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求生指南:先成为通缉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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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成了通缉犯?!

政和二年,东京开封府,酸枣门外。

三月尽,天气正热,清风袭来颇感燥闷。

有一牵马少年郎,悠悠走在官道上。

头戴幅巾,身着绫罗绸缎,腰带系着的酒葫芦,正随着那双踏前的长靴一摇一摆。

五官清秀至极,脸庞三分青涩、七分稳重。

“再走些时,即可到菜园。”

韩安抬眼望向远方隐隐可见的茅屋,心神不禁渐渐飘远。

前世是名图书馆管理员,不敢说阅书无数,但十二年下来,少说也有三千余卷,尤是对历史十分痴迷。

每次看书累了都在幻想穿越回古代,重拳开泰。

还真如愿了。

是半岁婴儿,长于青州寻常人家,由一老汉悉心养大。

六岁偷了首《石灰吟》,教书先生大呼‘神童降世!’,自此名扬青州,传四方。

一路走来,目睹过各种民间疾苦,感悟最深的是前世看的史书,寥寥几笔下是由无数生命堆积出来。

虽义愤填膺,却无可奈何。

在北宋想造反,可谓九死一生,重拳开泰就免了吧。

还不如闷声发财,做位威望商贾。

就在去年,改良完纺织机,凭着名声在青州开了家衣坊,开启逐富之路。

因处乱世,凭养父传授的腿上功夫,不足以自保目前弱小家业。

正好这是水浒世界,摇些好汉回去正好不过,那首当其次必然是鲁智深。

“到了。”

韩安停下脚步,放眼望去是一篱笆环绕的茅屋,里头种有大片青菜。

而篱外站有三人,手抱长礼盒。

依照原著的情节猜测,这三人应是一群泼皮,正打算给新任的菜园看管鲁智深来个下马威。

但不对劲啊。

怎么一个个长得身强体壮,哪有半点泼皮的模样,反倒更像是训练有素的军汉。

韩安犹豫片刻,想到个假扮之计,随即大步踏前,高声探道。

“这看菜园的破差事,谁爱当谁当!”

三人闻声望去,上下打量起韩安,然后看向为首的头目。

头目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快速扫了一眼,缓缓点了点头。

当即!

两人纷纷从礼盒抽出朴刀,二话不说冲向韩安。

嗯?

这群泼皮不是就想给鲁智深吃点小苦头吗,怎么直接掏出凶器来了?!

韩安心里大惊,迅速反应过来,一边跑一边解释。

“各位好汉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鲁智深!”

头目为了二次确定少年的身份,笑问:“那你是谁?”

韩安松了一口气,“青州人氏,韩安。”

“找的就是你!”

头目抽出朴刀,大喝一声:“取他的头去官府领千贯赏钱!”

韩安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杀我领千贯赏钱,这是上了海捕文书?!

眼看被两人追上,韩安别无他法,手持匕首硬着头皮迎战。

他清楚自己的实力,也就腿上功夫还能勉强拿得出手。

至于攻击手段,不过学了些皮毛,根本登不上台面。

打了十来个回合,韩安从他们的招式确定是军汉,心中更是阴沉与不解。

“一千贯,怎么花好啊!”

头目满脸兴奋,纵身一跃,双手持刀加入战场。

平衡瞬间打破,三个回合后便是生死存亡之际。

“你不是挺能跑的吗?跑啊!”

头目口出狂言,朴刀猛然横劈,见他面色苍白、脚步虚浮,便知这第四刀必砍下他人头。

韩安强撑着稳住身形,反手持匕首,准备硬抗这致命一击。

临死前,心头只有一个怨念。

到底是谁想要置我于死地。

忽间。

一阵悠悠念诗声,自远方传来。

“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粉身碎骨...嗯?”

顷刻。

一把禅杖如天外飞星飞来,精准碰上快砍下韩安人头的朴刀。

头目被这股强大的冲击力震得向后倒退了两丈有余,他甩了甩发麻的手,胆战心惊地看向缓缓走来的人。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杀人,简直无法无天!”

