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二叔，您数错了！！
严大爷两手扒拉过前面的人，努力挤到张耀东面前：“东子，快让大爷看看你钓的鱼。”
都是多年的老邻居，周围众人谁不知道严书斋是什么人？
听到他的话，知道他是盯上张耀东的鱼了。于是一个个凑过来，眼冒绿光。
大家都是邻居，张耀东要是匀给严书斋鱼，那么他们也能有样学样不是？
毕竟，胡同里都讲究个处街坊，不能厚此薄彼。
张耀东察觉众人观望的神色，再看严书斋虎视眈眈的眼神，嘴唇一勾，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微笑。
“严大爷您看，我今儿钓到了五条鱼，瞅瞅瞅瞅，里头最大的一条鲤鱼最起码得有六斤……”
说着，他也不嫌凉，从水桶里头捞出那条鱼显摆着。
六岁的张卫军蹲在地上正看鱼呢，听他二叔这么说，赶忙又重新数一遍：“1.2.3.4.”
是四条没错啊，二叔怎么说五条呢？
嘿，二叔都二十岁了，还不识数，不如六岁的他呢！！
严书斋注意力都在那条大鱼上，根本没有心思听张卫军说的啥。
六斤的大鲤鱼啊，一尺多长，他自问钓了一辈子鱼，从来没钓到过这个规格的。
难道说，张耀东于钓鱼这一道真的特别有天赋？
严书斋羡慕坏了，伸手就要去摸鱼：“这鱼真好这鱼，东子啊，你这鱼是打哪儿钓的？”
“就后海啊，那边有人砸的冰窟窿，我就趁着了。”
啊，这个……借的鱼竿用的别人破的洞，感情这厮无本买卖啊！！
严书斋酸了，再想起自己之前的豪言壮语，言语颇有暗示性的说道：“你这可以啊。鱼竿是借的，又不用自个儿破冰，
你说说，这怎么什么好处都被你给捞着了。”
张耀东乐了，指了指对方：“严大爷，您在点我。可您别忘了，当时是您主动要把鱼竿‘免费’借给我的。”
严书斋叹了口气：“可我也不知道你能钓到这么多鱼啊……东子啊，你借我的鱼竿一下钓到这么多鱼。可大爷我们家都半年没开荤了……”
既然暗示不好使，严书斋打算明要了。
可话没说完，就被张耀东给打断了：“大爷您甭说了，我明白！！您放心，我张耀东不是差事儿的人。”
嘿，这是打算给我报酬了。
严书斋微微有些激动：“那当然不是了，大爷还不知道你吗？可着咱们整个大院，年轻一辈儿里头，有一个算一个，你张耀东那是最仗义，最大气的！！
何柱子，徐晓毛跟你能比吗？他们就是那点点荧光，你才是皓月当空！！”
为了拿到报酬，他也是拼了，踩一堆捧一个。
一旁的徐晓毛：“不是，老登你！！”
何柱子：“我呸！！你丫的才是萤火虫呢！！”
严书斋只当没听见，继续看着张耀东，讨好的笑着：“那东子，你打算给大爷什么报酬？”
张耀东摸着下巴，做沉思状：“今儿我用了您的鱼竿两个小时，回来前我都盘算好了，就把最小的那条鱼送给您当做用您鱼竿的代价，您看怎么样？”
最小的鱼？严书斋激动了，刚他打眼瞥了一下那装鱼的水桶。
虽然没有看清楚具体几条鱼，但却看清楚了，最小的那一条鲫鱼也得半斤多！！
这要是弄回家熬成鱼汤，再就上窝头，够他们全家六口人吃的！！
老严激动了，伸手就要去水桶里抓鱼。
张耀东却眼疾手快拦住他：“别急啊，大爷！！我还有话要说呢。”
“什么话比捞鱼还要厉害？”严书斋急得很。
“是这样的，我们家晚上炖鱼吃，俗话说，炖鱼不放姜，神仙也炖不香……可我们家没姜了。”张耀东慢吞吞地说。
严书斋眼珠子一翻，在心里盘算着，现在供销社的鱼一斤卖四毛，黑市上不要票，但要卖七毛甚至八毛以上。
张耀东桶里最小的鱼有半斤，也就是三毛五左右。
三毛五换出租鱼竿俩小时，再饶他一块姜，似乎也合适……
想明白之后，他便拍拍胸脯：“不就是一块姜吗？等着，大爷这就给你拿去。”
说完，噔噔噔跑到自家窗户底下，顺窗台捡起晾着的一块干姜，又跑回来。
“给你，正好够一顿用的。”
说完，又要去水桶里捞鱼。
其他的邻居们见状虎视眈眈，都盘算着老严得手之后，自个儿要用什么借口也揩点油。
众人的目光随着老严的双手移动，可下一刻，就看到张耀东又抓住了老严的胳膊。
几次三番，老严急了：“你这孩子……你干嘛呢？是不是不舍得给你大爷鱼？”
张耀东示意他稍安勿躁：“我张耀东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个钉。
今儿说把五条鱼里头最小的那一条给您，我就一定说到做到。”
张老三举起手，提出疑问：“二叔，我都数了八遍了，您这水桶里只有四条鱼。”
嘶！！四条鱼？？严书斋忙看过去，可不是四条鱼吗？！！
“东子，你不说你钓了五条鱼，要把最小的那一条给我吗？”他一下就慌了神。
“您甭急啊。我是钓了五条，但这水桶放不下五条，我就把其中一条放在其他地方了。”张耀东嗐了一声，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条捡的别人不要的鲫瓜子。
“瞅瞅，这条不在这里呢嘛。之前说好了的，这条归您。
来，严大爷，您收好。”
说完，他把那条不过寸余的鲫瓜子，拍在了严书斋的手里。
严书斋脸色蓦然一黑：“给我这条？”
这尼玛的一两都没有！！
张耀东点头：“之前说好了的，五条中最小的一条归您。”
“那我问你！！”严书斋急了，“那我问你，你为啥不早点拿出来这一条？”
一想到自己的鱼竿和一块姜，换回来这么一条塞牙缝都不够的小鱼，他就气的想骂娘。
张耀东满脸无辜：“这不刚才没空吗？再说了，您也没问呐。
我寻思桶里只有四条鱼，您一个数学教员还能没看到吗？”
严书斋都要气疯了，指着张耀东半天，也说不出话。
有心想把对方手里的那块姜夺过来，但又担心失了自己文化人的脸面。
最后，只能捏着那条小鱼，黑着脸回了家。
众人见大院最有名的算盘精在张耀东这里居然也没有占到便宜，一时间议论纷纷。
有说张耀东不厚道的，有说严书斋小气，一个鱼竿也要租的，还有说这两人没一个好东西的。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但也全都没有了也去占张耀东便宜的心思。
老严都捞不着好处，他们去了又有什么用呢？
没了好处，众人呈鸟兽状散去。
原本熙熙攘攘的前院，顿时就只剩下张耀东和他们家仨侄子，还有何柱子几人。
“柱子哥，你怎么不走？”张耀东笑眯眯地看向何柱子，询问。
后者见他跟自己搭茬儿，立刻呲着大牙，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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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起航，有人看吗？有的话吱一声啊，这么安静腕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