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剑骨生寒
第一章剑骨生寒
林墨的靴底碾过青砖缝隙里的冰碴，演武场看台上的嗤笑像细密的银针扎进耳膜。他握紧腰间那柄豁了口的铁剑，指节泛白。
“三房那野种还真敢来？“看台东侧飘来刻意抬高的讥讽，“听说他娘当年抱着襁褓跪了三天三夜，家主才许他姓林。“
青铜兽首香炉腾起袅袅青烟，将家主林震岳玄色大氅上的金线蟠龙衬得若隐若现。这位踏入洞虚境的大能始终闭目养神，仿佛场中喧嚣与他无关。
“下一场，林墨对林青阳！“
执事长老的声音裹着真气在演武场上空炸响。林墨抬头望去，白玉擂台另一端缓缓走来的少年锦衣玉带，腰间佩剑通体幽蓝，剑鞘上七颗北海明珠正随着步伐明灭闪烁。
那是惊涛剑，林家嫡系传承的三大名器之一。
“你现在认输，还能体面些。“林青阳拇指轻推剑镡，剑刃出鞘三寸便激起龙吟，“毕竟你娘当年...“
寒光乍现！
林墨的剑比话音更快。铁剑裹着青芒直取咽喉，却在距皮肤半寸时被湛蓝剑气震得寸寸崩裂。飞溅的碎片擦过少年颧骨，血珠滚落在他洗得发白的衣襟上。
“奔雷剑诀第三式？“看台上传来几声惊呼，“这野种竟能练到剑气化形？“
林青阳脸色铁青。惊涛剑终于完全出鞘，滔天剑意化作九重巨浪虚影。擂台青砖在威压下迸裂，蛛网般的裂痕眨眼蔓延到林墨脚下。“住手！“
家主林震岳突然睁眼，袖中飞出一道金光。但惊涛剑气已然化作狰狞水龙，将林墨整个人撞飞十余丈。少年后背重重砸在演武场照壁上，裂纹中渗出刺目猩红。
“青阳哥的碧海潮生诀突破第六重了！“有嫡系子弟欢呼。
林墨咳着血沫想要起身，却见执事长老面无表情地宣布：“林青阳胜。按族规，年终大比末位者需入葬剑谷守墓三年。“
寒意从骨髓深处渗出。他终于看清看台上那些戏谑眼神——从始至终，这就是个局。三日前在后山撞见嫡系子弟与血衣楼杀手密谈时，就该想到的。
“且慢。“
一直沉默的家主突然开口。林震岳的目光落在林墨染血的衣襟上，确切地说，是那枚从破碎衣襟中滑出的墨玉剑佩。玉佩表面看似寻常，但在阳光照射下，隐约有血色纹路在内部流转。“将此子押入寒牢，明日辰时...“家主顿了顿，玄铁指套叩在座椅扶手上发出金石之音，“本座要亲自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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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玉佩玄机
地牢阴寒刺骨，林墨蜷缩在角落，盯着掌心裂纹斑驳的玉佩。这是娘亲临终前塞进他襁褓的物件，此刻却在黑暗中泛着诡异微光。
“小娃娃，想活命吗？“
沙哑嗓音陡然在脑海炸响。林墨悚然抬头，却见玉佩中腾起一缕青烟，凝成个须发皆白的虚影。老者道袍残破，周身锁链虚影交错，却掩不住眉宇间的睥睨之气。
“你是...剑灵？“林墨攥紧玉佩。林家剑冢确有兵器生灵的传说，但至少要是地阶神兵才能孕养器灵。
