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买单
卓沁野之前住在七楼，火势没蔓延到她所在的楼层，她的东西都完好无损。
把行李搬下楼却成了难题，太重了。
好在邻居阿姨热心，让她儿子帮忙一起抬下去。
纪凌翔二话不说撸起袖子，提着祝霓淮的行李箱下楼装近货车。
纪美跟卓沁野说说笑笑的走了出来，拉着卓沁野的手邀请：“小卓，阿姨晚上要做糖醋排骨，你过来吃呗？”
“那怎么好意思，不用了。”
“没事，多双筷子而已。”
“小卓中午来我家吃，你叔做的酸菜鱼老好吃了，当初就是靠这厨艺把我追到手的。”
“我们家牛肉丸从老家带来的，味道正宗，小卓明天来拿点。”
“噢对！小卓啊，晚点整理好来我家拿点莲雾！”
盛情邀请不断，卓沁野稀里糊涂的应下了。
新公寓的面积比原先的旧公寓面积大了很多，还有电梯。
住的楼层还是按之前的。
“太好了，我们能继续当邻居。”纪美乐呵呵的，转头指挥纪凌翔先帮卓沁野把行李抬上去。
卓沁野惶恐：“不用了纪姨，剩下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你救了我们大家，我们也没有值钱东西能报答，就甭客气了。”
“谢谢纪姨。”
上了楼，卓沁野抬头看到纪凌翔脸颊两边的汗，对他笑道：“辛苦你了，我请你喝奶茶吧？”
卓沁野甜美的笑容看得纪凌翔一阵心慌，耳根逐渐滚烫，他慌忙避开视线，有些磕巴道：“不用，不用了小卓姐。”
“我还要搬行李，先下去了。”
怕多待一秒就会暴露。
卓沁野叹气：“纪姨还真没说错，他太内敛了。”
整理好屋子，天色已晚，卓沁野脸皮子薄，捯饬了几下，去隔壁蹭饭。
纪美欢欢喜喜开门，“你这孩子，来吃饭怎么还带水果？姨家里多的是吃的。”
卓沁野颠了颠冰镇西瓜，解释：“嘿嘿，我在水果店多买了。”
“快进来吧，姨还炖了靓汤，美容养颜的，你等下多喝点。”
“好啊。”卓沁野甜甜应下。
饱餐一顿，卓沁野跟纪姨在沙发上看古装电视剧，茶几上还摆着纪凌翔切好的水果盘。
空调的冷意让卓沁野抖了抖，纪凌翔注意到，起身去房间拿毯子，再回来，沙发上的卓沁野不见了。
“妈，小卓姐回去了？”
“她去阳台接电话。”
纪凌翔望去阳台，夜间夏风清凉，卓沁野的白T被吹拂鼓胀，消廋的背影似乎透着烦躁。
电话另一端的袁梅急得上火：：“傻孩子，什么叫不想结婚？”
“妈是担心你后半辈子没人依靠吗？你怎么就不明白？”
“你听话，你不结婚，以后村里的人会戳我脊梁骨，苛待女儿！”
“……”卓沁野皱着眉，心里诸多不乐，最后还是挤出一句：“妈，我知道了。”
“对，这就对了！也是快国庆了，你好久没回趟家了，到时候回来住两天。”
卓沁野敷衍：“再说吧，工作忙，不一定能请到假。”
扫兴的通话挂断，卓沁野整理了心绪，重新换上笑容，转身拉开落地窗道：“纪姨，要先回去了。”
“才七点，再待会儿呗？”
“我最近在找新工作，有位经理联系我，要详聊呢。”
“那快去吧，别耽误了。”
即使不情愿，卓沁野回到家还是通过媒婆王妈，加上了相亲对象的微信。
王妈一边滔滔不绝地说着这次的小伙子如何优秀出色，一边给卓沁野发了张对方的正面照片。
卓沁野看到长相时愣了下，照片上的人留着寸头，轮廓立体刚硬，眼眸深邃，嘴唇厚薄适中，微微上扬的嘴角为这张冷峻的脸增添了些许柔和。
这不是那个消防员吗？
“这么巧？”卓沁野心里讶异。
重新看了一眼对方的信息。
“付，漫，程。”
一字一字念出对方的名字，卓沁野想，反正不至于掉层皮，见见吧。
好友申请对方迟迟不通过，卓沁野也不在意，可能人家在忙。
卓沁野浏览人才招聘网页看得眼睛酸涩，门铃突然响起，卓沁野以为是哪个邻居又送东西过来，开门看到熟悉的脸，愣住了。
“霓霓？”
祝霓淮献上大大的拥抱。“我猜你一定很想我。”
卓沁野惊喜：“你怎么来了？”
“担心你啊。”
卓沁野说无碍，祝霓淮还是放心不下，连夜坐飞机到德清市。
“跟我拿新地址，说要给我寄礼物果然是骗人的。”
“这不是把我寄来了~”
调笑了会儿，卓沁野去厨房切水果，祝霓淮手机没电，放在一旁充着，拿卓沁野的手机刷视频。
