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虹膜异色者——腐海初啼

龙历3006年霜月第七日，刘浮笙在解剖室闻到腐肉气息时，腕表投影出猩红的紧急警报。全息屏幕上，新闻主播的虚拟形象正在破碎重组，露出皮下真实的金属骨骼。

“请全体市民注意，基因病毒'红蚀'已突破第三隔离区......“

消毒液的味道突然变得刺鼻。解剖台上本应冷冻的尸体抽搐着坐起，灰白指尖擦过他胸前的校徽。浮笙后退时撞翻了标本架，福尔马林溶液在地面蜿蜒成诡异的符号。

“闭眼。“清冷女声在耳畔炸响的刹那，他本能服从。黑暗中传来肉体坠地的闷响，等再睁眼时，只看到林伊元收刀时甩落的血珠，在夕阳里折射出晶状碎光。

少女的战术靴碾过丧尸头颅，“你的虹膜变色了。“

浮笙摸到镜面墙的倒影，右眼正泛着熔岩般的暗金色。解剖室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而他清晰听见自己骨骼重组的声音——这是觉醒的前兆。

解剖室的排风系统发出垂死般的嗡鸣。林伊元刀尖垂落的黑血在地面晕开，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浮笙扯下染血的实验袍，发现袖口编号被灼烧成“X-009“的印记。

“跟着血滴走反方向。“林伊元将战术匕首插回大腿绑带，泛着冷光的刀刃映出她左眼瞳孔正在扩散的银蓝色，“西北角安全通道的电子锁......“

整栋教学楼突然倾斜十五度。走廊传来玻璃爆破的巨响，全息投影的逃生指示牌闪烁两下，突然变成密密麻麻的甲骨文。浮笙扶住解剖台时，触碰到丧尸学生后颈凸起的紫色晶状体。

“是量子纠缠造成的空间折叠。“他碾碎指尖沾到的晶屑，暗金色右眼映出走廊外扭曲的力场波纹，“这些感染者身上携带的......“

少女突然拽着他扑向标本柜。三支骨锯擦着耳际钉入墙面，门外晃动的身影竟保持着举臂答题的姿势——那个穿着生化防护服的丧尸，正是二十分钟前给他们讲解人体结构的教授。

林伊元翻身跃上通风管道时，战术腰带滑落的金属盒撞开暗格。浮笙瞥见盒内旋转的六棱柱晶体，与他吊坠的凹槽完全契合。但下一秒，尖叫的女声刺破了短暂的寂静。

“救...救命！“浑身沾满机油的短发女生撞开安全门，她身后追逐的丧尸脖颈处延伸出电缆般的紫色经络，“礼堂...礼堂的穹顶塌了！“

浮笙认出这是同班的机械工程课代表程诺。少女的机械右臂被撕开豁口，裸露的神经接驳线正迸发蓝紫色电火花。更诡异的是，追逐她的三个丧尸瞳孔里都跳动着全息屏幕的乱码。

“蹲下！“林伊元的刀刃突然泛起霜色。刀光划过的轨迹凝结出冰晶，将最近的丧尸定格在扑跃的瞬间。浮笙趁机扯断程诺的受损神经线，指尖触碰到她皮肤下流动的金属微粒。

“这是觉醒征兆！“他拽着程诺滚进解剖室，暗金色右眼突然剧痛。视野中的世界开始分层，他看见程诺胸腔内有齿轮状的光团在旋转，而林伊元周身缠绕着冰蓝色的能量丝线。

走廊外传来此起彼伏的爆裂声。全息广播突然恢复，传出断断续续的警告：“所有虹膜异色者...立即前往天台...重复...这不是演习...“

林伊元劈开最后一只丧尸时，银蓝异色瞳完全成形。她转头看向浮笙的吊坠——那枚银质六芒星正在发烫，表面浮现出与程诺机械臂相同的能量纹路。

“你早就觉醒了。“她刀尖指向浮笙脚边无声融化的冰晶，“S级能力者的能量残留，会在十二小时内形成量子回响。“

浮笙刚要开口，整座建筑突然垂直下沉。程诺的尖叫声中，他看见自己吊坠射出的光柱穿透了二十三层楼板。某种古老的能量场正在苏醒，而他的骨骼深处传来基因链断裂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