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禁地的传说
晨光如金色的丝线洒在河面上，微风拂过，带起一阵细碎的涟漪。草地上的露珠在阳光下闪着光，像一颗颗散落的星辰。艾瑞斯坐在一块平石旁，手中的短剑插在地上，古戒套在指间，暗红的宝石在晨光下显得低调而沉静。他低头盯着戒指，脑海里翻腾着昨夜的战斗和瑟琳的话——“活下去，我就教你怎么用它”。
玛莎靠着石头，揉着酸痛的腿，低声嘀咕：“这老骨头跑了一夜，差点散架。”她抬头看了眼瑟琳，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喂，小丫头，你说天亮就安全，现在总该说点啥了吧？”
瑟琳站在河边，背对他们，瘦小的身影在晨光下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她低头看着水面，像在凝视什么，手里的匕首轻轻转动，刀锋反射出一抹冷光。她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转过身，眼神冷得像冰，低声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还能啥？”玛莎哼了一声，“那戒指，那些黑影，你到底知道多少？别老藏着掖着！”
艾瑞斯点头，站起身，低声道：“你说它是‘尘光之眼’，还说它选中了我。可它到底是什么？那些黑影又为什么追它？”
瑟琳的目光落在古戒上，眼神复杂，像被什么刺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它是个钥匙。能打开的东西，比你们想的要大。”
“钥匙？”艾瑞斯皱眉，“开什么？”
“尘光禁地。”瑟琳的声音低沉，像风吹过枯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玛莎愣住，柴刀从手里滑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她眯起眼，低声道：“禁地？你是说那个传说？荒原尽头的鬼地方？”
“不是传说。”瑟琳冷冷地说，“是真的。我去过。”
“你去过？”艾瑞斯瞪大眼，心跳猛地加快了几分，“那儿到底有什么？”
瑟琳沉默了一会儿，像在整理思绪。她蹲下身，从地上捡起一根枯枝，在泥土上画出一个模糊的圆，圆中间点了个小点。她低声道：“尘光大陆很大，灰柳镇只是边角。荒原往北走，穿过森林和山脉，有个地方没人敢去。地图上没名字，活下来的人叫它‘禁地’。”
“为啥没人敢去？”玛莎追问，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奇。
“因为进去的，没几个能出来。”瑟琳抬头看了她一眼，“那儿有东西，不是人能对付的。”
艾瑞斯皱眉，低头看了看古戒。宝石的光芒暗淡，可那股共鸣还在，像一根细线牵着他。他低声道：“你是说，那些黑影……是从禁地来的？”
“可能。”瑟琳点头，“我见过类似的，在禁地边缘。它们守在那儿，像看门狗。”
“那这戒指呢？”艾瑞斯举起手，“你说它是钥匙，能开禁地？”
“不只是开。”瑟琳的语气沉了下去，“还能唤醒那儿的东西。”
这话像一块冰砸进艾瑞斯心里，他猛地一颤，低声道：“唤醒？什么东西？”
“不知道。”瑟琳摇头，眼神暗得像深渊，“我没进去过。父亲告诉我，禁地藏着尘光大陆的秘密，但也藏着毁灭。我只到过边缘，看见过黑影和……一些痕迹。”
“痕迹？”玛莎皱眉。
“废墟。”瑟琳低声道，“很老的废墟，像是个城市，可全塌了。墙上有刻痕，跟我昨天捡的那块石头一样。”
艾瑞斯心猛地一跳，想起瑟琳昨夜捡起的碎石。他从皮甲内袋掏出那块石头，指尖摸着刻痕，低声道：“你是说，这东西跟禁地有关？”
“有可能。”瑟琳点头，“禁地的东西流出来过，有人捡到过类似的碎片。”
