬了！”钱羽抡起紫金耙就要上前。
“小问题，别伤他！”东方傲漫不经心的看向孙飞，“你们往后站站，等会别伤到你们。”
东方傲混元大罗金仙境的威压瞬间展开，将孙飞以及万魂幡死死压制住，万魂幡中的幽冥鬼火传出万千怨灵的哭嚎，东方傲对着万魂幡就是一道三味真火。两火相撞，爆发的冲击波掀翻了半个西院。紧接着东方傲便一指点入孙飞的眉心，“醒来！”
烟尘散去后，孙飞瘫坐在地，万魂幡缩回原状。蒋芝不知何时爬到他身边，正用染血的手指抚摸他的脸。
“傲哥……”孙飞虚弱地睁开眼，“我…控制不住…”
东方傲上前蹲下检查他地脉象，眉头越皱越紧。孙飞体内真气紊乱，灵魂竟有撕裂地痕迹！更诡异的是，那些伤痕上缠绕着与蒋芝玉佩同源的符纹。
“钱羽。”东方傲沉声道，“你与周桐留守荆州。孙飞需要静养，让雪儿照顾他。”
“老傲你要去哪？”钱羽搀起孙飞，紫金耙上的雷纹还未完全消退。
东方傲望向南阳方向，天际隐约泛着不详的血色：“李封出事了。”
……
南阳城头，旌旗染血。
东方傲施展空间之力赶到时，城门以已经塌陷。护城河里漂浮着尸体，水色暗红。更诡异的是，所有死者都保持着跪拜姿势，面朝城中心。
“清源妙道……”东方傲辨认着残破旗帜上的字迹，心头一紧。这是李封亲兵的标志，但字迹扭曲如虫爬，透着邪气。
城内安静得可怕。东方傲握紧如意棍，小心前行。街道两侧房屋门窗洞开，却不见半个人影。只有满地纸钱随风打旋，发出沙沙响声。
转过街角，一幕骇人景象闯入眼帘——
数百具尸体呈放射状排列，中心处是个血绘得法阵。李封背对而立，三尖两刃刀插在阵眼，刀身爬满黑色纹路。他头盔不知丢在何处，发鬓散乱，甲胄上满是裂痕。
“李封？”东方傲在十丈外停步，如意棍微微震颤。
人影缓缓转身。东方傲心头巨震——李封额间天目完全睁开，但瞳孔却是漆黑的！更可怕的是，他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与孙飞反噬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东方…兄…”李封的声音忽高忽低，仿佛两个人在交替说话，“来…得正好…”
三尖两刃刀突然飞起，带着腥风劈来！周围空间都变得扭曲起来，东方傲侧身闪避，刀锋擦过脸颊，留下一道血痕。他趁机观察李封，天目中黑气翻涌，脖颈处血管凸起，呈紫黑色——这是典型的被妖物入侵灵魂。
“李封！醒醒！”东方傲边挡边退，“你被妖物控制了！”
李封大笑，笑声中夹杂着非人的尖啸。他刀法突变，招招直取要害。三尖两刃刀上的雷将纹路活了过来，竟化作三十六道黑影围攻东方傲！
“比人数，我可不怕。”
东方傲单手掐诀，身后出现三十六道手持如意棍的分身，“给我上！”在分身将那黑影拦住后，东方傲趁机突进，一棍点向李封天目。就在棍尖即将触及时，李封突然痛苦抱头，天目中留下两行血泪！
“东方兄…快…快杀了我…”李封声音突然清明，“它在吃我的…神识…”
东方傲心头一震。这是真正的李封在求救！他变招为守，如意棍画圆成盾，挡住再次袭来的刀锋：“李兄，坚持住！”
两人战至城中心广场。东方傲注意到所有尸体都面朝此处，而广场地面刻着巨大的逆五芒星——与蒋芝玉佩内的图案一模一样！
“一棍定天！”
在抓住李封瞬间的恍惚，东方傲突然变招。如意棍暴涨十丈，如天柱般砸向地面。巨棍所过之处，空间尽皆撕裂，在触碰地面造成的冲击波震碎了方圆百丈的地砖和空间，形成短暂的虚空区域。而隐藏的阵法也显露真容——那是一个以人魂为引的聚魂大阵！
“原来如此！”东方傲恍然大悟。李封屠城是假，实则是被人设计，以万人血气喂养体内邪气。他必须进入李封的神识，组其压制妖物。
想到这里，东方傲突然受棍后撤。在李封错愕的瞬间，掐诀使出通幽术，“还以为这招用不到，没想到今天竟还用上了。”东方傲笑道。
棍头龙纹亮起，一道金光直射李封天目。东方傲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拉扯着，穿过一条漆黑的隧道…
……
再睁眼时，他站在一片血海上空。脚下波涛秀勇，每朵浪花里都浮现李封的记忆碎片：青丘山血战蛟龙、九尾狐洞府、荆州庆功宴…而在血海中央，李封被九条锁链缠绕，额间天目不断渗出黑血。
“李封！”东方傲踏浪而行。
