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往生之路

雨越下越大。

林默站在沈家老宅前，望着这座已经荒废多年的建筑。斑驳的墙面上爬满了藤蔓，铁门早已锈迹斑斑。他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走进了这个尘封已久的院落。

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腐朽的气息。林默打开手电筒，光束照亮了满是灰尘的地板。他按照镜中记忆的指引，径直走向二楼的书房。

书房的门虚掩着，林默推门而入。房间里的陈设和镜中记忆里一模一样，只是所有东西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他的目光落在那个老式衣柜上，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衣柜的门紧闭着，铜锁已经锈死。林默从工具包里拿出撬棍，深吸一口气，开始撬锁。

“咔嗒“一声，锁开了。

林默的手有些发抖。他慢慢拉开衣柜的门，一股陈腐的气味扑面而来。手电筒的光束照进衣柜深处，他看见一具穿着淡紫色旗袍的骸骨蜷缩在角落里。

骸骨的手中还紧紧攥着一面破碎的铜镜。

林默感觉眼眶有些发热。他轻声说：“沈小姐，我来带你回家了。“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冷风。林默转身，看见沈清漪的魂魄站在书房门口。她的身影比在镜中时更加透明，仿佛随时会消散。

“谢谢你...“她的声音轻若游丝，“我终于可以安息了...“

林默注意到她的目光落在书桌的抽屉上。他走过去拉开抽屉，里面是一叠泛黄的信件。

最上面那封信的落款是张明远。

“这些是...“林默拿起信件。

“是他写给我的，“沈清漪的声音带着一丝怀念，“在我...离开后，他一直在给我写信。只是这些信，永远也寄不出去了...“

林默翻开信件，发现每一封都是张明远在诉说思念和悔恨。最后一封信的日期是1945年，信中提到他即将回国。

“他...后来怎么样了？“林默问。

沈清漪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一直活在愧疚中。这比死亡更痛苦...“

林默感觉心里堵得慌。他轻声说：“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沈清漪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没有了...知道真相就够了...谢谢你...“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

林默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静。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殡仪馆的电话。

三天后，林默站在沈清漪的墓前。墓碑上刻着她的名字和生卒年月，还有一句“愿来生不再有遗憾“。

他将那叠信件放在墓前，轻声说：“沈小姐，愿你安息。“

就在这时，他感觉口袋里有什么东西在发烫。他掏出来一看，是那面铜镜。镜面上的裂痕不知何时消失了，镜面光洁如新。

林默看着镜子，突然明白了什么。这面镜子承载的不仅是沈清漪的记忆，更是她未了的心愿。现在心愿已了，镜子也恢复了原状。

他转身离开墓地，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默知道，古董店里还有很多这样的物件，每一件都承载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而他，就是这些往事的解读者与见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