“沁野，阿姨说明天你相亲记得穿好看点。”祝霓淮读完，反应过来，扭头问道：“你要相亲？”
卓沁野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祝霓淮觉得荒唐。“你才二十三，相什么亲？而且你居然同意了？”
“被催得烦了，应付一下。”
祝霓淮皱起了眉，卓沁野就不是会妥协的人，现在这话太反常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
敏锐的提问让卓沁野的心揪了一下，她掩饰般笑了笑：“没有，就想让我妈消停会儿。”
祝霓淮不信也不打算打破沙锅问到底，只是提议：“不如我陪你去相亲？我明天下午才走。”
“好啊。”
夜晚姐妹躺在一起聊点知心话，床头柜的手机响了一声，卓沁野摸来查看。
是付漫程通过好友申请了。
打招呼前，付漫程淡淡地扫了一眼卓沁野的照片，心底并无多少波澜。
[1]：你好，我是付漫程。
[荒野涂鸦]：卓沁野。
[1]：明天方便见面吗？
[荒野涂鸦]：可以。
[1]：你看一下离你附近近一些的餐厅，告诉我，我来定。
祝霓淮挑了挑眉，说出与卓沁野一致的想法：“这人还算周到。”
她选了间家常菜的小餐厅。
[1]：好，有爱吃的吗？
卓沁野不太喜欢告诉陌生人自己的喜好，她说了句随便。
[1]：我知道了，那早点休息。
[荒野涂鸦]：嗯。
聊天结束，卓沁野才反应过来自己太紧张而显得语气冷漠。
卓沁野询问祝霓淮：“我会不会回的太干巴巴了？”
“不会啊，正好。”
“真的？”
“你想多热情？亲嘴啊？”
“倒也不是。”
“安心吧，就按你的性格来。”
见面当天，卓沁野被祝霓淮拉着打扮了很久，卡在约好的时间赶到了餐厅。
“付先生，又见面了。”
头顶传来一道温和的女声，付漫程抬头，餐厅暖黄的灯光投映在眼前人的身上使她每个发丝都在散发着光芒。
方满星笑得很甜，衬得身上连衣裙朵朵印花仿佛有了生命一般，鲜活而逼真，正徐徐绽放。
付漫程对上卓沁野英气漂亮的眉眼，心神恍惚了下，但不过片刻，他便迅速回过神来，沉稳回道：“嗯，卓小姐上次的事还顺利吗？”
“警方在调查，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嫌疑人。”
卓沁野优雅从容的坐下，在菜上齐前，问了几个简单问题。
“付先生能接受闪婚吗？”
“？”
“那接受婚后不要小孩吗？”
“我家里人催得紧，你不能接受闪婚的话，那我们就晚一点结，婚后我不想要小孩。”
“听你这意思，你已经决定了结婚人选是我？”
卓沁野点头道：“对。”
“为什么是我？”相亲对象那么多，付漫程觉得太草率了，以她的条件，完全可以再物色物色其他人。
“因为你的职业。”卓沁野捧着脸蛋，明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我从小对消防员就很崇拜，你人又长得帅，当然要选你。”
付漫程显然一脸不信。
“那为什么不想要小孩。”
“因为我现在需要结婚，但是我们感情最多相敬如宾，小孩如果诞生在父母不恩爱的家庭，我觉得是一种不幸。”
付漫程倒是认同这一点，他叹气：“但两个不相爱的人结婚也是不幸。”
“我不在意这点。”
“我在意。”
卓沁野脸上露出一丝意外的神色，说道：“原来付先生对爱情这么向往。”
付漫程感觉自己跟卓沁野简直话不投机半句多，气结：“总之，卓小姐该慎重考虑自己的幸福，我们不是一路人。”
付漫程说完起身离开，徒留卓沁野一个人坐在位置上。
卓沁野不满的抠着手指甲，嘟囔道：“菜都没上齐就走。”
“服务员！买单，菜不用上了。”
“小姐，刚刚那位先生买过单了。”服务员礼貌回答。
卓沁野愣了愣，本来都拿起包包要走人了，既然如此，那她就不客气了。“那还是上吧。”
“好的。”
躲在餐厅角落的祝霓淮摘下耳机，坐到卓沁野对面。“要是你说去父留子，他脸估计会更臭。”
卓沁野被逗笑：“好了，快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