“剑灵？“虚影像是听到什么笑话，锁链随着笑声哗啦作响，“老夫萧千绝，三百年前人们称我太虚剑尊的时候，林家祖辈还在给玄天剑宗当看门狗呢。“
林墨瞳孔骤缩。玄天剑宗——那个五十年前被神秘强者一剑斩断灵脉的顶级宗门？据传其遗址至今剑气冲霄，方圆百里生灵绝迹。小子，你身负太荒剑骨却不自知。“虚影忽然逼近，浑浊眼珠里爆出精光，“若非今夜子时阴气最盛，连我也冲不破这该死的封魂玉。“
地牢外忽然传来锁链声响。林墨慌忙收起玉佩，却见牢门铁栅外站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林家大小姐林清漪。少女雪色斗篷下露出半截剑柄，镶嵌的冰魄灵石映得她眉眼如画。
“吃吧。“食盒从栅栏缝隙推入，桂花糕的甜香混着地牢霉味显得格外突兀。林墨记得这位天之骄女，三岁觉醒玄冰剑体，十二岁便登上青云榜的天才。
“为什么？“他没有碰食盒。
林清漪沉默片刻，忽然并指如剑在虚空划出光纹。湛蓝符文没入墙壁瞬间，整座地牢微微震颤，某种结界波动稍纵即逝。
“子时三刻，西南角第七块青砖。“少女声音压得极低，“下面是直通后山的暗道，有人要你永远闭嘴。“
“那你为何...“
“二十年前，我娘亲难产那晚...“林清漪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剑柄，“接生嬷嬷袖中藏了柄淬毒匕首。“她转身时，一枚冰晶坠子悄然滚落。林墨认出那是玄天剑宗内门信物，寒意瞬间爬上脊背——原来这林家，早就是张浸透鲜血的蛛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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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葬剑惊魂
当林墨按开机关爬出密道时，凛冽山风卷着雪花灌进喉咙。后山断崖边，三道黑影早在等候，为首之人黑袍上的血月纹章刺得他眼眶生疼。
血衣楼玄字杀手！
没有任何废话，淬毒袖箭已破空而至。林墨翻滚着躲过致命一击，肩头仍被划出血痕。麻痹感瞬间蔓延，他踉跄着跌向悬崖方向。
“可惜了这具太荒剑骨。“杀手头领缓步逼近，弯刀映出冷月寒光，“楼主说要把你的心脏泡在药泉里...“
话音戛然而止。
林墨怀中玉佩突然爆发出滔天血芒，萧千绝的虚影凝实如生。老者并指成剑，看似随意的一划却让方圆十丈风雪倒卷，三道血泉冲天而起！看好了！“暴喝声在识海炸响，“这才是真正的太虚剑意！“
林墨感觉浑身骨骼发出玉磬清鸣，某种沉睡的力量在老者剑意牵引下轰然苏醒。悬崖下方突然传来惊天剑啸，九道紫电撕开夜幕，沉寂百年的葬剑谷竟在此刻开启！
“不好！快拦住他！“远处传来林家长老的惊呼。
但为时已晚。林墨任由罡风卷着身体坠向深渊，谷底万千残剑同时震颤，在月光下汇成璀璨星河。最深处，那座被九条玄铁锁链禁锢的青铜古碑正渗出汩汩鲜血。
当指尖触及碑文的刹那，时空仿佛凝固。苍茫剑意如洪流灌入经脉，林墨看到幻象：赤地千里的战场上，白衣剑客手持锈迹斑斑的铁剑，剑锋所指处星河倒悬...
