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墟裂隙·混沌之眼的凝视

残阳将天墟裂隙染成血色，九道通天青铜柱矗立在裂谷边缘，柱身裂纹中流淌的暗金色液体，像极了凝固的神血。十七岁的陆离趴在第五根铜柱的裂缝处，锈迹斑斑的鹤嘴锄在岩层上凿出火星——这已是本月第三次被拾荒队派来采集“墟晶渣“。

“咔嚓！“

锄尖突然陷入某种胶质物，暗青色光芒从岩缝渗出。陆离瞳孔骤缩，这是比灰晶更高阶的墟晶特征。他颤抖着扒开碎石，一枚鸽蛋大小的青色晶核正吞吐雾气，表面细密的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

“青级墟晶...够买下整支拾荒队了。“他喉结滚动，指尖刚触及晶面，异变陡生！

晶核突然爆开成三千光粒，顺着毛孔钻入体内。陆离感觉颅骨被利刃劈开，右眼迸发出混沌色光芒。青铜柱上的古老铭文在视野中扭曲重组，竟化作他能理解的文字：

【天墟历973年，星陨神君以左目为祭，封印混沌之核于...】

“呃啊！“剧痛打断解读，陆离踉跄后退。右眼流出的不再是血，而是粘稠的灰雾。雾气触及岩壁的刹那，方圆十丈的岩石尽数湮灭成粉。

“混沌之眼...预言中的灭世之瞳！“

沙哑的惊呼从头顶传来。三道黑影鬼魅般落下，为首者戴着幽冥殿特有的骨制面具，袖口探出的锁链缠绕幽蓝火焰。陆离认得这标志——三日前屠灭西山拾荒队的，正是这般装束！

“交出眼睛，留你全尸。“锁链如毒蛇窜出，却在触及灰雾时瞬间锈蚀崩断。面具人惊退半步，反手甩出七枚透骨钉：“结阵！活祭他的魂魄！“

陆离本能地翻滚躲避，右眼不受控地聚焦透骨钉。灰雾凝成旋涡，将暗器尽数吞噬。他忽然看清了面具人咽喉处跳动的光斑——那是某种类似经脉节点的弱点。

“破！“随着嘶吼，灰雾凝成细针刺入光斑。面具人脖颈炸开血洞，栽倒时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剩余两名杀手见状，竟直接斩断左臂念诵血咒：

“幽冥引渡，恭请墟魇！“

裂谷深处传来巨物蠕动声，陆离的右眼突然刺痛加剧。混沌视野中，他看见千米长的触须正穿透空间壁垒，每根触须末端都长着与杀手们一模一样的脸！

“跑！“苍老的暴喝炸响。佝偻身影从侧方岩顶跃下，竟是拾荒队里终日醉酒的瘸腿老吴。他甩出酒葫芦砸向触须，琥珀色液体遇风即燃，化作焚天烈焰。

趁此间隙，老吴拽住陆离冲向裂隙边缘。呼啸的罡风中，老者撕开衣襟，心口处赫然嵌着半块金色墟晶：“听着小子，往东三百里有座倒悬山，找天枢宗叶...呃！“

鲜血突然从老吴七窍涌出。陆离这才发现，老者后背早已被幽蓝火焰烧穿，脏器清晰可见。垂死之人将金色墟晶拍入他掌心，用最后气力嘶吼：

“你的血能安抚混沌之核！别相信任...“

触须贯穿了老吴的胸腔，将他拖入深渊。陆离疯狂下坠，手中墟晶突然爆发金光。右眼的灰雾与金光交织，在周身形成茧状护盾。昏迷前最后一刻，他听见九大青铜柱齐鸣，裂隙深处传来远古神祇的叹息：

“第九千次轮回，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