韩安被这雷音震得耳朵微微发鸣,闻声望去,是一虎背熊腰的光头佬。

高达七尺余,体如岿山,行如金刚,逼迫之意似压城黑云。

锃亮光头在赤阳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加以这双圆瞪怒目和佩戴的两大串挂珠,宛如一尊灭世恶佛。

韩安一眼便认出,此人正是鲁智深。

这般独特模样,也只有他能驾驭。

但,为何念诗?

头目忍住喉咙快要逼出的内血,示意手下别轻举妄动。

这花和尚的力度起码过千斤,对之必败。

他喉咙一咽,强颜欢笑道:“兄弟不知青红皂白就想当侠士,这有所不妥吧。”

还未等鲁智深盘问,一张纸团抛到他手上。

鲁智深是个文盲,大字不识几个,只认得‘鲁达’两字。

这张海捕文书的内容,对他来说犹如天书。

他思索片刻,将纸张递给韩安,“小哥,俺不识字,你给念念。”

“青州人氏韩安,因衣坊产物通辽、且勾结青州二龙山贼寇,或卖国图谋造反。见之即擒,赏千贯。政和二年三月十三。”

鲁智深听完,当场愣住。

韩安反复检查落纸印章,确定是属青州官印,根据纸面提供的线索,面色阴沉至极。

一出青州,当日便下发海捕文书,意图极其明显。

且这海捕文书,存在巨大漏洞。

涉及卖国谋反重大罪名,必须第一时间上报朝廷,由中央签盖刑部印,注明‘尚书刑部奉敕’,下发全国。

这一张,只有州印。

那可推出一个大概结果。

青州知州慕容复,在冒着极大风险滥用权力,单方面伪造公文,派人取我性命。

其中最大的原因或是看我衣坊日益红火,又经他人谗言,意想没收我家业。

那八台改良过的纺织机产出的利润,诱惑力确实不小。

虽没收商人家业在北宋正常不过,但乖乖听官府的话,不会危及性命。

你问都不问,直接逼我于绝境,是什么意思。

而且为何要通过海捕文书杀我,直接暗杀不更直接?风险也是最低。

头目见状,笑道:“兄弟,你听到这小子念的话了吧。他可是犯了卖国谋反大罪的韩安,你若是再帮他,就是同犯,会被一连砍头的。”

他本以为这番话能吓退鲁智深,没想到却迎来讥笑。

“没听到文书上的‘或’和‘擒’吗,你这厮竟是直取性命,其心可诛啊。”

“怎么会!”头目连忙摆摆手,解释:“公文并没这两字,是这小子...”

“那又如何。”

鲁智深打断他的话,摇头续言:“能写出‘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的铁血诗人,岂会卖国求荣?”

说完,他便是飞奔过去,抓住踢起的三百斤禅杖。

在弹指一挥间,鲜血四溅,染红大片贫土。

“一群势利废物。”

鲁智深扛着禅杖徐徐往回走,一对上韩安,原本不屑的面孔瞬间换上了敬慕之色。

“没想到竟能在这破地方遇上小哥,不枉此行啊!听闻你在青州开了家衣坊,救济不少穷苦百姓。俺啊,可喜欢好人!”

“顺手之为,不值一提。多谢鲁提辖搭救,不然老弟真得客死他乡。”

韩安衷心感谢,随后递还纸张,尴尬续说:“其实这公文没有或字,而擒字是杀字。是我为了自保的无奈之举,利用了鲁提辖望原谅。”

“哎,不碍事不碍事!”

鲁提辖满不在乎,反而对韩安的坦诚相待更有好感。

抛开这首石灰吟与乐善好施的品性不说,他还特别倾慕才子。

是的。

即使他是个文盲,也不阻碍他喜欢鉴赏诗词歌赋。

而韩安,全都严重超标。

忽而,他想到一个问题。

“小哥怎知我是鲁提辖?”

“在下听闻鲁提辖一拳打死镇关西的好汉之为,心生敬佩,故前来拜见。”

“好好好!走!去俺的破住处,吃上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