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体面和巴掌
“三年之约，胜者决断，败者食尘？”
姬溟鸾喃喃了一句，再抬头看向李胜，却见李胜仍然是一副淡淡的自信微笑，不禁有些狐疑他到底是有把握还是在虚张声势，有些拿不住。
虽然按理来说她大可以不管不顾直接按着李胜的头签下断离书，但是一来就像李母说得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二来李家也需要体面，虽说李战生死不明，但万一中的万一李战要是还活着，知道自己羞辱他儿子老婆可就麻烦大了。
毕竟……那可是一位六阶灵皇巅峰啊！
所以能体面最好还是体面一点，这样对所有人都好。
李胜不知道姬溟鸾在想什么，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这张死嘴是怎么说出这些该死的比话的。什么三年之约、败者食尘？你以为自己消炎啊？自己现在什么实力心里没点数吗？人家要是当真了或者急眼了你帮我上啊？死嘴可快别说话了！
李胜心里慌死了，但是身体却不老实的保持着蜜汁微笑，终于惹得李华再也忍不了了。
他之前是天才这么装就算了，现在都成废物了还这么装？叔可忍婶不可忍！
李华当即站了出来，指着李胜的鼻子破口大骂。
“李胜！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现在什么样子，一个一段灵者也敢在姬小姐灵师巅峰面前口出狂言？还三年之约，就是给你十年，三十年你也是一泡只配吃土的臭狗屎！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还认不清现实的话老子不介意帮帮你！”
“啪！”
说着李华毫不客气地给了李胜一巴掌，声音清脆响亮，给在场众人都打了个措手不及。
姬溟鸾见状眼眸微转，选择不动声色的静观其变。而李争看着这一幕却是微微皱眉，但是仍然是一言不发。
唯有李母见状呲目欲裂，奋力冲上前去想要抓住李华质问，却被身边两个空云宗长老按住动弹不得，只得嘶声力竭的怒骂李华。
“李华！胜儿可是你堂弟！你个出生！小人！你以为你打的是谁的脸？不光是我胜儿的脸！更是你们李家的脸！”
李华甩甩手冷笑不已，虽然手掌有些生硬发痛，但是这一巴掌实在是给他抽爽了！比鹿出的瞬间、欺压别人的还要爽上一万倍！这一巴掌，他这个龙城第二天才可是熬了整整八年！
“给脸不要的是李胜，管我们李家什么事？二嫂不要执迷不悟了，你再放任李胜在姬小姐面前胡言乱语才是陷我们李家于不复！我才是李家的希望，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李家！问心无愧！”
李胜有些发懵，也有些愠怒。
他爸妈都没舍得打过他巴掌！虽然这一巴掌抽在脸上没什么感觉，但是他可是受过尊严教育的现代成年地球公民！这一巴掌彻底给这个还没完全适应这方世界的大学生打清醒了，心中一团怒火熊熊燃起！
“李华，”
李胜看着李华的眼神冰冷得像是在看死人，
“你已有……”
话音未落，李华又是一巴掌袭来。
这一次，李胜精神集中看得清楚明白。这一巴掌的速度对他来说简直缓慢如蜗牛，以这具身体的强度，自己随便扭一扭都能……？
卧槽！！！
死腿快动啊！死头快扭啊！什么我的身体不听我的使唤啊？！！！
李胜很想冲天怒吼一声，但是他的死嘴仍然不听他的。就这么直直的看着李华那缓慢如蜗牛的巴掌不痛不痒地抽在自己脸上，自己的身体还夸张的配合着飞出去滚了几圈才停下。
李胜简直都要气笑了，这具身体到底谁是主人？总不会李争李华这对父子都已经能够控制我的身体了，还要让我来配合他们演一出好戏吧？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后。
李胜惊怒不已，但是在被李华一巴掌抽飞还翻滚了几圈后李胜的表情反而淡然了不少。
仿佛眼睛里根本没有活物。
“现在清醒了吗废物！？”
李华狞笑着走向李胜，手掌掌心发红隐隐作痛，但是他简直要对这种感觉上瘾了！
“别说灵师巅峰的姬小姐了，现在的你就连我这个灵师六段的一巴掌都接不住，还妄想跟姬小姐订什么三年之约？我呸！你这种废物连给姬小姐提鞋的资格都没有！再不认清现实乖乖签字的话，堂哥的巴掌可以帮你！”
说着李华的巴掌再次高高举起，只不过这次姬溟鸾柳眉微皱，目光看似一直在李胜李华身上的李争登时咳嗽两声。
“咳咳！够了！净叫姬小姐看笑话！姬小姐和胜侄儿的事自然是姬小姐说了算，你就别给我在这添乱了！滚回来！”
李华闻言颇为可惜的轻“啧”了两声，蹲下身子一脸戏谑地拍了拍李胜的脸后才心满意足的回到李争身边。
“记住了我亲爱的堂弟，你是龙城第一天才的时代早就过去了！现在的龙城第一天才，是我！！！”
