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更衣室里的狩猎者

暴雨砸在玻璃幕墙上，整栋江氏集团大楼像泡在墨水瓶里。顾燃扯开黏在脖子的实习生工牌，湿透的白衬衫下锁骨发红——三小时前那杯滚烫的咖啡，是苏瑶大小姐给他的入职礼。

电梯在21层突然卡死时，他闻到了焦糊味。应急灯滋啦闪烁，红光扫过金属按钮上干涸的血渍。手机没信号，警报器早被上周的抗议者砸烂，他只能推开标着「高管专用」的磨砂玻璃门。

皮革混着雪松香扑面而来，更衣室的顶灯应声而亮。

黑色蕾丝文胸挂在全身镜边缘，水珠正顺着钢圈往下滴。顾燃后退撞到衣架，一排定制西装哗啦啦倾倒。

“新来的？”

女声从蒸汽间飘出来，磨砂玻璃映出一道修长影子。水声停了，门缝里伸出两根涂着酒红甲油的手指，夹走镜边的内衣：“想看男人脱衣服，还是想被看？”

江挽月走出来时，湿发缠在锁骨处的蛇形刺青上。白衬衫透出腰线，第二颗纽扣悬着半融化的冰碴。她没穿鞋，左脚踝系着条铂金链子，铃铛随步伐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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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顾燃的工牌被她高跟鞋尖挑起。金属链子勒进他喉结时，瞥见墙上的电子钟：00:14。

“实习生手册第三条。”江挽月点燃细烟，火星逼近他瞳孔，“禁止在非工作时间进入高层区域。”

烟灰抖落在他锁骨凹陷处，烫得他肌肉绷紧。那杯咖啡的灼痛突然复苏，混着她指尖的薄荷凉意，像把冰刀沿着脊椎往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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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鸣炸响，顶灯骤然熄灭。黑暗中铃铛声贴着他耳廓游走，江挽月的气息缠着烟味堵住他退路：“苏瑶泼你咖啡时，眼睛盯着你的喉结看了三秒。”

手机突然震动，蓝光照亮她捏着烟头的手——虎口处有道缝合疤痕，针脚和他父亲临终病例上的记录一模一样。

“现在轮到我提问。”她突然掐灭烟蒂按在他心口，布料焦糊味弥漫开来，“你父亲顾明城死前，有没有留给你一只银灰色U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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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暴手电光束撞碎玻璃门时，顾燃正按住江挽月后颈把她压进衣柜。警棍敲击声逼近，她尖利的虎牙刺破他下唇，血腥味在唇齿间晕开。

“呼吸太重了。”她膝盖顶住他大腿内侧的旧伤，那是五年前车祸留下的，“下次偷窥前，记得吃片哮喘药。”

保安冲进来的瞬间，江挽月忽然撕开自己衬衫。黑蕾丝文胸擦过他鼻尖，她扬起脖颈上的掐痕尖叫：“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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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1:07，顾燃在监控室反复看那段视频。画面里他像头失控的兽扑向江挽月，而她破碎的衬衫如折翼的蝶。

“江总每年要处理十起性骚扰诉讼。”安保部长擦着汗，“但您是第一个敢在更衣室下手的。”

玻璃门外闪过酒红色裙角，苏瑶举着手机录像，口型在说“你完了”。走廊尽头，林浅抱着干洗袋呆立，他昨天弄脏的西装正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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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挽月出现时裹着男士大衣，袖口露出半截绷带。董事会的人像秃鹫围着她，直到她指向顾燃：“我要他。”

“开除程序需要……”

“调到总裁办。”她打断人事总监，绷带渗出的血在会议桌蔓延成细线，“明早我要看到他的入职宣誓视频——穿今天那件染血的衬衫录。”

林浅突然打翻咖啡杯，棕色液体淹没了桌上的血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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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燃在消防通道堵住江挽月时，暴雨正冲刷着逃生标志。她背对他解开绷带，肩胛骨上的弹孔新伤叠着旧疤。

“U盘不在我这儿。”他扯开领口，心口处烟疤赫然在目，“但我知道那晚撞死我父亲的车，左前轮挡泥板缺了枚螺丝。”

江挽月旋开酒壶猛灌一口，突然将剩余威士忌淋在他伤口上。烈酒渗入灼伤处的剧痛中，她咬开他第三颗纽扣：“真巧，我车库里有辆一模一样的车。”

他拽着她手腕按在墙上时，感应灯骤然亮起。她大衣滑落，露出后背大片蔷薇纹身——和车祸现场散落的车窗贴纸图案完全相同。

“这么急？”她嗤笑，指甲抠进他烟疤里，“不如猜猜看，现在有几个人正透过监控欣赏你的表演？”

顶灯突然炸裂，黑暗中响起子弹上膛声。江挽月把冰凉枪管塞进他掌心，牵引着抵住自己太阳穴：“或者，我们换个刺激的赌注？”

晨光刺入瞳孔时，顾燃在21层落地窗前系领带。江挽月的口红印还卡在第四道衬衫褶里，林浅捧着烫金文件夹进来，薄荷香冲淡了昨夜的血腥气。

“江总让您签署保密协议。”她指尖掠过他喉结处的咬痕，突然压低声音，“别相信她背上的花——每朵蔷薇下面，都埋着死人的秘密。”

电梯门开，苏瑶的高跟鞋声混着江挽月的冷笑同时逼近。顾燃摸到口袋里多出的银色U盘，边缘刻着父亲生前最爱的诗句：

「禁区绽放的蔷薇，要用背叛者的血来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