“那你父亲呢？”艾瑞斯追问，“他怎么知道这些？”
瑟琳的身体一僵，眼神冷得像刀锋。她低声道：“他去过禁地，活着回来了。可他没告诉我太多，只说……别碰那戒指。”
“可你现在碰了。”玛莎插话，语气里带着几分揶揄。
“我没碰。”瑟琳冷冷地看了艾瑞斯一眼，“他碰了。”
艾瑞斯愣住，随即苦笑了一下：“我也没想碰，是它自己出来的。”
“自己出来？”瑟琳皱眉，盯着古戒，像在确认什么。她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那它比我想的还麻烦。”
“麻烦？”玛莎哼了一声，“你这话啥意思？”
“意思是，它有自己的想法。”瑟琳的语气平静得像死水，“它选中他，可能不只是因为他挖到了它。”
艾瑞斯心猛地一沉，低头看着古戒。那一刻，低语又来了，像风吹过耳廓，细碎而模糊：“艾瑞斯……禁地……”
他猛地抬头，低声道：“它又说话了。”
“说什么？”瑟琳的眼神锁在他脸上，像在探究。
“禁地。”艾瑞斯咽了口唾沫，“它让我去禁地。”
玛莎瞪大眼，低骂道：“这破玩意儿还指路？你听它的，找死啊？”
“可能是。”瑟琳冷笑一声，“可他不去，那些黑影也不会停。”
“那咋办？”玛莎皱眉，“总不能真跑去那个鬼地方吧？”
“可以不去。”瑟琳低声道，“但得毁了它。”
“毁了？”艾瑞斯一愣，“怎么毁？”
“不知道。”瑟琳摇头，“我试过砸、烧，都没用。父亲说，只有禁地能毁它。”
艾瑞斯沉默了，心底翻腾着乱麻。他想扔了这戒指，可它像是长在他手上，摘不下来。他低声道：“那你呢？你为啥帮我们？”
瑟琳愣了一下，眼神暗了下去，像被什么刺中。她低声道：“我不帮你们，是帮我自己。”
“啥意思？”玛莎追问。
“那些黑影也在追我。”瑟琳的声音低得像叹息，“我跑了三年，躲了三年，可它们总能找到我。现在你们有了戒指，它们会先找你们。我帮你们，就能多活几天。”
这话像一块石头砸进河面，激起一阵沉默。艾瑞斯盯着她，试图从那冷漠的眼神里看出点什么，可她像一团雾，藏得太深。玛莎哼了一声，低声道：“合着你是拿我们当挡箭牌？”
“随便你怎么想。”瑟琳站起身，拍了拍斗篷上的尘土，“但你们想活，就得跟我走。”
“去哪儿？”艾瑞斯问。
“北边。”瑟琳指着森林深处，“那儿有条路，能绕过荒原，直通山脉。离禁地还远，但能甩开黑影一阵子。”
艾瑞斯和玛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犹豫。玛莎低声道：“这丫头不靠谱，可她说对了，咱们没地方可回。”
“我知道。”艾瑞斯点头，低头看了看古戒，“可我总觉得，这戒指想让我去禁地。”
“那就去。”瑟琳冷冷地说，“但不是现在。你们太弱，去就是送死。”
艾瑞斯愣住，随即笑了一下：“你这话真不客气。”
“事实而已。”瑟琳转身走向河边，低声道，“歇好了就走，天黑前得赶到山脚。”
“等等！”艾瑞斯喊住她，“你说教我用它，现在能教吗？”
瑟琳停下脚步，转头看他，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她低声道：“可以。但别后悔。”
说完，她走回他身旁，从斗篷下掏出一块布，递给他：“蒙上眼睛。”
“干啥？”玛莎皱眉。
“让他感觉。”瑟琳淡淡地说，“那戒指的力量，不是看出来的，是感觉出来的。”
艾瑞斯接过布，犹豫了一下，蒙上眼睛。世界陷入黑暗，只有风声和水声在耳边回荡。他低声道：“然后呢？”
“握住它。”瑟琳的声音像风，低沉而清晰，“别想别的，感觉它。”
艾瑞斯深吸一口气，手指握住古戒。灼热又来了，像熔岩流进血脉。他咬牙忍着，低语在脑海里响起：“艾瑞斯……听我……”
他猛地一颤，心跳快得像擂鼓。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站在一片废墟前，风吹过耳边，带着血和灰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