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午夜电台
午夜十二点，城市陷入沉睡。
林小夏坐在电台直播间里，面前的调音台闪烁着幽蓝的光。这是她主持“午夜心声“节目的第三年，每个深夜，她都会在这里倾听陌生人的故事。
“欢迎收听'午夜心声'，我是你们的老朋友小夏。“她对着话筒轻声说，“今晚，让我们继续分享彼此的心事。如果您有任何想说的故事，欢迎拨打我们的热线电话。“
耳机里传来导播的提示音，第一个电话接了进来。
“您好，这位听众朋友，请问怎么称呼？“
电话那头传来沙沙的电流声，过了几秒，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我叫阿杰。“
林小夏微微皱眉，这个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被什么东西过滤过，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阿杰你好，有什么想和大家分享的吗？“
“我...我好像被困在一个地方。“男人的声音断断续续，“这里很黑，我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我能听到声音，滴答、滴答的水声，还有...铁链的声音。“
林小夏下意识地看了眼直播间的玻璃，外面是漆黑的走廊。不知为什么，她突然觉得有些冷。
“阿杰，你现在在哪里？需要帮助吗？“
“我不知道...这里很冷，墙壁上都是霉斑，地上有积水...等等，我好像看到了一扇门...“
电话那头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摆弄锁链。林小夏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这是她紧张时的习惯动作。
“阿杰，你能描述一下周围的环境吗？也许我们可以帮你...“
“墙上...有字。“男人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是用血写的...'救救我'...等等，这不是我写的！这不是我写的！“
林小夏的心跳突然加快，她感觉后背有些发凉。导播间里，同事小王正对着她做手势，示意她尽快结束这个电话。
“阿杰，你冷静一点，告诉我你现在具体的位置...“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男人的声音突然拔高，“那是一具尸体！天啊，那是...那是...“
电话里传来刺耳的杂音，林小夏不得不摘下耳机。等她重新戴上时，电话那头的声音变得异常清晰。
“林小姐，你知道三年前的连环杀人案吗？“
这句话让林小夏浑身一颤。三年前，本市确实发生过一起轰动一时的连环杀人案。凶手将受害者囚禁在地下室，折磨致死。最后一名受害者被发现时，墙上用血写着“救救我“。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个案子？“
“因为我就是最后一个受害者啊。“男人的声音突然变得诡异，“林小姐，你知道吗？你现在的直播间，就在那个地下室的正上方。“
林小夏猛地站起来，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地板，仿佛能透过地板看到下面漆黑的空间。
“不可能...那个地下室早就被封了...“
“是吗？那你听...“电话那头传来清晰的敲击声，“咚、咚、咚“，正好从她脚下传来。
林小夏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凝固了。她想要叫导播切断电话，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林小姐，我一直在等你。“男人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每个深夜，我都在听你的节目。你的声音真好听，就像...就像她一样。“
“她？她是谁？“
“是我妹妹。“男人的声音突然哽咽，“我杀死了她，就在这个地下室。我控制不住自己...那些声音，那些声音一直在我的脑子里...“
林小夏的手在发抖，她看到导播间里的小王正在疯狂地打手势，但她无法移开视线。直播间的温度似乎在急剧下降，她能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气。
“阿杰，你...你已经死了，对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是啊，我死了。但是林小姐，你知道吗？死人也是会寂寞的...“
突然，直播间的灯光开始闪烁。在明灭的光线中，林小夏看到玻璃倒影中，自己的身后似乎站着一个人影。
“我一直想和你见面，林小姐。“男人的声音突然从她身后传来，“现在，我终于等到你了。“
林小夏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那只苍白的手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腕，刺骨的寒意顺着皮肤蔓延。她想要尖叫，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别怕，林小姐。“阿杰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
灯光忽明忽暗，林小夏看到调音台上的指示灯疯狂闪烁。导播间里，小王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异常，还在专注地盯着监视器。
“你知道吗？“阿杰的声音带着一种病态的温柔，“我妹妹生前也喜欢听广播。她总是说，深夜里的声音能给人温暖。可是...可是我却让她永远留在了黑暗里。“
林小夏感觉手腕上的力道稍微松了一些，她颤抖着开口：“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杰的声音突然变得激动，“那些声音...那些声音告诉我，只有让她永远留在我身边，我们才能永远在一起。“
灯光突然完全熄灭，直播间陷入一片漆黑。林小夏感觉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擦过她的脸颊，她猛地后退，撞在了椅子上。
“小心点，林小姐。“阿杰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我可不想你受伤。你知道吗？你让我想起了她。你的声音，你的语气...都那么像。“
突然，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林小夏看到工作台上的座机正在疯狂震动，来电显示是一串乱码。
“接电话，林小姐。“阿杰的声音带着命令的语气，“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林小夏颤抖着拿起听筒，里面传来一个女孩的啜泣声。
“哥哥...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女孩的声音虚弱而痛苦，“我好冷...好痛...“
“闭嘴！“阿杰的声音突然变得暴戾，“你不该打电话来的！“
灯光再次亮起，林小夏看到直播间里弥漫着一层薄薄的白雾。在雾气中，她隐约看到一个穿着白裙的女孩的身影，正蜷缩在角落里。
“救救我...“女孩抬起头，林小夏看到她的脸上布满了伤痕，“求求你...“
突然，一阵冷风刮过，女孩的身影消失了。林小夏感觉有人从背后抱住了她，阿杰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别理她，林小姐。让我们继续我们的谈话。“
就在这时，导播间的门突然被推开。小王冲了进来：“小夏！你没事吧？刚才信号突然中断了...“
阿杰的气息瞬间消失了。林小夏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她看向自己的手腕，那里赫然留着五个青紫色的指印。
“我...我没事。“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可能是太累了，出现了幻觉。“
小王狐疑地看着她：“你确定吗？刚才的节目突然中断了十分钟，但是监听器显示一切正常...“
林小夏摇摇头，强迫自己站起来：“真的没事。我们继续吧。“
重新坐回主播台前，林小夏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然而，当她看向面前的调音台时，却发现显示屏上出现了一行血红色的字：
“明晚同一时间，我等你。“