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审讯之事
刑无敌照常跑到典狱司点卯，便打算当做隐形人，开始一天的混班日程。
典狱司众人见了刑无敌也都笑脸打招呼，热情程度比之从前更甚，仿佛刑无敌就是那打赏千金的恩客。
“这帮人，难道终于发现我的英俊不凡了？”刑无敌一头雾水的回到刑捕堂，坐在自己专属的工位之上。
一旁一个面相憨厚的刑捕，悄悄挪到刑无敌身边，略显神秘的轻声道：“听人说，孟婆看上你了？要搞你当面首！”
刑无敌惊奇的看着身边的憨厚刑捕，敷衍道：“呵呵，这都被大家知道了。怎么？杜霆兄弟也想混个面首当当？”
杜霆羞涩的看了一眼刑无敌，这才回道：“这行吗？刑大哥。”
“我去，老杜。你是不怕家里的狮子吼了？我咋就没发现你还有这等骄傲的理想在身上呢？”
刑无敌大声叫嚷道，一时之间刑捕堂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刑无敌和杜霆这俩败类身上来回流转。
“这俩货又想找由头去香秀坊了？”
“不好说，据我所知，香秀坊换了花魁。”
“你怎地知道？莫非？……”
“老子听人说的！”
“不是，你俩别吵吵。说那俩货呢！”
刑捕堂众人大声的说着悄悄话，旁若无二人地谈论的口水四溅。
杜霆幽怨的看着刑无敌，说道：“你瞅瞅，我的名声自打和你混在一起后，便成了众人口中的这俩货之一。”
“神你的这俩货，香秀坊是你带我去的好不好”，刑无敌内心忍不住的吐槽了起来。
“都在干嘛？没活了吗？典狱大牢里的犯人都查看了吗？”何有道进门就看见一帮下属在插科打诨，又联想到自己在典狱大牢审讯那几个蒙面人所受的挫折，一股无名火就燃了起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灰溜溜的拿起佩刀整了整衣衫便一股脑的跑了出去，刑无敌当然也是跑得最快一人。
“头儿八成是被打击了，一晚上啥也没有问出来。”
“那当然了，否则怎么就毫无预兆的爆发自己的小宇宙。”
“话多，还不赶紧溜之大吉，难不成等头儿亲自加小灶？”
何有道当然听到这帮夯货说的啥，完全就不遮掩嘛。典狱司当值的人，哪个不是头铁的厉害，哪个不是脑子缺一根弦。否则，当真是长袖善舞之辈，溜须拍马之徒，还会在这典狱司看押犯人。
“刑无敌，你留下来。”
“服从头儿的每一个命令，保管不打折扣。头儿，我来了！”
何有道内心又加了一句，刑无敌除外！
“头儿，您吩咐。”刑无敌面容正经的看着何有道，铿锵有力的喊道。
大概是被气势所震，何有道说道：“那么大声干什么？吃炮仗了！昨日那几个嫌犯，嘴子严得很。你是个干审讯的好手，头儿决定给你一个一展拳脚的好机会。”
刑无敌抱拳行礼，嘴巴张开，正欲回话。
何有道摆了摆手，转身就走，说道：“莫要废话，跟上！”
“这就装上了，真不愧是典狱司唯一一位接待过王爷的赤甲刑捕啊！全身上下就是嘴硬。”刑无敌暗里鄙视一番，紧紧跟了过去。
典狱司大牢在刑部左侧最深处的一处地堡中，整日只有无数火把照亮整个大牢，不见天日。牢房更是没有所谓的窗口，唯一的两扇窗也在刑捕们入门时的两侧墙壁之上，环境更是压抑的让人随时有发疯的冲动。每个牢房皆用一种软质棉麻里三层外三层的进行包裹，牢门、四处墙壁一摸上去都是能够凹陷的软塌，牢内被关押的犯人早已被灌下化功散，一身武艺全然失效且浑身软绵，就不要提什么内劲伤人，或者真气冲脉自亡之类的老式套路。在这里，便是自残撞墙怕是也只会昏厥而无性命之忧。
曾经也有武林中人暗夜潜伏试图闯大牢救人，但整个大牢内暗藏观星阁所设阵法，一旦擅闯只会迷失阵中困死到老。所以，举凡被典狱司投进大牢者除非无罪，否则等待的只能是三司会审，或充军流放，或斩立决之。
再者，守夜人特制的断魂香，更是每隔数米便燃一支，哪怕是天境大成者来此也绝无全身而退的可能。真想要进这大牢，一是要懂得阵法玄机，二是要服下解除断魂香的解药。