第四章剑魄融魂
青铜古碑嗡鸣的刹那，林墨瞳孔里映出漫天星河倒转的异象。碑文缝隙渗出的血珠悬浮在半空，凝成九柄虚实交替的血色小剑，剑锋所指处虚空泛起细密裂纹。
“这是...先天剑魄共鸣？“萧千绝的残魂在玉佩中剧烈震颤，锁链碰撞声竟带着颤音，“小子，把舌尖咬破！“
林墨尚未反应过来，齿间已漫开腥甜。一滴精血溅在古碑“震“字纹路上，整座葬剑谷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谷底万千残剑同时发出悲鸣，剑柄转向古碑方向行朝拜之礼。
三位林家长老踏剑而至时，看到的便是这般骇人景象。
“竖子敢尔！“大长老林沧溟须发皆张，袖中飞出七十二道金乌离火符。足以熔炼玄铁的符阵却在触及血色剑域时骤然熄灭，仿佛有双无形大手掐灭了天地间所有火灵之气。
二长老的囚龙锁链刚甩出半丈，青铜古碑突然迸发苍茫剑吟。那些刻满镇魂咒文的玄铁链寸寸崩裂，碎屑在空中重组为九条鳞爪飞扬的剑气虬龙，反将三位洞虚境大能困在方寸之地。
“太虚囚龙剑！“三长老的惊呼带着破音，“这野种怎会萧家失传三百年的...“话音戛止。
林墨的右手不受控地抬起，覆盖着青铜鳞甲的指尖划过玄奥轨迹。九道龙形剑气应声收束，三位长老的护体罡气如薄纸般撕裂。大长老的左臂齐肩而断，落地时竟化作一截枯木——竟是用了替身傀儡。
“倒是小瞧了你们。“萧千绝借林墨之口冷笑，声线重叠着少年清音与老者沧桑，“林震岳那缩头乌龟，就派三条老狗来送死？“
地脉深处传来雷鸣般的震动，九条断裂的玄铁锁链从地底抽出，末端拴着的赫然是九具青铜棺椁。棺盖轰然炸开，九具身披林家历代家主服饰的尸骸凌空而起，结成一元生灭剑阵。
“以祖尸为阵眼？“萧千绝怒极反笑，“好个欺师灭祖的林家！“
林墨感觉浑身精血正在疯狂流逝，太荒剑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古碑上的血色剑阵突然逆旋，那些悬浮的血剑竟调转剑尖刺入他周身大穴。前所未有的剧痛中，他看见幻象：
万里苍穹被剑光撕裂，白衣剑客孤身迎战漫天魔影。锈迹斑斑的铁剑每一次挥动，便有星辰坠落。最后那道贯穿天地的剑光里，分明映出自己染血的面容...此时不醒，更待何时！“
萧千绝的暴喝如惊雷劈开混沌。林墨七窍喷出金焰，太荒剑骨上的先天道纹逐一亮起。脚下大地龟裂，露出深不见底的剑渊。倒悬的岩壁上插满古剑，中心那柄青铜巨剑睁开黄金竖瞳的瞬间，整座葬剑谷的时空仿佛凝固。
“以汝之骨，承吾剑魄。“
古老箴言直接在识海炸响。林墨不受控地跃向剑眼，太荒古剑爆发的光芒将九具祖尸焚成灰烬。三位长老在剑气风暴中血肉剥离，露出森森白骨。当光芒敛去时，少年额间多了一道剑痕，掌心握着的青铜古剑正在吞吐混沌之气。
千里外的观星台上，林震岳捏碎了手中星盘。玄天镜映出的画面里，那个曾被视作蝼蚁的少年，正踏着虚空步步生莲。每一步落下，都有剑气凝结为实质的玉阶。
“传令七剑卫。“家主玄色大氅无风自动，眼底流转着血色符文，“启动诛仙剑阵，绝不能让太荒剑魄...“
话音未落，镜面突然炸裂。林震岳怔怔看着掌心渗出的黑血，那些缠绕家族三百年的诅咒纹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第五章血淬锋芒（正文）
血炼剑池的岩浆泛起诡异金纹，林墨的瞳孔倒映着万千剑影。太荒古剑悬浮在熔岩中心，剑身吞噬着池中血水，竟发出类似心跳的脉动。萧千绝的残魂忽然剧烈震荡，那些缠绕魂体的锁链寸寸崩断。
“剑典总纲...“老者声音带着颤意，“原来藏在血池下的剑冢里！“
