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符术尽头，符道之始
怎么没人说话？
完成了灵符制作的苏寻，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
这些大师们，为什么都在沉默？
只是他们不说话，自己也不敢说，整个墨园都陷入了寂静中。
莫说苏寻，就是一旁的蔡父也如坐针毡，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刚刚的表现明明很出色，为什么他们都这副反应？
过了几息时间，众多大师的目光悄然转移，慢慢来到陆大宗师身上，眼神似乎隐含着求救之意。
应该是错觉吧。
“哼！”
陆大宗师不满地哼了一声，一众大师转过头去，避开他的眼神。
蔡父松了口气，从他们的反应推断，陆大宗师不满的应该是这些大师。
他们的水平，竟然指点不了苏寻。
“水平不错。”陆大宗师来到苏寻面前，也不点评这张灵符，而是问道，“最近可有学习新的灵符？你且用青榴符墨试做，将学习中的疑惑点出。”
苏寻想了一下，道：“学生最近在学习【金锁符】，却不得入门，请老先生指教。”
八门金锁符，是一张有名的困敌灵符，据说即使是筑基巅峰也要困住一时半刻。
而金锁符，就是八门金锁符的简化版本。
在过去三天的符术交流中，苏寻一直在学习，总结，和反思自己，思索未来的道路。
自己攻击和身法的前进路线已经有了，防御和身法的效果有重叠的地方，可以暂且忽略，那么自己最应该研究的，就是困敌的手段了。
金锁符虽然难，但苏寻自问天赋还算不错，更是能将这张灵符，当做学习八门金锁符的基础。
陆大宗师要指点他的新符，那就把这个难关拿出来。
“你且制作看看。”陆大符师道。
“学生献丑了。”
苏寻开始制作，当灵力纹路绘制到十分之一的时候，就停了下来，“接下来的步骤，我已经不会。”
正常制符几乎不能停笔断笔，但青榴墨即便中途断断续续，只要最后能够接上去，依然能够成符，是最适合教学，和研究新符的符墨。
陆大宗师提笔示范：“困敌之术的符文，首要为固，应当如此绘制……”
说话之间，他已经提笔勾勒了几个纹路。
苏寻恍然大悟，立刻继续画符。
在制作过程中，苏寻停顿了几次，陆大宗师也都一一示范，为苏寻解惑。
当最后一笔笔画完成，一张灵符跃然成功。
灵光乍现，符成五级。
苏寻心中一喜，难怪添加了青榴的符墨，会这么招人喜欢，断断续续好几次还能晋级，这种符墨谁都想要啊。
几名制符大师，似乎更加沉默了。
苏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还是恭敬地说：“学生可还有错漏之处？请大宗师指点。”
陆大宗师摇头：“我无法指点你。”
苏寻疑惑道：“刚刚学生的疑惑，大宗师不是已经帮助晚辈解答了吗？”
陆大宗师道：“我只是在传授你，制作这张灵符所需的知识，将这张灵符制作出来的，还是你自己。”
这有区别吗？
墨园众人有些不解。
“制符之道，熟能生巧者为匠人，将灵符的知识化作己用者，方为大师。世上背负大师之名者繁多，却有不少是凡人无知，吹捧罢了。”
陆大宗师无视几个大师的表情，欣慰地说，“若我猜的不错，哪怕刚刚苏小友完成了八门金锁符，再次制作同样符箓的时候，只用流光纸，成功率怕也是有五成以上吧，如此基础，纵使学识不足，未来成就也非寻常大师可比。”
流光纸对下层符师，属于极度稀缺的珍惜之物，对陆大符师，却只是制作四级灵符的标准符纸罢了。
蔡父瞪大眼睛。
只制作成功一次，就能有五成以上的成功率？
这样的天赋，未免太夸张了。
苏寻点头：“没错，既然我已经成功，那便不会因为自身的失误而失败。”
既然对方点破了，他也没必要否认。
可他没说自己能绝对成功。
制符的时候，除了自己的失误导致失败外，还有一些即便是大师也无法掌握的意外，法力对冲是最典型的代表，可不代表只有这一种。
陆大宗师看向苏寻手中的墨舞：“这支符笔上，附加了什么禁制？”
苏寻回答：“法力精炼，和抽取灵石法力。”
“果然如此，对你而言，稳定法力的手段已是多余。”陆大宗师道，“苏小友在技艺之上已经无可挑剔，所欠缺的不过是法力精进，和符文知识积累罢了。
若你成就筑基，再苦心学习三十年，则宗师可期，堪至符术尽头。”
宗师可期！
听到这样的评价，几个制符大师面带惭愧。
能够不被陆大宗师贬斥为匠人，他们的水平自然不差，可是宗师这个境界，他们还没有摸到门。
现在一个十八岁的年轻后辈，竟然就在他们面前，获得了这样的评价，当真是令人汗颜。
蔡父和杨家之人也面露喜色。
虽不是本家的天才，但他们对苏寻的品性也有了解，在杨家提供的机会受到指点，也会铭记杨家。
这样他们的人脉，就又多了一条。
然而，比起宗师可期的评价，苏寻却更在意另一句话：“符术还有尽头吗？”
虽然不了解高等符箓的世界，但苏寻觉得学无止境，又怎么会有尽头一说？
陆大宗师听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大道无穷尽，术法有尽时。你可知，何为制符之道？何为术法之道？”
苏寻想了想，回答：“学生起于微末，只是有幸初窥符术之门，又哪里能明白这些？还请宗师解惑。”
“恃才而不自满，若你自作聪明，妄言大道，那我便要考虑是否告诉你了。”
陆大宗师更加满意，“符术尽头，即为符道之始，市面上的典籍不记载这些，是为防止一些人好高骛远，盲目追求飘渺无迹之道，却忘记脚踏实地，从一笔一画开始，书写符术的基础。
可是你步伐稳健，却没有这方面的担忧，我虽然只是窥见一丝大道之门，勉强指点你还是够的。”
说罢，他对众人说道：“若是不想道心动摇，诸位还请退避一二。”
“陆大宗师有言，我等自当遵命。”
众人自然不会不识趣，急忙告退。
很快，墨园内就只剩下苏寻和陆大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