李胜心肺都快气炸了，但奈何身体就是不听使唤，只好眼睁睁的看着李华就这么趾高气扬的离开。
姬溟鸾到此也基本确定了李胜是在虚张声势，既然如此，那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甚至想一想到时候还能将曾经自己难以望其项背的胜哥哥公开处刑，姬溟鸾心里还有几分变态的爽感。
“三年之约，我答应了。立下字据，三年之后，空云宗内，不见不散。”
一众空云宗长老闻言放开了李母开始写字据。
被放开后李母跪倒在李胜身旁紧紧抱住李胜泪流满面，
“胜儿啊，是娘无能，你受委屈了。咱们答应断离，不要什么三年之约了。听娘的话，活着总会有希望的！等咱们找到你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李胜心里五味陈杂，愤怒、内疚、困惑、迷茫……
他不理解为什么自己明明能感觉到这是自己的身体可就是控制不了，他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身体会自己说出这些话，做出这番戏，更迷茫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
但是李胜的困惑却拦不住这具身体有自己的想法。
“没事的，娘。有我在，不必去找爹，这天也塌不了。”
李胜拍了拍李母的肩膀，笑着安慰两声后便站起身来，签过灵气拟好的契约后直视姬溟鸾。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姬溟鸾不为所动，淡淡点头后便带着一众空云宗长老离开。
如果李胜一直闷声隐忍，然后在李华挑衅的时候展现出越超或者不至于让李华肆意妄为的实力，也许姬溟鸾还会有所顾虑。但是偏偏，李胜展现出来的形象完全是一个未经世事的热血上少年，无论是心性还是实力都不足为惧。
更别提以他现在的天赋，别说是三年，就是十年姬溟鸾也丝毫不担心李胜能有机会战胜自己。
所以姬溟鸾放心了，不仅给了李家一个体面，更是打算在三年之后彻底扼杀李胜的一切可能！
毕竟……曾经那道令她遥不可及的背影，始终是萦绕在她心底一道阴云。若是能借此机会打破桎梏，对将来她追求更高的境界也大有裨益。
当然了，关于李华的不体面那就是他们李家自己的家事了，这姬溟鸾可就管不着了。
李胜眼睁睁的看着姬溟鸾走后，终于感觉到了一丝能喘口气的感觉。
身体！能控制了！
李胜好像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一样摆弄了一番自己的身体后才勉强能控制住四肢，但是仍然控制不了表情和自己的死嘴。
“胜儿，你糊涂啊！”
李母见木已成舟，忧心仲仲唉声叹气，虽然她相信自己的儿子并非池中之物。但是三年，要从灵者一段修炼去挑战现在就已经是灵师巅峰的姬溟鸾，还是在儿子天赋还没恢复的情况下，这位母亲怎么可能真的对自己的儿子放心呢？
李胜很想说我也不想啊，但是这死嘴不听使唤啊！
可惜他的死嘴仍然不听使唤。
“没关系的，娘，都一样。别忘了，孩儿可是叫胜儿，胜儿是不会输的。”
“噗呲~哎哟哟，还不会输的胜儿呢？我亲爱的堂弟？”
李华笑眯眯的走到李胜跟前，看着李胜没有留下一点痕迹的俊俏脸庞，心中的无名火再次升起。没有痕迹？脸皮还挺厚，那我就一直打到你这个第一天才没有脸再出去见人为止！
“看来刚刚的两个巴掌还是没把你从癔症中打醒啊，没关系，堂哥有劲的巴掌大大的有呢~来，让堂哥继续好好帮你清醒清醒！”
李母闻言迅速把李胜护在身后，同时咬牙切齿的看向仍然端坐在主座上的李争，
“大哥真要对我们母子如此赶尽杀绝？那好，这李家我们不待也罢！我这就带胜儿去北境深渊去找他爹，到时候回来定要大哥好好给我们母子二人一个交代！”
李争面色不动，嘴唇轻轻在冒热气的茶杯边缘划过一圈后淡淡开口，
“弟妹误会了，华儿这也是爱弟心切，想要尽早帮胜侄儿治好癔症罢了。既然弟妹不领情，那便自请高明吧。我们就不送了。”
李母狠狠的瞪了一眼李争，却对此毫无办法。甚至若不是有个没有消息的李战让对方有所顾虑，她简直不知道自己这对孤儿寡母要怎么才能在这个李家继续生活下去。
正当李母拉着李胜转身要走之时。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在李华脸上响起。
所有人都被这清脆的一声惊呆了，李母睁大眼睛，李华原本春风满面的笑容瞬间僵住，李争更是眯起眼睛仔细看向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直到此刻仍然面带着蜜汁微笑的李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