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青石镇的少年

青石镇的清晨总是蒙着一层薄雾，远处山脉轮廓若隐若现，仿佛被灵源之力揉碎的轻纱。镇子不大，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零星摆着几家早摊，蒸笼里腾起的热气混着油香，飘进街角一间破旧的药铺里。

铺子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林轩掸了掸沾满药灰的布衣，将一筐晒干的草药搬到院中。他生得清瘦，眉眼温润如玉，举手投足间总带着几分书卷气，若非腰间别着一把采药用的短刀，旁人定会以为他是个读书人。

“小轩，今日去后山采些银叶草，东街的王大娘急用。”屋内传来老药师沙哑的咳嗽声。林轩应了一声，背起竹篓，脚步轻快地出了门。

后山是青石镇唯一能接触到灵源之力的地方。传闻数百年前，曾有修炼者在此渡劫，留下一道灵脉残痕。林轩踏入山林时，指尖无意识地抚过一片树叶，闭目凝神的刹那，他“看”到了空气中流动的淡金色光点——那是游离的灵源之力，凡人不可见，他却自幼便能感知。

“若我能吸收这些力量……”

这个念头在他心底盘旋了十年，却始终被理智压住。老药师说过，修炼者的世界凶险异常，青石镇这样的小地方，连初灵境的修炼者都能称霸一方。林轩低头看了看自己苍白的手掌，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他这样的孤儿，连活命都要仰人鼻息，谈何修炼？

竹篓渐渐被草药填满，林轩正要折返，忽听林中传来一声惨叫。他循声望去，只见三名镇中恶仆正围着一对母女，为首的壮汉一脚踹翻妇人手中的药篮，狞笑道：“交不出今年的‘护镇费’，就拿你家丫头抵债！”

少女被扯住手腕，哭得浑身发抖。林轩认得她，是西街卖豆腐的苏家女儿。他指尖微微蜷起，呼吸却依旧平稳——这种事在青石镇太常见了，连镇守都默许这些恶仆盘剥百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默念着转身欲走，却听那壮汉啐了一口：“这小脸倒是水灵，先让爷几个尝尝鲜——”

林轩的脚步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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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大哥。”温润的嗓音突兀地响起。恶仆们回头，见是个文弱少年，顿时哄笑起来：“怎么，药铺的小白脸想逞英雄？”

林轩垂眸轻笑，手指不着痕迹地抚过腰间短刀：“我只是想提醒诸位，这片山林常有狼群出没，见血了……容易招祸。”

“找死！”壮汉一拳挥来，拳风裹挟着初灵境的灵力，竟是个修炼者！

林轩瞳孔一缩。

电光石火间，他周身骤然迸发出一股无形的威压——十年间，他虽未正式修炼，却早已将无意吸收的灵源之力藏于经脉。此刻杀意迸发，指尖倏地划过一道寒芒！

短刀未出鞘。

那壮汉的拳头僵在半空，脖颈处缓缓裂开一道血线。林轩仍站在原地，仿佛从未动过，唯有刀柄上一滴血珠悄然滑落。

“你……你是……”剩下两人踉跄后退，却见少年抬眼一笑，眸中寒意刺骨：“现在逃，还来得及。”

恶仆连滚带爬地逃了。林轩俯身扶起苏家母女，指尖悄然渡了一丝灵源之力稳住妇人心脉，语气却温和如常：“以后采药，记得绕开这片林子。”

少女怔怔望着他清俊的侧脸，耳尖泛红：“林、林大哥，你刚才……”

“一点防身术罢了。”他打断她的话，转身背起竹篓。没人注意到，他藏在袖中的手正微微颤抖——那一击看似随意，实则抽空了他积蓄三年的灵源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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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药铺的路上，林轩刻意绕到镇外荒坟。残碑旁，他跪在一座无名土坟前，指尖摩挲着半块破碎的玉佩。

“娘，您当年拼死护我逃出追杀，可曾想过……我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玉佩在月光下泛起微光，隐约浮现出一道阴阳鱼纹。十年前的血夜记忆早已模糊，唯有这玉佩和体内躁动的灵源之力提醒他：他的人生，本不该困在这座小镇。

夜风骤起，林间忽然传来枯枝断裂的轻响。

“看了这么久，还不现身？”林轩淡然起身，掌心悄然聚起一缕灵源。

树后走出一名黑袍人，兜帽下传来沙哑的笑声：“能察觉我的存在，小子，你藏得够深。”

黑袍人抬手一挥，磅礴威压如山崩海啸！林轩闷哼一声跪倒在地，七窍渗出血丝——这是远超初灵境的力量，对方至少是凝源境的高手！

“阴阳灵源……没想到这种穷乡僻壤，竟藏着上古血脉。”黑袍人指尖勾起他下巴，语气森冷，“跟我走，或者我现在就杀了那药铺的老头子。”

林轩低笑出声。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袖中短刀突然爆发出刺目金芒，积蓄十年的灵源之力尽数灌注刀身！黑袍人脸色剧变，急退数丈，却仍被刀气削断半截衣袖。

“这一刀，叫‘断妄’。”少年拭去嘴角血迹，笑得温文尔雅，“还有二十七道封印未解，前辈可要再接一刀？”

黑袍人盯着他手中逐渐暗淡的短刀，忽然放声大笑：“好！好一个扮猪吃虎的小子！三个月后，天启城收徒大典，你若能活着走到那里……”

话音未落，人已化作黑雾消散。

林轩踉跄扶住墓碑，呕出一口黑血，眼底却燃起灼灼火光。

天启城……终于等到机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