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初次杀人
玄剑门之所以能傲视无极洲，其根本就在于精妙的心法与武学。
理论而言在修仙之路上，即使只差半个境界，其实力差距也是很大的。
但玄剑门精妙的心法和武学，却能让他们有可能做到跨境击杀。
尹玉琪虽刚步入筑基期，但黑袍老者也不过只是筑基后期的修为。
圣洁的白光与浑浊的黑红之气皆在空中飘向对方，似在试探一般又不接触在一起，形成了一道显眼的分界线。
黑袍老者不敢轻举妄动，但尹玉琪却再也等不住。
只见她暴喝一声，持剑纵身跃向黑袍老者。
白光突然消散，全聚在了剑尖之上。
黑袍老者见状，也将黑红之气收起，全聚在了掌心。
两光相遇，如闪电炸裂一般，亮光骤起，刺得朱平压根睁不开眼。
只一瞬，亮光消失，待朱平再睁开眼时，便见黑袍老者和尹玉琪站回了原地。
与刚才不同的是，黑袍老者手上的黑红雾气以及尹玉琪剑尖的白光都已不见。
“噗。”
黑袍老者倏地口吐鲜血，身上突然出现数道血孔，血流如注。
李二见黑袍老者败下阵来，吓得转身便要逃跑。
“叮！”
青剑飞来，擦过李二的额头，钉在了他身旁的柱子上。
李二吓得瘫软在地，屁滚尿流地爬到了尹玉琪脚下，连连磕头：“仙子……仙子饶命啊！小人也只是……也只是为了尽孝道，看在我孝顺的份上，还望仙子饶我一命。”
言毕，李二连连磕头。
尹玉琪刚想说话，却觉一股腥甜味从喉中涌出。她强行压制住将要吐出的鲜血，却倏地跪在地上，头冒虚汗。
“玉琪姐！”
朱平见状大惊，蹲下身扶住了尹玉琪。
“玉琪姐，你……你没事吧？”朱平惊慌失措。
尹玉琪摇了摇头：“还好，修养几天便行。”
她只觉得自己神识越来越恍惚，缓缓抬起手指向李二：“杀了他。”
朱平一愣：“玉琪姐，你，你是叫我杀了他？”
尹玉琪点了点头。
朱平支支吾吾：“我……玉琪姐，我……我没杀过人。”
“这不是人，是畜生，杀了他。”
话罢，尹玉琪的双眼似要闭住。
电火石光间，李二猛地起身，凶光毕露，拿起早已藏在手中的破碎瓷片刺向尹玉琪。
尹玉琪跨境击杀黑袍老者，灵力早已耗尽，此时虚弱到就连路边一条野狗也能咬她两口的境地。
李二这一出手，防不胜防。尹玉琪低头看着自己腹部，鲜血猛地冒出，随即闭眼倒下。
朱平呆愣地看着尹玉琪腹部的鲜血汩汩流出，浑身剧烈颤抖，双眼通红，杀意骤起。
他倏地起身一脚踹倒李二，而后随手抄起了木凳往李二身上砸。
李二卷缩在地上，抱头求饶：“哎哟。别砸了！别砸了！”
朱平暴跳如雷，将木凳摔在地上，在地上寻到另一片破碎的瓷片，将瓷片拿到手中又走了回来，抓起李二的衣领，拿着瓷片抵住他的咽喉。
“你这个畜生，我……我杀了你！”朱平怒吼道。
李二吓得闭上眼，可等了半天，发现朱平迟迟没下手。
他缓缓睁开眼，便对上了朱平的眼神。
朱平虽然双眼因愤怒充血，手中瓷片也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但手却是颤抖着的。
李二试探问道：“小兄弟，你……你没杀过人吧？”
朱平不回话。
“这样，你也没必要为了这个……这个将死之人破杀戒。”李二咽了口唾沫。
“我儿子，亲儿子，在……在五行门当修士，也是修仙之人。我家……我家也算是有仙门庇护的。”李二挑着话说，每个字都说得很小心。
“今晚这事，我……我概不追究，你以后就跟着我，我儿子过几日便会回来探亲，等他回来，我将你引荐给他，说不定……说不定也能跟着他去五行门修行。”
“即使你没仙缘，你以后跟着我，往后在这清河县，我第一，你第二。”
李二见朱平依然没反应，试探性地将他拿着瓷片的手推开，慢慢坐了起来。
“这仙子也算是自寻死路，我们将她分尸煮烂，然后喂猪喂狗。今晚这事我们若不说出去，没人知晓。”
“这不是人，是畜生，杀了他。”
尹玉琪的话突然浮现在朱平脑海。
“那些舞女，乐师不都知道么？”朱平莫名发问。
李二愣了愣，想着朱平能问出这个问题，应该是愿意跟自己站同一条战线了。于是他坐的更挺直了些，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一帮贱奴罢了，等下我便叫人把他们都杀了，保准不留后患。”李二语气狠厉。
朱平冷笑，喃喃道：“你果然不是人。”
李二并未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畜生！”
这句话是吼出来的，李二终于听清了，可他也再没机会回答。
——雪白的瓷片，深深地扎入了他的咽喉。
李二目瞪口呆地看着朱平。他不明白，这人明明没有杀过人，明明聊的好好的，是哪句话激怒了他？
将仙子分尸么？
还是杀了那帮贱奴？
朱平看着自己手上温热的鲜血，看着腹部流血昏迷不醒的尹玉琪，泪流不止。经历了这一夜，他总算是清晰地实实在在地认识到了。
——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这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
所谓律法，所谓协议，都无法保障自己的生命。
唯有自己越来越强，才是唯一的倚仗。
朱平背起尹玉琪，踉跄地往府外走去。
“玉琪姐，你……你一定要挺住。”
“我带你去医馆，我带你去医馆……”
一夜未眠，一直在赶路，一夜的剧烈的情绪波动，再加上这具本就不堪虚弱的身体。
朱平的眼皮有如千斤重，双腿也似灌铅一般，每前行一步都十分艰难。
尹玉琪的手突然无力地搭了下来，朱平呆愣在原地，而后咬牙再往前行。
“玉琪姐，你……你一定要坚持啊！”
“你还要带我去玄剑门，要带我修仙。”
终是体力不支，朱平踉跄倒地，意识越来越模糊。
“救救我们……谁来救救我们。”
朱平喃喃自语，最终失去意识。
就在朱平失去意识的时候，他胸前的紫色玉佩突然发出幽幽光芒。
没过多时，一白袍少年御剑落下，落在了朱平和尹玉琪身边。
少年剑眉星目，正气凛然，他定睛看向朱平，而后看到重伤的尹玉琪，不禁大惊失色。
“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