池底突然塌陷，林墨随着血瀑坠入深渊。无数柄锈蚀古剑倒插在穹顶般的岩壁上，中央悬浮的青铜巨剑睁开黄金竖瞳。当他的血珠溅在剑身铭文时，整座剑冢开始旋转，每一柄剑都向中心射出光柱。
“以身为鞘！“萧千绝的暴喝在识海炸响。
林墨的脊椎迸出玉碎之声，太荒剑骨离体三寸。青铜巨剑化作流光没入他的胸腔，剧痛中浮现幻象：万里焦土上，与自己容貌相同的白衣剑客挥动锈剑，剑锋过处星河倒卷。那人的眼角有颗泪痣，与林清漪的一模一样。
“这是...前世记忆？“林墨咳出带着金丝的鲜血。
地面突然炸开。十二名血衣剑侍破土而出，他们脸上戴着刻有林家徽记的青铜面具，手中剑器泛着尸毒特有的青黑。为首者剑锋指向林墨眉心：“交出剑典，留你全尸。“
林清漪的冰魄剑气横扫而至，却在触及剑阵时诡异地折射回来。她踉跄着抹去嘴角血迹：“是诛魔剑阵！他们用活人祭剑...“
话音未落，剑侍们的面具同时碎裂。林墨倒吸冷气——那些本该是脸的位置，布满蚯蚓状的缝合线，每张脸都拼接着不同人的五官！最右侧剑侍的半边面孔，赫然是半年前失踪的伙房阿伯。
“小心剑气有毒！“萧千绝急喝。
太荒古剑自主挥出圆弧，漆黑剑芒扫过之处，剑侍们的伤口竟…
第六章血饲苍冥（正文）
青铜宫殿倒悬的檐角刺破血色苍穹，林墨的靴底陷入粘稠的黑痂。那些凝结了三百年的血垢发出咕嘟声响，像无数亡魂在吮吸活人生气。林清漪的冰魄剑嗡鸣示警，剑锋凝出的霜花尚未落地，便化作腥臭的血珠。
“这不是幻境。“萧千绝的残魂在识海掀起惊涛，“林家竟用九幽黄泉图篡改阴阳，把宗祠建在生死夹缝！“
十八道黑影破开血痂时，林墨看清了那些剑奴的脸——或者说，曾经是脸的位置。腐烂的面皮上爬满蛆虫，眼眶里跳动着幽蓝魂火，每具尸骸心口都插着半截断裂的剑刃。最前方那具尸体的鎏金腰带扣，与他怀中墨玉剑佩的纹路完美契合。
“是剑冢守陵人...“林清漪的指甲掐入掌心，“十年前大祭，三叔说他们在谷底遭遇瘴气...“
腐锈剑锋已至面门。林墨的太荒剑气劈在尸骸脖颈，却如斩进泥潭。剑奴的伤口涌出沥青般的黑血，落地即成毒蛇，嘶叫着缠上他的脚踝。萧千绝突然厉喝：“刺膻中穴！那是血饲咒的命门！“
古剑回旋挑破尸骸胸口，脓血喷溅的刹那，林墨看到惊悚一幕：断裂的剑刃深处，蜷缩着婴儿大小的血胎。那东西睁开没有眼皮的眼睛，发出夜枭般的啼哭。“以婴灵养剑魄...“林清漪的剑气冻结三条毒蛇，“他们竟敢用禁术！“
宫殿深处传来锁链拖曳声。林震岳踏着血浪走来，家主华服下露出森森白骨，那些缠绕躯干的血色咒文，正与穹顶悬挂的幽冥引魂灯共鸣。灯盏里跳动的九簇魂火，映出林清漪陡然惨白的脸——她认出其中一缕魂火的波动，正是自己襁褓时期听过的摇篮曲。
“很熟悉对吗？“林震岳指尖缠绕魂火细丝，“你娘临死前还在求我，说愿永世为灯油，换你平安长大。“
林清漪的剑哐当坠地。记忆如利刃剖开脑海：五岁那年误入禁地，看到的根本不是所谓“先祖画像“，而是九百具悬吊的孕尸！每具尸体的腹部都被符咒缝合，里面传出指甲抓挠声...
“你以为剑碑为何选你？“林震岳的瞳孔缩成血线，引魂灯照亮林墨心口的剑骨纹路，“从萧家女修怀上太荒剑骨那刻，你就注定要成为灯芯。“
古剑突然发出悲鸣。林墨的脊椎迸出金光，太荒剑骨不受控地离体三寸。地面血痂沸腾翻涌，映出三百年前的真相：萧家剑修被诱入葬剑谷，林氏先祖手持引魂灯，将哭嚎的剑魄从活人体内生生抽出。最后一个被剥魂的白衣女子，腹部分明隆起五月身孕...住口！“萧千绝的残魂突然暴走。林墨七窍溢血，看到另一段记忆：玄天剑宗地底，与自己容貌相似的青年跪在血泊中，手中尘劫剑贯穿的，赫然是林震岳的脸！
幽冥引魂灯骤然暴涨。林墨怀中的剑佩腾空而起，严丝合缝嵌入灯盏底座。九簇魂火汇聚成血色漩涡，宫殿开始崩塌。在意识湮灭前的瞬间，他听到林清漪撕心裂肺的呼喊：
“剑魄归位时，用我的玄冰...