锁链突然紧绷，李封痛苦抬头。他的面容以眉心为界，左半边是原本模样，右半边却覆盖着黑色鳞片：“东方兄…快走…它要醒了…”
血海突然沸腾起来！一个庞然大物从海底升起——那是条三首蛟龙，每颗头颅都长者李封的脸。
“又一个来送死的。”蛟龙中间的头颅开口，声音如铁石摩擦，“这味道，又是一个混元大罗金仙境的，正好用你的魂魄补全阵法！”
东方傲冷笑，如意棍在手：“可笑至极，不过一只泼泥鳅，也敢妄称蛟龙？就是四海龙王来了，也要跪在我面前喊我一声上仙！”他忽然跃起，棍化万千，“就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龙威！”
棍风如龙吟，竟引得李封体内二郎神识共鸣！血海翻腾间，一道清光自李封天目射出，化作三尖两刃刀虚影。
“二郎显圣真君在此！”李封左半身突然金光大盛，“妖孽受死！”
内外夹击下，三首蛟龙发出凄厉嚎叫。东方傲抓住时机，如意棍直刺蛟龙眉心：“破！”
……
现实世界中，南阳城上空乌云骤散。
东方傲踉跄后退，在后退几步后缓住身形。而对面的李封跪倒在地，天目中黑气如烟消散。三尖两刃刀“当啷”落地，刀身恢复银亮。
“东方…兄…”李封虚弱的抬头，额间天目以及闭合，只留下一道金痕，“多谢……”
东方傲快步走上前去：“谁布的阵？”
“王…”李封突然剧烈咳嗽，“王富贵献的城防图…我没想到…”
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号角声。一队骑兵疾驰而来，为首者高举“唐”字大旗——来着正是钱羽！
“老傲！”钱羽老远就喊，“荆州急报！”
东方傲扶起李封，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王富贵的影子，似乎无处不在。
……
三日后，荆州军议大厅。
李封已经恢复大半，只是额间金痕颜色变深了许多。他坐在主位上，听钱羽汇报军情。
“益州派来使者，表示愿意归顺。”钱羽指着沙盘，“但汉中守将张鲁集结五万大军，号称要‘替天行道’。”
“狗屁！”李封冷笑，“他张鲁不过是一个装神弄鬼的方士，仗着区区大罗金仙境的修为，也配谈天道？”他转向东方傲，“东方兄以为如何？”
厅内众人目光齐聚。东方傲正在帮东方雪梳理有些凌乱的发鬓——少女自从黑凤事件后，就寸步不离地跟着兄长。感受到众人的视线，他手上动作不停：“张鲁靠五斗米道控制汉中，信徒众多，强攻伤亡必大。”
“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李封眯起眼睛。
东方傲系好妹妹的发带，这才起身走到沙盘前：“孙子曰：‘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所以，我的意见是攻心为上。”他指向汉中与益州交界处，“先取益州，断其粮道。同时派细作散播消息，就说…”
“就说张鲁私通妖族，用人炼丹。”李封突然接口，眼中闪过狠厉，“正好借机清洗一批不安分的。”
东方傲皱眉：“倒不必如此。只需说他克扣信徒米粮即可。”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锋。厅内气氛顿时紧绷。这时，东方雪突然轻咳一声：“哥，我头疼……”
东方傲立即回到妹妹身边，紧张地检查她脉象。李封借机起身：“就这么定了。三日后兵法益州，东方兄率先锋，我自领中军。”他顿了顿，“王富贵熟悉益州地形，就让他随东方兄同行。”
东方傲猛地抬头，却见李封已经转身离去。角落里，王富贵轻摇折扇，凤凰眼睛似乎眨了眨。
议事结束，众人散去。钱羽凑过来低声道：“老傲，这李封明显是要……”
“我知道。”东方傲看了眼正在与蒋芝耳语地孙飞，又望向远处的周桐，“告诉周桐，暗中盯着王富贵。另外，就怕周桐还念及与王富贵他们的结义情。”他声音更低，“呆子，你去一趟天机处，查一查蒋芝的来历。”
东方雪紧紧抱住兄长的手臂，玉清剑在鞘中轻颤。她有种预感，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许浑《咸阳城西楼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