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凭证
但下一刻，张山水的表情就乍然闪过一抹惊悚之色。
“这...怎么会这样？”
只因他感觉自己的手掌仿佛抓住的不是王蝉的胳膊，而是一根坚硬无比的铁柱，尽管他使出了浑身解数，却依然纹丝不动。
呼~！
未及撤手，他已猛然察觉到一股劲风扑面而来，漆黑视野中炸开一记冲天炮拳。
砰！
顷刻间，王蝉的拳头和张山川的脸就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闷响，带出一蓬淋漓的血花。
张山水在此突然向他出手，就已经足够说明二人不怀好意，那么在他看来，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废话，唯有全力将对方击倒，才能最大程度上保证自己的安全！
一拳之下，同样是养气境的张山水连声音都没发出，只是瞬间就瘫软如破麻袋，生死不知。
“下这么狠手干嘛？打昏了怎么问......”
张山川听闻身后的动静，一边皱眉低声呵斥，一边转过身来。
然而，当他看到弟弟扭曲成诡异角度的脖颈，以及身材瘦弱却正甩着染血拳锋的王蝉时，整个人就僵在了原地。
“怎么可能！”
他嘴唇微微翕动，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了喉咙，让剩下的半句呵斥硬生生卡在喉头，一时间完全想不通，自家突破养气境已经有一段时日的弟弟，怎么会被不学无术的王蝉打倒在地。
说时迟那时快，王蝉已然果断调转攻势，如同一头迅猛的猎豹，抢身逼近张山川，双脚一前一后站稳的瞬间，右手就向上直拳出击，攻向张山川的咽喉。
四野死寂一片，只听得到山风掠过树梢，枝叶沙沙声响。
“立地通天炮！”
王蝉的低喝轰碎死寂，心中燃烧起一股熊熊的杀意和戾气。
他只想在这个世界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这些时日也始终秉持与人为善的原则，从没和人起过冲突，可还是有人自恃武力来迫害自己，那么他也只能以暴制暴，将这些人通通斩尽杀绝！
呼呜！
霍然，他全身力道从地面通过腿部、腰部一直贯穿到手臂，周身气血集中于手臂之上，爆发出数百斤巨力，带起一道凌冽的拳风，刮得他身上的衣服都在猎猎作响。
“不好，快挡！”
眼见王蝉一拳袭来，张山川虽惊不乱，连忙收敛心思，交叠双臂进行格挡。
砰！
咔嚓！
在王蝉拳头与他的手臂接触的那一刻，张山川的眼球就一下被血丝密布，脸色也变得扭曲，感觉一股无与伦比的剧痛陡然从尺骨直窜上天灵盖，如同被一柄铁锤击中，发出一道“咔嚓”的断裂声，身体也在巨力之下，不受控制向后飞快倒退而去。
虽然王蝉今天刚刚突破养气境，但得益于圆满的拳法，早早领悟明劲，却是能让他出的每一拳，都挥发出全身所有的力量，爆发出远超寻常养气境的杀伤力。
蹬！蹬！蹬！
张山川反应迅速，当即借势向后方快速退出几步，拉开双方距离。
此时再看王蝉，他只觉头皮发麻，眼中尽是惊骇之色，忍不住声音发颤地说道：
“你竟有这等实力！”
他们眼中待宰的羔羊，居然会是一只披着羊皮的恶狼！
王蝉并没有做出回应，也自然不会放过眼前一锤定音的绝佳机会，乘势抢攻上前，又是一拳毫不留情地直扑张山川门面。
“等等.......噗！”
心神俱颤之下，张山川心里战意全无，一边哆哆嗦嗦地求饶，一边耷拉着受伤的手臂，仓皇后退，只想保住自己的性命，给王蝉的感觉，一如徐虎临死前的场景重现。
但他的话还没完全出口，就戛然而止。
王蝉一个箭步追上，挥出一记铁拳，正中他的喉咙。
“噗”地一声，张山川喷出一口血雾，身体如软泥般缓缓倒下。
“哎，又杀了两个......但我真的不喜欢杀人啊！”
王蝉低声喃喃自语，微微低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脚下的张山川。
这个据传曾赤手空拳在山里杀死花豹的汉子，前身舔着脸都要去和人家喝酒的张哥，此刻双眼圆瞪，写满了痛苦，尿骚味正顺着裤管蔓延，浑身抽搐了两下，就没了气息。
“两个养气境，对付起来却感觉比杀徐虎时还要轻松，看来掌握内劲，至少在养气境这个阶段真的是碾压性的优势，我还是太低估了自己的实力。”
暗自思忖了一下，王蝉微微摇头抛开杂念，俯下身来，将手探进对方的口袋，按照惯例摸起尸来。
“两个穷鬼！”
在张山川兄弟两人的尸体上摸索一阵，王蝉只搜出了两个干瘪的钱袋。
光看份量，他就知道里面肯定没多少银钱，脸上露出些许遗憾之色。
“嗯？难道也有银票？”
不过用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表情中又很快一喜，发现张山水的钱袋里除了几个铜钱和碎银，似乎还有一张纸质事物，很可能是‘大楚宝钞’之类的银票。
“若是大楚宝钞，面额至少是十两，那这两个人也不算白杀了。”
心想着，王蝉期待的打开了钱袋。
不过意料之外的是，那纸张却并非他想象中的银票。
“入场凭证...山阳镇，大风谷，每年九月十五开市，十月十五闭市。”
借着天空中的月光，王蝉默念着纸张上的文字，心里很快有了判断：
“开市...这十有八九是一张黑市入场凭证。”
黑市是指未经官府批准而非法形成的，以交易违禁物品或逃避监管、税收等为目的的交易市场，虽然听起来有几分神秘色彩，但实际未必卖什么高级货物，那些为了逃税在黑市上卖私盐，甚至卖鸡蛋的都大有人在。
只是由于黑市的存在损害了官府的利益，一直被当官的卖力打击，所以一般而言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一个地方，若不是持续关注这方面的动向，有时候会不知道搬到哪去。
“前身也没去过黑市，不过这个黑市需要入场凭证，说明不是自然形成，而是人为组织起来的，那么市场上卖的东西大概率就会更高端一点，说不定也会有武道资源售卖。
“九月十五，也就十来天了，山阳镇离卧龙镇也就二三十里，走水路一个多时辰就可以来回走一趟，我到时候也可以找时间去看看，买点养气丸之类补气药物回来。”
将凭证小心收好，王蝉转而又看向地上两人的尸体。
“这两个人是秘密前来谋财害命，肯定不会跟别人声张，就找个山坑丢了吧！记得北面半里就有一个，那边没有田，平日也没人会去那里，估计过些天就会被野兽吃光了。”
定了定心神，王蝉蹲下身来，撕下两人身上的衣服将两人的伤口包好，避免在途中留下血迹，然后就一手一个，举重若轻地将两人提在手上，朝记忆中那处山坑走去。
“兄弟俩一起走，黄泉路上也不会孤单了。”
半晌，王蝉微微喘着粗气，将两具尸体一起扔下一个深不见底的漆黑山坑，便返回了之前藏身的灌木丛后，继续吃起了还没吃完的鸭子，补充刚刚耗费的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