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经销商的问题
红星农机厂，一片繁忙，工人们忙着组装卫星锅，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光芒。
厂房外，停放着几辆来自娄江县电视台和周边乡镇农技站的货车，司机们百无聊赖地抽着烟，眼睛却紧紧盯着厂房大门。
只要一有组装好的卫星锅出来，他们便会立刻跳下车，小心翼翼地将这宝贝疙瘩搬上车。
这几天，卫星锅的销售火爆程度，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简直可以用“疯狂”二字来形容。
生产一台，出厂一台。
根本没有存货！
其他乡镇的农技站，还有娄江县电视台，生怕抢不到货，干脆派人直接驻扎在了厂里，眼巴巴地盯着生产线。
那架势，就跟古代皇帝派钦差大臣监军似的，生怕下面的人偷奸耍滑，克扣了军饷。
而在更远处，十几个身影或坐或站，焦急地望着厂房的方向。
他们都是来自不同地区的经销商，最早的一批已经等了快一个星期了。
“老王，你说这李厂长到底咋想的？咱们都等了这么久了，连个准信儿都没有。”一个身材矮胖，穿着黑色皮夹克的男人朝着旁边一个精瘦的中年男人抱怨道。
被叫做老王的精瘦男人叹了口气，搓了搓冻得有些发红的手：“谁知道呢？这卫星锅现在可是抢手货，听说隔壁县都有人加价三四百卖了，咱们要是能拿到经销权，那还不得赚翻了？”
已经有消息灵通的二道贩子，绕过了他们，直接从市场上买货，开始在其他县上倒卖。
一台卫星锅，出厂价498块，他们硬是敢加价三四百！就这样，还有人抢着买！
这说明什么？
市场！这就是巨大的市场！
一块肥的流油的大蛋糕，就摆在眼前，他们却只能干看着，吃不着！这简直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就是啊！我这几天觉都睡不好，就怕这李厂长突然把经销权给了别人。”皮夹克男人一脸的担忧。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言语中充满了焦虑和期待。
于是经销商们一合计，准备一起去找厂长。
……
片刻后。
这边经销商一进厂会议室，就喧嚣起来。
“李厂长，我们等了好几天了，您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吧？”领头的一个经销商，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姓王，人称“王大胆”，在这一片儿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说法？什么说法？”李爱国有些莫名其妙。
“经销权啊！李厂长，您不能光顾着电视台和农技站，把我们这些经销商给忘了吧？”王大胆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我们可都是拿真金白银来进货的，您不能厚此薄彼啊！”
李爱国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为这事儿。
他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缓缓说道：“各位，你们的心情我理解。但是，现在厂里的生产能力有限，根本满足不了大家的需求。电视台和农技站那边，都是提前打了招呼的，我总不能言而无信吧？”
“李厂长，话不能这么说。”另一个经销商插嘴道，“我们也不是要您一下子就给我们多少货，但您总得给我们一个盼头吧？总不能让我们一直这么干等着吧？”
“就是啊，李厂长，我们大老远跑来，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李厂长，您给句话，到底什么时候能轮到我们？”
……
经销商们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办公室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李爱国被吵得头昏脑涨，他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各位，各位，请听我说一句。”
等众人安静下来，李爱国才继续说道：“我知道大家都很着急，但是，这事儿急不得。厂里的生产能力就这么大，我总不能变戏法变出卫星锅来吧？”
“李厂长，您这话就不对了。”王大胆寸步不让，“您要是早点开放经销权，我们早就把货卖出去了，您厂里的效益不也上去了吗？何必非要等到现在呢？”
李爱国沉默了。
王大胆说的没错，早点开放经销权，对厂里来说，确实是一件好事。但是，他也有自己的顾虑。
毕竟，卫星锅是苏九研制出来的，这经销权的问题，他不能一个人说了算。
“各位，这样吧。”李爱国思忖片刻，说道，“经销权的事情，我一个人做不了主。我需要跟苏九同志商量一下，才能给你们答复。”
“苏九？”王大胆一愣，“苏九是谁？”
“苏九就是研制出卫星锅的技术员。”李爱国解释道。
“哦，原来是他啊。”王大胆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那您什么时候能跟苏九同志商量好？”
“这个……”李爱国有些犹豫，“苏九同志最近比较忙，我尽量尽快吧。”
“李厂长，您可不能拖啊！”王大胆急了，“这市场瞬息万变，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那可就损失大了！”
“是啊，李厂长，您可得抓紧时间啊！”
“李厂长，我们可都指望着您呢！”
……
经销商们再次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
李爱国被吵得头大如斗，他只好再次摆手，示意大家安静：“各位，各位，请放心，我一定会尽快给你们答复的。这样吧，你们先回去等消息，一有消息，我马上通知你们。”
“那好吧，李厂长，我们可就等您的好消息了。”王大胆无奈地说道。
“李厂长，您可千万别忘了我们啊！”
“李厂长，我们可都等着您发财呢！”
……
经销商们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李爱国长舒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心里暗暗叫苦。
这经销权的问题，还真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啊！
……
另一边，苏九正在车间里忙碌着。
他正在调试一台新机器，这是他最近几天设计出来的新设备，可以提高卫星锅的生产效率。
“苏工，苏工！”一个工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怎么了？”苏九头也没抬，问道。
“厂长让您去他办公室一趟。”工人说道。
“哦？好，我知道了。”苏九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工具，擦了擦手上的油污，朝厂长办公室走去。
苏九走进厂长办公室时，李爱国正愁眉不展，手指敲打着桌子，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李叔，您找我？”苏九走到桌前，轻声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