不管是武林世家、江湖游侠、还是高官门第者，谈及典狱司大牢也只能感叹一句：简直不当人。
何有道带着刑无敌停在一处牢门前，交代道：“里面便是昨日那帮人的头头，横州边军退下的老油子。你且试试斤量，最好能掏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刑无敌点了点头，答道：“头儿，您就坐在典狱司等好消息吧”便径直走了进去。
“嘿，这货果然是我手下最有前途，最他娘好使的人才啊！”何有道在牢门外感慨良久，这才出了典狱大牢。
牢房内偏僻一角，一个萎靡不振的大汉靠在拐角处，试图打坐恢复体力。
“别白费力气了，化功散下无一例外，别说运功了，踢腿打拳都是徒劳。”
“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戴罪立功，将背后之人抖出来。将来也好免个死罪，至多再走一遍军伍之路。若是异想天开等身后之人前来相救，怕是这辈子无望。”
“一想到妻子改嫁，儿子喊他人爹爹，这种滋味儿当真是酸爽的紧。噢，对了，你之贤妻搞不好已被身后之人残害也说不准，若是派去一帮混人，此时怕是衣衫尽除，已在轮回奋战了。啧啧啧，你还真是一个好好相公！”
刑无敌坐在牢内一张特制软桌之上，淡漠的向打坐的大汉念叨个不停。
大汉听着耳边的污言，情急之下口吐鲜血，喘息不停，抬起头恶狠狠地看着刑无敌，骂道:“呸，想用这小儿科激我透出身后之人，你怕是做你爷爷地春秋罗圈屁的美梦！狗胆的，能耐杀了你家爷爷！”
“哦？果真有背后之人啊？实话告诉你吧，你是何人，即便刑部查不到，典狱司查不到。但你可当守夜人查不到？耿雄，你妻儿发小皆在守夜人暗线布控之中，你真指望背后之人转移他们去什么安全之地？”
“我们头儿这人，行事光明磊落，只冲着你来，不谈及你家那些个琐人琐事。但我不同，我可以给守夜人传信，让他们散布出你已招供的信息，然后撤掉暗中的眼睛。”
“那个时候，恐怕你背后之人愤怒之下，你猜是救他们，还是屠之？”
耿胸挣扎着站起来，伸出一只手指着刑无敌，浑身颤栗不停，叫道：“典狱司怎会有你这种阴险狠毒之人？祸不及家人，你怎么如此卑鄙！”
“你别以为你出言恐吓一番，我就信了你的鬼话。守夜人何等风采，会听你摆布？想要攻心，也靠谱一些。”耿雄怒不可遏的喊道。
“唉，为何我说真话，你这人就是不信呢？耿雄，你看看这是何物？”刑无敌从怀里掏出孟婆交给自己的令牌，随手丢给被已被刺激的浑身发抖的耿雄。
耿雄慌忙接住令牌端详起来，只见令牌赫然一个血红色的‘守’字占据令牌一整面，翻转过来同样颜色的‘孟’字泛起微弱的猩红色光芒。
“守夜人之令，想必你有所耳闻吧？但你想不到吧，这可是白衣守夜人孟婆的手令。”
“你说说，你自己分析分析。我不能指使守夜人，但是你猜孟婆大人，她级别够不够指挥守夜人的暗线？”
刑无敌说着便将手令从耿雄手中拿了回来，塞进自己的怀中，又道：“我说过，我和我们头儿不一样。我也说过，守夜人我有法子使唤，你也是大乾子民。守夜人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不需要我过多阐述。”
“你坦白与否，真的重要吗？让你坦白，是在给你机会。等我失去耐心的时候，我所说的一切都会实现。至于背后之人，按我的设想，你认为他们真的不会跳出来，给你这个叛徒来点儿关怀吗？你的妻儿是受你所累，你不说死路一条。”
“不过，还好。我想你们一家，九泉之下相见甚欢！”刑无敌说完这番话，深深看了一眼已经陷入迷茫的耿雄，便不再言语。转身便是要朝着牢房外走去。
眼看着刑无敌已然走出牢房，下一秒便会消失于视线内，耿雄犹豫片刻，狠狠的咬了咬牙，喊道：“大人，我招！”
刑无敌听到这话，嘴角挂起一丝自信的笑容，又一次踏进牢房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