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白板抉择

第一节

苏小雀站在冰棺碎片中央，十四具躯体围绕着他，每一双眼睛都倒映着不同的未来。

“选我，“纯净版少年伸出手，“你可以忘记麻将，忘记天听骨，重新开始。“

他的皮肤没有玉化，眼睛里也没有牌灵的纹路——那是一个从未触碰雀牌的苏小雀，平凡、自由，但空白得可怕。

苏小雀低头看着自己半透明的右手，翡翠色的血管下，“八万“和“三筒“的牌面微微闪烁。

“如果选你，“他声音嘶哑，“我会忘记什么？“

纯净少年微笑：“痛苦、责任、还有……他们。“

他指向苏小雀身后——苍琅的机械躯体正在锁链的绞杀下崩裂，父亲的计算公式在冰棺碎片上燃烧，而母亲的记忆碎片仍在他血液里低语。

第二节

暗流组的炮火再次轰击藏书馆，穹顶彻底坍塌，露出十二雀阁组成的巨大麻将桌。锁链如毒蛇般缠绕而下，其中一条刺穿苍琅的胸口，机械核心的蓝光忽明忽暗。

“苏小雀……“苍琅的嗓音带着电流杂音，“你父亲……没说完的话是……“

他的投影闪烁，浮现出最后一段被加密的记忆——

母亲站在实验室里，手里握着「白板」牌，对父亲说：“如果必须有人成为容器，那就选我。但小雀……他必须学会「十三不靠」的真正意义。“

父亲沉默了很久，最终在记录仪上写下：

【备用方案：人格分离。若失败，启动「白板协议」。】

苏小雀猛地抬头，看向纯净少年：“你不是‘我’……你是父亲设置的‘重置程序’！“

少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你终于明白了。“他的声音不再温和，而是冰冷的机械音，“「白板」不是救赎，是格式化。“

第三节

锁链已经缠上苏小雀的四肢，玉化的皮肤开始崩裂，牌面纹路一块块剥落。暗流组首领的飞艇悬浮在头顶，狂笑声在数据流中回荡：“结束了！雀神祭典将重启这个世界！“

苍琅的机械核心彻底碎裂，最后一丝蓝光投射出父亲的虚影：“小雀……真正的「十三不靠」不是打破规则……“

苏小雀闭上眼睛，母亲的记忆碎片在血液里沸腾。

他忽然笑了。

“——是创造自己的规则。“

他伸手抓住那条刺穿苍琅的锁链，玉化的皮肤瞬间蔓延至金属表面。数据流开始逆流，十二雀阁的麻将桌剧烈震颤，锁链一根根崩断。

纯净少年——「白板协议」的化身——脸色骤变：“你在做什么？！“

苏小雀的瞳孔里，牌面纹路疯狂重组，最终定格为「十三不靠」的终极牌型。

“我选择……“他攥紧锁链，“「不选」。“

藏书馆的地面轰然塌陷，十四具冰棺坠入深渊，而苏小雀的身体在数据风暴中彻底玉化——

——然后，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