第七章轮回照影（正文）
林墨的剑锋刺入青铜地砖的刹那，万千婴灵啼哭化作实质音波。那些镶嵌在墙壁里的颅骨齐齐转向，黑洞洞的眼眶淌出漆黑血泪。林清漪背后的透骨钉突然消融，伤口涌出的不再是血，而是汩汩寒雾。
“玄冰锁魂...“她染血的指尖在空中勾画冰纹，“这是娘亲留给我的保命禁术。“
太荒古剑突然震颤着脱手飞出，剑柄处的黄金竖瞳完全睁开。林墨看到自己瞳孔里映出的重影——个白衣剑客正从记忆深处走来，手中锈剑与太荒古剑的轮廓逐渐重合。
“尘劫？“萧千绝的残魂发出痛苦的嘶吼，“不可能...我明明在三百年前就...“
宫殿穹顶的幽冥引魂灯骤然暴涨，灯焰中浮现出令林墨窒息的画面：玄天剑宗祭剑台上，与自己容貌相同的青年手持尘劫剑，剑锋贯穿的正是萧千绝的胸膛！而跪在一旁捧着引魂灯的黑袍人，赫然生着林震岳的脸！
“师...父？“林墨听到自己喉咙里发出不属于他的声音。那些被封印的前世记忆如洪水决堤——三百年前，他是玄天剑宗首席弟子萧墨，而萧千绝不仅是他的师尊，更是生父。地面血痂轰然炸裂。林震岳的身影从灯焰中踏出，此刻他的左半身已完全魔化，森森白骨上爬满紫黑血管：“很痛苦吧？当年我用引魂灯抽你魂魄时，你娘亲的胎动可是震碎了七盏锁魂灯呢。“
古剑发出悲鸣。林墨的脊椎迸出金光，九道光剑不受控地离体，在幽冥引魂灯周围结成诡异阵图。林清漪的玄冰剑气突然倒卷，竟与太荒剑魄水乳交融，在两人之间架起冰火相济的桥梁。
“原来如此...“林震岳魔化的手指捏碎空间，“玄冰剑体本就是为容纳太荒剑魄准备的容器！“
林清漪的霜发无风自动。记忆碎片如利刃剜心：五岁那年误入的禁地密室，九百具孕尸腹中爬出的不是婴孩，而是缠绕咒文的剑胚。最深处那具冰棺里的女子，与她有着一模一样的脸！
“娘亲不是难产...“她的冰魄剑迸发璀璨极光，“她是第一百代玄冰剑体！“
幽冥引魂灯轰然炸裂。九百道怨魂汇聚成血色长河，却在触及太荒剑气时骤然清明。林墨看到每道魂影心口都延伸出金线，与自己剑骨共鸣——这些都是被剥离的萧氏剑魄！就是现在！“萧千绝的残魂突然凝实。林墨福至心灵，尘劫剑意与太荒剑魄完美交融，斩出的不再是剑气，而是一条奔涌的时光长河。林震岳的魔躯在河水中迅速风化，露出胸腔里跳动的青铜灯芯。
“轮回井开！“林清漪咬破舌尖，以魂血在虚空画出玄天剑宗禁符。被剑气撕开的裂缝深处，六道轮回盘缓缓转动，那些萧氏怨魂如百川归海般投入人道漩涡。
林震岳的狂笑却在此时响起：“你以为轮回就能解脱？“他的残躯突然自爆，魔血染红了半座轮回盘，“被天外邪魔标记的魂魄，永世不得超生！“
林墨的剑锋停在半空。轮回井中浮起的魂魄里，他看到了更可怕的真相——三百年来所有被献祭的萧氏孕妇，腹中都蜷缩着生有魔纹的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